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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女孩之後, 好像日子又過得熱鬨了些。仙門大賽期間,陸言卿和沈懷安仍然經常去圍觀其他門派的比拚,而小穀黏虞楚黏得緊, 每天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像是雛鳥找到了媽媽一樣。雖然很多有資質的孩子是從小便開始學習修煉的, 但穀秋雨的身體實在單薄, 感覺她過去在白羽樓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虞楚沒有著急讓她修煉, 而是以讓她多吃東西,慢慢補充身體為主。小穀的不安全感似乎比兩個男孩要多,哪怕虞楚給她舉辦了拜師儀式,也對她很好,可她仍然乖乖巧巧的, 感覺有點放不開。她小貓一樣安靜地待在虞楚身邊, 並不磨人,甚至也不發出聲響打擾虞楚, 但一定要和她身處同一個房間才會安心。就算穀秋雨很機靈、有點天然黑, 可更隻是一個被親戚賣走, 被奴隸販子和白羽樓的女修打過欺負過的十歲女孩, 死裡逃生已經不容易,虞楚很理解她的脆弱和不安全感, 所以對她格外耐心。虞楚自己沒有過去的記憶,她對孩子好更像是出於人性的本能, 以及學習模仿虞楚楚幼年時虞母對她的關懷和溫柔。晚上睡覺時,小穀是和她睡在一起的。虞楚發現這孩子總是容易驚醒,偶爾呢喃夢話也是和彆人追打她有關。彆說在奴隸販子手裡時她才六七歲,就算在白羽樓, 成年的女修打罵一個十歲的小女孩也足夠形成心理陰影了。想想小穀為了報複那些她反抗不過的師姐們而往頭發裡藏刀片,就可想而知她之前挨了多少打才想出這個辦法,而報複之後,被劃傷手的師姐還能輕易放過她嗎?穀秋雨很少說自己過去的細節,每每談起過去有人打她,她也是笑嘻嘻的,好像很有意思一樣。晚上做噩夢驚醒,她也從來都不說自己夢到了什麼,而是將額頭更貼近虞楚肩膀。小穀說的很少,可她過去經曆了什麼,大人是很容易猜出來的,她又這麼乖,虞楚越思考便越心疼。虞楚執行過那麼多任務,穿越過那麼多截然不同世界背景的世界,給她記憶深刻的永遠不是主線劇情裡的主角,而是那些因為世界而活了起來的普通人。像是小穀這樣在原著中無名無姓的存在,可能隻是書中一句‘白羽樓暗中經營販賣女孩的生意’便概括了,可成了真的世界,未曾出現在書中的人都有了生命,過去簡簡單單一句話概括的旁白,也成了一些人艱難的人生。過去虞楚如果還是一個人,她大可找個遠離人間的地方閉關幾百年,等女主飛升神界,人間平複下來後再繼續生活。可如今她有了徒弟,她親眼看著半夜夢魘纏身的小穀,這口氣這麼都平複不下來。虞楚甚至第一次對自己的決策產生懷疑——哪怕她一直獨善其身,不參與主線糾紛,就能真的保護自己和她的徒弟嗎?虞楚摟著熟睡的小女孩,她的眸色陰暗不明。這時,懷裡的小穀動了動,她睜開眼睛,困倦地說,“師尊,你還沒睡呀……?”虞楚低下頭,她伸手拂去女孩臉蛋上的碎發。“嗯,你睡吧。”小穀又閉上眼睛,可十幾秒後,她入睡失敗,又睜開眼睛看向虞楚。“師尊,你在想什麼?”虞楚便垂下頭看她,溫聲說,“修仙者本就少覺,我剛剛在冥想打坐,沒有想什麼。”小穀像是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她挪了個舒服的姿勢,小手緊緊地攬著虞楚,又睡了過去。看著她睡著,虞楚溫和的臉便又沉了下來。“係統,在嗎?”她在精神世界裡說話。虞楚的腦海裡一片安靜。虞楚便露出和善的笑容。“又裝死,嗯?真以為我相信你已經走了?”係統還是不說話。“給我一個靈山地契,還有現成的門派,你不會早就想讓我收徒弟吧?”虞楚沉聲道,“如果你是為了讓我和他人產生糾葛,從而不能一走了之,那你成功了。”仍然沒有任何聲音應答虞楚,仿佛她隻是想多了,在自言自語而已。很好。狗係統,裝死是吧?虞楚冷笑道,“看起來是我誤會了,你沒有想讓我管這個世界的意思,對嗎?既然如此,白羽樓的資料我不要了,明天就帶徒弟們找個世界邊角住下來,未來一百年絕對不參與凡世爭端。”她說了這句威脅,還是一片寂靜。虞楚都差一點要懷疑自己真的會錯了意,或者狗係統有了骨氣。結果,她的腦海裡忽然想起了聲音。【叮——兌換係統已上線。】她再打開空間,便看到左上角有一個標著new的兌換字符,點進去,裡麵的貨架隻有一本書籍,下麵寫著‘白羽樓資料’,並且在價格上是0,旁邊還特地備注:限時領取。果然同樣的風味,同樣的狗。虞楚將秘籍取出,放在空間裡翻閱,裡麵果然詳細記載了白羽樓的資料,甚至連它和人界有買賣無父無母的年輕女孩、而後又將人賣走的證據。其實按照正常流程而言,虞楚想治理這個白羽樓,最好將它的資料證據遞交給負責管理白羽樓那一片區域的大門派。可按照她的經驗來看,就算修仙界有大門派共同劃分治理自己這片地界的義務,可真落到實處,沒有幾個大門派願意匡扶正義而真的和其他中小門派起糾葛的。最多也就是上門警告一下,大家繼續睜隻眼閉隻眼各過個的。虞楚看著資料,裡麵寫白羽樓的掌門李雙安竟然才是元嬰中期,這……這也太水了吧。……好吧,剛被廢了修為就立馬收了徒弟的她似乎也沒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不過透明內丹本就比普通修仙者修為增長得快,又被靈山靈氣耳濡目染,再加上她已經是二次修煉,練的還是自己創下的秘籍,不被正統修仙束縛,如今她的修為猛增堪比男頻主角。虞楚細細思索著。第二天上午,她召來陸言卿,二人在書房細談了許久。沈懷安和穀秋雨被當做孩子無情地拒之門外,二人排排蹲在路邊,小穀在發呆,沈懷安在不爽。這幾個月裡,他都快忘了陸言卿是自己師兄,有了小穀天天叫他師哥,沈懷安更是舒服不已。如今師尊要細談大事,卻隻找了陸言卿,沈懷安這才久違地想起自己身為師弟的不爽感。他都快十五歲了,連父親商討山莊大事都會找他,為什麼師父偏偏不讓他進呢?沈懷安腦子裡胡思亂想,他一轉頭,便看到在自己身邊蹲著發呆的小姑娘。“小穀,我問你一些事情。”沈懷安說。穀秋雨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什麼事?”“我和陸言卿,你更喜歡哪個師哥?”小穀想了想,她說,“我喜歡陸師哥。”“為什麼?!”沈懷安瞪大眼睛。“因為他是大師兄呀。”小穀抱著自己膝蓋,她說,“大師兄給人安全感。”“那我呢?我怎麼就不給人安全感了?”沈懷安頗為不滿地辯論道,“我是相貌比他差,還是實力不如他?而且我們倆之間,明明是我更為關心你吧!”小穀欲言又止。“你不太成熟。”小穀安慰他道,“不過可能是因為你還沒有變聲的原因。”沈懷安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陸言卿已經變完聲了,看起來就和成年人沒什麼區彆。而他還是少年音,少年顯得稚嫩。這麼想確實讓沈懷安有被安慰到,可他還是有點心中不爽。忽然間,他想到了一個好點子。“你會惡作劇嗎?”沈懷安壓低聲音道。“惡作劇?”小穀的神情有點疑惑。沈懷安頓時露出笑容,他伸手拉住小穀的手腕,拽著她往他們睡覺休息的彆院跑去。“沈懷安,你要做什麼呀?”小穀問。二人進了院子,沈懷安鬆開穀秋雨的手腕,他擺了擺手,然後在院外空地蹲下,小穀看到那是簡易用木柵欄圍起的一小圈空地,裡麵是七八隻又白又肥嫩的大兔子。“陸言卿的寶貝兔子。”沈懷安轉頭看向她,他嘿嘿笑著,壓低聲音道,“我們把兔子都放跑如何?”“為什麼你要放跑師哥的兔子?”小穀奇怪道。“因為我們在惡作劇。”沈懷安說。他打開小木門,吹著口哨轟趕兔子們。可兔子們每天過著被人投喂的鹹魚生活已經習慣,它們既不怕人也不想跑,都懶洋洋地窩在原地,隻有兔腦袋跟著沈懷安的揮手看來看去,似乎以為他是來喂食的。沈懷安快氣死了,他踹了一下小木門,倒是把兔子們驚得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兔子聳了聳鼻子,像是聞到了什麼,它邁開短腿飛快地越獄。有了第一個,後麵的兔子也紛紛蹬腿跑離現場,很快柵欄裡空無一兔。沈懷安得意不已,這才帶著小穀往回走。小姑娘眨著眼睛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開口,“沈懷安。”“叫師哥。”“沈懷安,放了兔子就算惡作劇嗎?”小穀說,“那我們要吃肉的時候該怎麼辦?”“這不就是最妙的地方嗎?”沈懷安興致勃勃地說,“兔子跑了,他就要漫山遍野地去抓兔子,想想那個場景就很好笑。”二人回到主殿外,挑了個台階繼續坐著等待屋裡的虞楚和陸言卿。沈懷安哼著歌,小穀卻若有所思。“那些兔子吃慣了被師尊種在後山靈氣滋潤的蔬菜,跑出去不會餓死嗎?”她說,“我都覺得師尊種的菜比外麵的好吃不知道要多少,兔子們肯定會更喜歡吧。”沈懷安漫不經心地說,“也不一定,萬一……”他的神情忽然一僵。等等,萬一兔子們跑去後山啃了師尊的菜怎麼辦?沈懷安蹭地站了起來,便向著後山跑去。小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跟在他後麵跑著。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後山,沈懷安氣喘籲籲著,便看到那塊肥沃的土地上,兔子們快樂地哢嚓哢嚓啃著蔬菜,仿佛來到了夢中天堂。沈懷安腳一滑,差點沒當場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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