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看著灶王爺畫像上那缺了一半的甜餅, 再看看妻子沾了些糖漬的指尖。雖然他知曉這糖漬是苒苒拿糖餅時候沾上的, 但這種既視感還是給了他一種微妙的感覺。秦無眸色沉沉, 說:“大人可能是吃飽了。”蘇苒之對他很是信任, 沒想其他, 點點頭應了。畢竟他們不知曉天上這會兒是不是也是清晨。萬一人家剛過午時,灶王爺酒足飯飽之下,確實吃不完一張完整的餅子。不過, 不管灶王爺吃與不吃, 蘇苒之和秦無祭灶的心意到了就成。這便算祭拜完成,兩人得抓緊時間繼續修煉了。鄰裡們大概知曉他們回來了,不過並沒有人自來熟的前來拜訪。因為,自從八月那會兒,蘇苒之和秦無走了後。這個曾經鬨鬼的小院還是會偶爾傳來銼刀雕刻的聲音。雖然沒有前幾年樹樁發出的聲音瘮人, 但空無一人的房子裡傳來木匠雕刻的聲音, 再加上這裡曾經還慘死過一位木匠。周圍百姓未免都有些不好的聯想。好在那些聲音大多都是在白天出現,晚上小院就一派靜謐, 並不影響鄰裡的睡眠。在蘇苒之和秦無回來的前幾日, 那些聲音更是徹底消失了。即便如此,周圍百姓對他們家還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正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 蘇苒之和秦無也比較喜歡這種‘不打擾’的相處之道。他們選擇回來定居, 是為了找一個安穩的地方打坐修煉。而不是閒適的整日跟鄰裡飯後嘮嗑,坐門口下棋的。在外行走修行,雖然可以磨礪道心,增強荒野生存能力。但想要快速提升靈力積累, 還是得打坐修行。秦無也是在天問長打坐修行了十年,靈力積累到‘靈滿則溢’的地步,才選擇外出曆練,尋找心境突破契機的。現如今,蘇苒之和秦無已經走了大半年,道心有了足夠提升。當下最需要的就是積攢靈力。秦無在妻子準備去書房修煉之前,在包袱裡翻了翻,找出一瓶辟穀丹。“食一粒可抵三日飯食。苒苒可食之,再嘗試入定修行。”這樣積累靈力的速度更快。蘇苒之眼睛都睜圓了一點:“入定?”此前,在天問長,她倒是聽沈姑姑提起過這個詞。好像說的是李長老入定修煉出來了。當時,在蘇苒之認知裡,覺得能‘入定’的都是實力很強的存在。她自己這點修為,太弱了。秦無耐心解釋:“是,入定。苒苒需沉心神於內府,不為外物所動,不察時間流逝。僅僅讓身體去溝通天地,吸收靈氣。”蘇苒之腦筋轉得快,說:“這跟昨日我頓悟後,打坐修煉是一樣的?”都是沉下心,不為外物所動,全神貫注的吸收靈氣。不過,昨日她是因為在仔細感知頓悟後的身體情況,才沒去管外界。現在想來,這大概就是一個短暫的入定。秦無頷首,眸中閃過笑意:“善。”與苒苒交流,當真一點就通,毫不費力。入定,本就是追求頓悟後那段身體清透,溝通天地的狀態。苒苒當真一語說到了點子上。而且,在入定過程中,最好不要被暴力打斷。不然入定之人的氣息會突然紊亂,雖不至於走火入魔,就是會讓其之前的修煉付諸東流。因此,秦無叮囑道:“留一縷心神在指尖,三日後,我叫你出關。”蘇苒之認真的點頭。聽著秦無的用詞,她才有種自己真的開始當修士的感覺。此前趕路修行,她都覺得跟自己小時候習武站樁差彆不大。現如今,到底是不一樣了。蘇苒之在書房打坐修煉,秦無則在廳堂研究踏仙途境界靈力外放的其他用法。秦無自打修為進境後,除了自發領悟出一個外放的靈力盾外,其他的一概沒研究過。不過,他當真如原著所寫的那樣,天賦過人。簡單的一個‘靈力盾’,秦無就無師自通的用作了雨傘、盾牌、擋風盾等。現在,他一邊研究如何用靈力做簡單的禁製,一邊觀察著苒苒那邊的情況,看她什麼時候能成功入定。‘入定’兩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著實難。單單是讓入定之人不去感知外界,不去管時間流逝,這就很難做到。當初,十二歲的秦無學習入定,足足學了一月後,才能入定短短兩日。按理說,常人第一次入定,九成九的概率不可能一下就沉住心神,入定成功。但秦無對妻子一直都很自信。就像她當初學炎火訣與凝水訣一樣,不也是很快就釋放出來了麼?因此,秦無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苒苒先吃了辟穀丹。不然,萬一她入定成功,沒吃辟穀丹的話,晚上就得因為挨餓而出關吃飯。這便沒有把入定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入定’一般情況下為三日是有緣由的。對於修行之人來說,三日的打坐恰好不會對身體有任何負擔。不然時間太長,就算是盤膝的動作,都會損傷到膝蓋。雖不至於留下什麼病根,但卻得靠靈力悉心調養。而在三日過程中,第一日是‘脫胎換骨’,在心神不乾擾的情況下,身體吸收靈氣的速度會大增;第二日正好是吸收速度的高峰期;第三日則慢了下來,方便入定之人自行喚醒,總結感悟。正所謂天為一,地為二,相加成三。‘三’本就是一個修煉的小周期。這些,秦無都打算等苒苒出關後再細細與她論道。那會兒方便她感悟。秦無正想著苒苒可能在一炷香,亦或者是一盞茶的功夫後入定成功。突然間,他就感知到隔壁妻子的呼吸越來越輕微。同時,整個人的存在感逐步降低。——這是入定成功的標誌!秦無沉默了一瞬,隨即微笑著搖搖頭,繼續研究起禁製來。畢竟日後夫妻雙雙在家裡入定修煉,沉心神於內府後,是感知不到外界的。若是有賊人悄悄潛入,他們倆難免會有危險。因此,一個保護禁製是必須的。秦無不知道自己腦海中偶爾出現的東西是否為傳承。不過既然這些東西有用,他都會吸納學習一番。比如,這各所謂的‘安全禁製’,就是‘傳承’中的一份。三日後的晌午。秦無估量著時間,用靈力去觸碰苒苒留了一絲心神的指尖,把她從入定狀態中喚醒。因為‘三’這個修煉周期。蘇苒之這會兒其實對外界已經有了一些感知。畢竟身體的饑餓感是騙不了人的。就算是秦無不叫,等到她真正餓得不行的時候,自己就會從入定中醒來。這也是大部分入定修士醒來的慣用方法。但有秦無喚醒,可以避免她出現餓到前心貼後背的狀態。此前在天問長,一旦某位修士入定了。其家人或徒弟都會掐算著辟穀丹失效的時間,用靈穀熬成粥,等他出關吃。蘇苒之和秦無遊曆在外,沒有靈穀吃。不過,他們打算去鎮上酒樓點一桌好菜來犒勞自己。修行之人的脾胃沒那麼脆弱,多日不吃飯倒不會影響消化能力。畢竟,他們大部分都是靠靈力在消化的。蘇苒之一聽要去酒樓吃好吃的,當即換了一身衣服。跟著秦無往外走,說道:“入定當真不錯。這是我靈力積累進境最快、也是最多的一次了。”秦無抬手按在她手腕,凝神感知了一下妻子的靈力進境。“確實漲了不少。”蘇苒之眉眼裡蘊著笑,問:“照這個速度,我大概多久能積累到靈滿則溢的程度?”人生在世,誰能沒有夢想呢。秦無卻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緩緩搖了搖頭,說:“我估測不出。”“嗯?”蘇苒之有些錯愕。秦無解釋道:“每個人資質不同,在練氣期可容納的靈力便不同。”這就跟木桶一樣,每個人的尺寸不一樣,能裝的水量自然有差距。凡人之所以不能修煉,是因為他們體內雜質太多,沒法溝通天地。換句話說,他們的木桶是實心的,裝不了水。蘇苒之到現在對修行還沒有一個完善的概念。她努力理清邏輯,說:“如果有人資質非常好,可以蘊含無數靈力,那麼他豈不是到身死道消的時候,都不能踏仙途了?”秦無頷首。這會兒他已經鎖好了院門,跟妻子走在路上。秦無說:“之前在天問長,我看到過類似卷宗。不過不是發生在天問長,具體什麼地方並沒寫。隻是說,數百年前某個門派收了一位資質近乎完美的弟子。此弟子經脈寬闊,可以蘊含有普通修士十倍的靈力。”他們走到主街上後,周圍行人便多了起來,摩肩接踵的。秦無住了聲,等兩人坐到酒樓靠窗處,才繼續往下說。他無倒不是擔心被百姓們聽到修行的事,隻是這講的是其他門派的秘辛。若是不小心被那門派之人聽了去,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但秦無著實沒什麼惡意,隻是在分享一個事實。“卷宗上記錄,那門派上至掌門,下至剛入門的孩童,都被這資質震撼到。同時,門派為了不讓此事流傳出去,還專門讓大家一年之內都不得隨意進出門派。”提防有人通風報信。秦無喝了蘇苒之倒的水,說:“但等到十年後,門派長老才發現,他們同批收的另一位資質上佳的弟子已經修煉至‘靈滿則溢’,即將步入踏仙途境界。而這位經脈寬厚、資質絕頂的弟子卻才凝了一成的靈力。”頓了頓,他抬眸看著苒苒,說:“此後每隔十年,這位弟子都能多凝一成靈力。他六歲入門,等到八十六歲身死,還沒踏仙途成功。”秦無說:“他吸收靈氣的速度不慢,甚至積累的也不算少。卻因為資質太超凡,一生都無緣踏仙途。”沒到踏仙途境界,便不能延續二甲子的生命。當初秦無在天問長書院看到這則記錄的時候,李大哥說:“平庸也是福,至少咱們修煉還有個盼頭。”蘇苒之想,此弟子天賦當真算絕頂。十年所凝出的一成靈力,都足以供彆人踏仙途。這修煉速度可以說得上是進境飛速了。畢竟秦無也是修煉十年才積攢夠了靈力,而天問長外門那麼多人,都修煉了幾十年還無緣踏仙途啊。蘇苒之歎息感慨之餘,一語道出重點:“他如此好的資質,如果吸收靈氣的速度能更快些,估計能踏仙途成功。”秦無聽了她的話後,笑了笑:“是。”若是那位弟子能在臨死前多凝出兩成靈力,便可成功踏仙途,延續一百多年壽命。隻可惜沒有如果。自那以後,各仙道門派招收弟子,都要篩選各弟子資質的限度。這個限度,既要分最低,也要分最高。大家都不再拚命追求所謂的‘最多’。不過,以秦無的實力,測不出蘇苒之體內容納靈力的多少。他說:“這個估測,需要去門派的測仙石上檢測。”蘇苒之點點頭,她也沒非要現在就知曉自己的資質。隻是說:“先吃飯吧,我現在吸收靈氣速度加快,等實力有明顯提升後再想其他。”小二端把所有菜端上來,笑著走開。秦無斂了斂眉目,說:“如果按照正常修士的資質,以苒苒現在的速度,不出兩年,便可達到靈滿則溢的地步。”蘇苒之愣了愣。筷子間夾的一塊茄子差點沒夾穩,好在常年拿劍,指尖力度很穩,倒不至於把茄子掉下去。可她眼眸裡還是有掩蓋不住的震驚:“兩年?!”秦無說自己可是修煉了十年才積累夠靈力的。蘇苒之一直都很清楚秦無的資質有多好。此前,蘇苒之一直盤算著,自己的天分應該不如秦無這樣的頂尖天才。所以,她給自己定的時間目標是二十年踏仙途。可現在,秦無告訴她隻需要不到兩年?秦無給她斟茶,道:“苒苒入定後吸收靈氣的速度,非常人可比。”蘇苒之理解了他的意思。原來,她的修行天賦也不差的嗎?那原著中她的悲慘命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秦無所言很有道理,蘇苒之因為被功德洗刷過身體,的確比常人溝通天地會更加容易一點。這真的影響了吸收靈氣的速度。蘇苒之想到這裡,再次沉默了一番。這麼算下來,她是不是也飛升有望?此念頭剛一出來,蘇苒之就趕緊打住。現在想這些太早了,她還是儘早步入踏仙途境界吧。因為秦無一番話,蘇苒之修煉起來更加勤奮。在過年守歲前,她又入定了三日。醒來後,再過一日就是除夕。兩人張羅著把蘇苒之寫好的春聯貼在外門和內門上,讓院子裡多了幾分喜慶。等到除夕那天,兩人一起做了六道菜。坐在院中一邊吃,一邊小聲說著往事,聊著家常。直至屋外的鞭炮聲響徹後又沉寂下去;直到屋簷上覆蓋了一層白霜;直到……破曉的天光乍現,劃破濃密的黑。蘇苒之和秦無對視一眼,眸中傳達著同樣的信息,守歲結束,這是新的一年了。蘇苒之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拱手道:“新的一年,望秦仙長事事順心,修為突飛猛進。同時,也希望這世間能太平祥和。”頓了頓,她繼續說,“希望來年還能與秦仙長共同守歲。”秦無性子沉悶,不怎麼會說這種賀詞。他接連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並且沒有用靈力化開酒勁。隨後,壯著膽子給妻子說:“望苒苒能一直開心。同時,望這世間一切,亦如你所願,太平祥和。”蘇苒之眼簾眨顫了顫,沒料到秦無後麵的那句。因為天色還沒大亮,蘇苒之眼瞳像定格的古畫一般溫柔。她站起身,彎腰親了下秦無。“新年快樂啊,秦仙長。”之後的時日,兩人就在家裡拚命苦煉。秦無積攢了許久的那瓶辟穀丹,很快就被兩人用完。在此期間,他們倆接待了前來拜年的小常大夫和李老爺子。兩人似乎是商量好一起來的,因此,並沒有耽誤秦無和蘇苒之太多修行時間。這回,蘇苒之和秦無不隻有甘甜的水招待,甚至還有一些菜品。賣相雖然沒有酒樓那麼好,但勝在味道不賴。再加上他們倆的‘神仙’光環,讓李老爺子覺得這菜配著這水,當真是人間美味。千兩黃金都不換的。待到三月,遠處的石山上已有翠綠色的枝椏做點綴。蘇苒之和秦無也把辟穀丹吃得一顆都不剩下。沒有辟穀丹,兩人就算吃一頓可以抵三頓,但還是避免不了日日都要從入定中醒來。這就導致身體還沒調整至最佳吸收靈氣的狀態,就被迫清醒出關。不能連續吸收靈氣,蘇苒之感覺自己的修煉進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了下來。秦無這邊自然也是同樣。辟穀丹對修行之人打坐修煉,當真無比重要。不過,好在秦無已經研究好了最基礎的守衛禁製。當有外人潛入的時候,靈力碰撞便會直接喚醒正在入定的秦無。若是遇到危險,他也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接連七日,蘇苒之都在每日傍晚從入定中醒來後,她終於忍無可忍的對鈍劍下手了。趁著秦無在廚房做飯,蘇苒之想要做個嘗試。這鈍劍當劍用的時候不需要分前後左右,但當她想要寫字的時候,蘇苒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下意識的就知道哪裡是正麵,從哪裡落筆最為合適。就好像這鈍劍是她的老朋友一樣。蘇苒之心有感應之餘,隨手拿了一支筆,把鈍劍翻到正麵。落筆一刹那,撲麵而來的熟悉感差點讓蘇苒之筆尖顫抖。但她硬生生穩住了。蘇苒之想,如果真有上輩子,她可能在上麵寫過不知道多少字吧。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得在秦無做好飯之前,先做一個大膽的嘗試。蘇苒之當即在上麵寫:望此後蘇苒之與秦無入定三日內不餓這一行字寫上去後很快就消散,很明顯不成。她沉默了一下,心想,難道是自己設定的範圍太廣了?於是她又重新寫了一句:望蘇苒之與秦無在今年三月入定期間,每次入定都可三日內不餓這一行字在鈍劍上停留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在蘇苒之感覺即將成功的時候,又顫抖了一下,消散了。蘇苒之:“……”她剛剛都感受到摻雜著功德的靈力正在不斷的被抽離自己的身體,即將進入鈍劍了。結果好像因為抽走的比較多,鈍劍反應過來,便一股腦給她還了回去。蘇苒之腹誹,上次抽離她的靈力和精力去解決彆人對親爹殘餘記憶的事情,鈍劍可沒跟她客氣過啊。她甚至懷疑這鈍劍是不是知曉她擔心自己靈力抽離太多會讓秦無生氣。以至於幫自己節約起靈力來。可短時間內,蘇苒之實在想不出比‘今年三月份’更小的時間設定了。蘇苒之盤算著,剛剛差點成功,那就代表她此法可行。難不成她要以‘次’來添加設定,每次入定都要在鈍劍上寫一番?這樣未免有些太過麻煩。不過想想也能理解,辟穀丹都是要每次入定前吃一粒,這個她也隻是動動筆而已。蘇苒之不過是因為起初動筆在鈍劍上寫字時,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寫什麼上去都可以實現。哪想到因為實力太過低微,她得把自己的要求一降再降。於是,蘇苒之從善如流的把限定詞改為了下次。望下次蘇苒之與秦無入定修煉,可三日內不餓不困這回,她明確的感知到了靈力的抽離,而且鈍劍上這行字逐漸變成了淺金色。當字跡穩定時,蘇苒之感知到冥冥中這行字生效了。蘇苒之覺得,鈍劍好像在保護著她,不讓她靈力消耗過度,也不讓她透支自己的精力。她抬手在鈍劍上輕輕撫過,小聲說:“老朋友。”鈍劍躺在原地,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秦無做好了飯,喊蘇苒之出門吃飯。蘇苒之暫時沒動,她看著鈍劍上的字,不知道秦無一會兒會不會看到。於是她直接叫秦無進來。如果秦無能看到的話,那麼她不用跟秦無在言語上解釋什麼,也能讓他知曉自己這鈍劍的真實用法了。然而,就在秦無推門的那一刻。整個鈍劍上的字跡全然隱沒,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秦無對此也是毫無察覺,詢問:“苒苒打算晚上練劍?”蘇苒之:“……”她發現,自己當著秦無的麵,連在鈍劍上寫字都做不到。她暫時放棄把‘老朋友’介紹給秦無,點點頭,說:“嗯,晚上練劍吧,好久沒練了。”“好。”
94、第 94 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