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 150 章(1 / 1)

翌日起來的時候。顧無憂才知道昨兒夜裡沈紹來過了, 彼時,她正坐在梳妝鏡前,聞言,便問了一聲白露, “昨兒夜裡,你送二姐出去的時候,沒看到沈家舅舅?”白露正在給她梳頭, 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一頓,半響才輕聲回道:“瞧見了,奴還問他要不要去花廳坐會, 可沈大人說姑爺不在,不好打擾。”“奴想著不是什麼大事,就沒同您說。”“那也該和我說一聲。”“他是長輩, 不拘是為著什麼事來的, 我這個做晚輩的怎麼能待在屋子裡, 什麼都不管?”顧無憂說完,見鏡子裡的白露臉色有些發白, 又緩和語氣, 柔聲說, “不是怪你,我知你做事向來有分寸......”說完, 她頓了頓, 回頭去看人, 擰了眉,語氣關切,“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太對勁,是不是不舒服?”“奴沒事。”白露搖搖頭,看著顧無憂的眼睛,剛要張口,早起練完劍的李欽遠就進來了。看到李欽遠,顧無憂也顧不得再問白露什麼了,起身朝人迎過去,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嫌棄道:“也不知道你哪來這麼多精力。”明明睡得比她還晚,偏偏能起那麼早。話是這樣說,可在紅霜端來水的時候,她還是親自絞了一塊帕子給人擦拭臉上的汗。李欽遠雙手搭在膝上,彎著腰偏著頭任她擦著,趁著丫鬟們沒瞧見,往人耳邊說了句混賬話,把小媳婦逗得臉紅耳臊又抿了嘴偷笑起來。顧無憂羞死了,又礙於幾個丫鬟還在,不好說他什麼,隻能紅著臉,瞪他一眼......吃飯的時候,和他提了句昨兒夜裡沈紹來過的事,“舅舅好不容易來家裡一趟,我還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沒事。”李欽遠沒當一回事,給她夾了一個小籠包,隨口說道:“回頭我上朝的時候問他下好了。”見她小臉擔憂,又笑道,“舅舅性子寬和,不會跟我們這群做晚輩的計較。”聽他這樣說,顧無憂也就沒放在心上,又和他說起顧迢,“昨兒夜裡二姐也來了,我看她這陣子氣色倒是好了許多......”話音剛落,李欽遠手裡夾著的那根油條就掉在了地上。“怎麼了?”顧無憂看著他,目露疑惑,不明白剛才還好好說著笑的李欽遠怎麼聽到二姐的名字突然變了臉。李欽遠問她:“二姐昨兒夜裡也來了?”“是啊。”顧無憂讓人把掉在地上的油條收拾了,這才又同李欽遠說道:“你昨兒夜裡回來的晚,我也沒來得及和你說。”李欽遠點點頭,沒說自己的那番異樣,隻柔聲同她說道:“那過幾日等我休沐的時候,你再請二姐來家中做客,把你五妹、九弟也叫上,熱鬨熱鬨。”顧無憂哪有不應的道理,倒是也真的被人打了岔,沒再去疑惑他先前的異樣了。李欽遠心裡卻壓著一股子情緒。打算回頭上朝的時候問問沈紹,他到底想做什麼!這日上完朝,李欽遠沒跟以前似的,立即離開,而是特意放慢步子等沈紹出來後才和他並肩往外走,等到周遭人少了,問他,“我聽蠻蠻說,舅舅昨天來家裡了?”“嗯。”沈紹點頭,沒瞞他,“本來是想著去看看你們,知道你不在,便回去了。”“昨兒夜裡,顧迢姐也去我家了,”李欽遠邊說,邊觀察著沈紹麵上的神情,“不知舅舅有沒有看到?”耳聽著這話,沈紹握著玉笏的手微收,半響才轉頭去看李欽遠,臉上掛了個不深不淺的笑,“七郎,你想說什麼?”“是我該問舅舅,你想做什麼?”李欽遠壓著聲音說道,臉色並不好看:“你現在已經被賜婚了,過不了多久就要和長平公主成婚了,你突然又去糾纏彆人,到底想做什麼?!”“舅舅——”李欽遠看著他歎了口氣,“你清醒了這麼多年,怎麼現在卻糊塗了?若是被有心人知曉,不僅是你,就連顧迢姐的名聲也會受累。”“還有長平,你讓她怎麼想?”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可沈紹的臉在這當頭的太陽下卻顯得有些蒼白,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抓著玉笏,力道大的連指尖都發白了,“.......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隻是,”他垂下眼簾,聲音沙啞,“想要一個答案。”他昨天路過七郎家中,看到顧迢的馬車停在門房處,然後就鬼迷心竅的進去了,沒讓小廝通傳,甚至沒讓人跟著,後來更是借了醉酒的名義行了越矩之事。他這二十多年,沒有一日不清醒。唯獨碰到她,什麼清明,什麼清醒全都不見,像個賭徒,像個瘋子。可即使如此,她也不肯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沈紹抿著唇,站在這長長的宮道上,明明已經是三品官員,天子親信,來日更是人人欽羨的國婿,可他卻覺得自己這顆心空落落的......李欽遠看他這樣,心裡也不好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舅舅,有些事,不是我們所能控製的......問問你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彆弄到最後,大家都收不了場。”他不喜歡管這些閒事。可一來此事涉及沈紹,他唯一的舅舅,二來......顧迢、長平全是蠻蠻的姐妹,他不希望來日事情鬨得不可開交,她夾在中間難做。沈紹抿著唇,沒說話。他自然知曉自己要什麼,他從頭到尾隻要一個顧迢。為了她......他可以什麼什麼都不要。可顧迢呢?隻怕她恨不得他離她遠些吧......要不然,她怎麼連騙都不肯騙他一下?或許,他真應該放下了,不再去打擾她,讓她好好做她的顧二小姐,或許,來日還能喚她一聲某夫人......他應該祝福她的,應該給她留一點好的念想,而不是像個瘋子一樣去攪亂她的生活。而他也該好好待長平。即使他沒辦法喜歡她,像對待顧迢那樣對待她,可他會敬著她。沒過幾日便是太子蕭景行的生辰。宮裡許久不曾熱鬨過了,這次蕭定淵便打算好好操辦下,老早就派了內務府操辦生辰的事,又給宗室、官員下了帖子......顧無憂和李欽遠也在受邀的名單中。顧無憂一向和自己這位太子表哥要好,又許久不曾進宮,這日還沒到時辰就跟李欽遠先進宮了。李欽遠先去東宮恭賀蕭景行,顧無憂便去了未央宮探望王皇後和長平,知道她來,長平自是高興,怕在母後這說話不痛快,便拉著她去了自己的宮殿,又把宮人都打發了出去。顧無憂看她這樣就忍不住笑,“馬上就要出宮單住了,怎麼性子還是這樣急。”長平嘟囔道:“她們在,我說話不痛快。”又湊過去,跟從前兩個人說小秘密時一樣,小聲問道:“表姐,外頭都是怎麼說的呀?”顧無憂明知故問:“說什麼呀?”“表姐!”長平撅起嘴,又紅了臉,兩根手指攥著帕子兩端轉個不停,低著頭嘟囔,“就,就我和沈紹的婚事啊。”“你怎麼還管起這些事了?”顧無憂笑盈盈地又說了這麼一句,怕逗得太過,又彎了眉和她認真說起話來,“都是好話,有說沈大人福氣好能娶你為妻,也有說你眼光獨到,畢竟沈大人如今可是京中最受貴女青睞的郎君了。”聽她細細說著——長平也跟個饜足的小貓似的彎了嘴唇。顧無憂見她這樣,眉眼又綻開一些笑,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你喜歡這個人,喜歡這樁婚事嗎?”長平聽到這話卻是一怔,這陣子有許多人問她滿不滿意這樁婚事,她的父皇,她的母後,甚至於她的哥哥和嫂嫂,都問過她......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問她,喜不喜歡沈紹。她喜歡沈紹嗎?“喜歡是什麼樣的?”長平問顧無憂,明媚的小臉上布滿著疑惑。“喜歡啊......”顧無憂想了想才答道:“喜歡就是看不到的時候會特彆想他,看到的時候又不知道和他說什麼好,會不自覺心跳加速,又會忍不住臉紅,看到一件喜歡的事物時,第一個就想和他分享,看到他高興,自己也會忍不住高興,看到他難受,也會不自覺難受。”“喜歡一個人,這麼麻煩嗎?”從小都是無憂無慮的人,哪裡想過這樣複雜的問題?不過她還是打算好好思考下這個問題。長平托著自己的下巴,擰著細細的眉毛,慢慢思索著......她打小就喜歡文采好的讀書人,覺得他們厲害極了,更喜歡長得好看的事物和人,覺得賞心悅目。恰好。沈紹非常符合她這兩個條件。至於表姐說得那些情緒,她想起那日父皇賜婚的時候,她偷偷站子簾子後看著跪在殿中的沈紹,看著陽光折射在他身上時,把他襯得俊美無儔,那個時候她的心跳是跳得很快,臉也很紅。這陣子,她也挺想他的。她想看看賜婚後的沈紹是怎麼樣的,想問問他喜不喜歡。那這樣看來.......長平抬起頭,看著顧無憂,眉眼彎彎,聲音清脆,“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他的。”雖然她還沒有喜歡到,想到一件事物的時候就第一個想和他分享,也沒有因為他的高興而高興,難受而難受,可這有什麼要緊呢?以後時間那麼長,他們相處下去,她肯定會很喜歡很喜歡他的。就像表姐待那位李七郎一樣。“對了——”說完自己的事,長平又看了看顧無憂,笑得就像隻偷了腥的小貓似的,問她,“表姐,你有寶寶了嗎?”顧無憂正在吃葡萄,聽到這話像是被噎住了似的,握著帕子捂著嘴唇,等緩過那股子咳勁,才睜著一雙水蒙蒙的眼睛望著她,“你,你說什麼?”“寶寶呀。”長平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大大咧咧地問道:“你跟李七郎成婚那麼久,還沒消息嗎?嫂嫂前頭生了個兒子,長得特彆可愛,可我還是喜歡姑娘......”她就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伸手去拉她的胳膊,撒著嬌,“表姐,你快生個女娃娃給我玩吧,我把我所有好看的首飾都給她,她想要什麼,我都買給她。”“你——”顧無憂羞紅了臉,又見她這幅天真模樣,覺得生氣都是給自己找罪受,隻能沒好氣地擰了下她的臉,氣呼呼地說道:“收拾收拾,跟我去見太子妃嫂嫂,回頭我得好好同姨媽說,管管你這張口無遮攔的嘴,什麼話都往外蹦。”“我說錯什麼了呀?”長平滿臉無辜的揉了揉自己的臉,覺得自己委屈死了,偏偏又不敢跟她頂嘴,隻能委委屈屈地穿了鞋子,跟著人往外走。這會東宮已經十分熱鬨了。雖然還沒到開席的時辰,但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男賓在外頭,女賓就在內院......顧無憂和長平就陪著太子妃莊氏在內院,逗弄著孩子,身側是各家的命婦。顧無憂雖然和莊氏沒相處過幾回,但彼此性子投契,倒也不覺得生疏。這會她正被人攛掇著去抱小皇孫,身邊還有幾個命婦說著話,“都說未生育的婦人多抱抱小孩,馬上就能懷上,樂平郡主如今抱了小皇孫,隻怕不用多久就有好消息了。”聽到這話,顧無憂不禁紅了臉。這些命婦可不是長平,她也不能因為自己害羞就讓她們閉嘴,隻好低著頭,語氣緊張地問莊氏,“嫂嫂,是這樣抱嗎?”她還沒抱過小孩呢。也就抱過她家小十五,可畢竟人和小動物還是不大一樣的。莊氏見她整個脊背都僵硬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指導她怎麼抱比較舒服,一邊寬慰道:“彆怕,對,就是這樣,放輕鬆就好了......”等人抱穩後,才又說道:“我家這小子平時可沒那麼輕易讓人抱,今天倒是聽話,可見是喜歡你這個小姑姑。”長平也在一旁,拿著個撥浪鼓,氣呼呼地說道:“我每次巴巴給你拿來那麼多好東西,你都不拿正眼看我,以後不和你玩了。”“你啊——”莊氏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笑得一臉無奈。顧無憂看著懷中的小家夥,他穿得特彆喜慶,繡著萬福的大紅褂子,還戴了個瓜皮帽,眼睛又黑又亮,此時正盯著她看,也不知道想到什麼趣事竟還咧著嘴衝她笑。本來還有些緊張的心也因為這個笑容化了開來。顧無憂忍不住想,若是她跟李欽遠也有孩子的話,那一定會像這個孩子一樣可愛。前世她一直遺憾沒能和李欽遠擁有一個孩子,這輩子的話......應該可以得償所願了,想到這,她又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都幾個月了,怎麼還沒動靜呢?難不成......莊氏心細,見她這般神情,便猜到她在想什麼。恰逢外頭宮人來傳話,說是可以開膳了,莊氏便笑著起身,“走吧,長平,你領著各位夫人先去。”又讓乳娘把小皇孫抱著去裡頭歇息,和顧無憂出去的時候,這才低聲說了一句,“彆多想,你嫁給李小將軍才多久,這是正常的。”“我也是嫁給太子爺半年後才懷上,有些婦人都得等到一年後。”“不過你若是著急,我那倒是有個滋補的方子,回頭我讓人給你悄悄送過去。”這樣的私密事拿到外頭說,顧無憂臉紅的不行,“我,我也沒那麼著急......”看著莊氏含笑的雙眼,又臊得低下頭,甕聲甕氣地說道:“謝謝嫂嫂。”“謝什麼,都是一家人。”莊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領著她往外頭走。這裡女賓熱熱鬨鬨的吃著酒說著話,外頭男賓那自然更是熱鬨非常,可也有人沒融入這樣的熱鬨處,那人便是晉王蕭恪,他同蕭景行道完賀之後便自己找了個清淨地坐著。他握著一壺酒,坐在亭子裡,自斟自飲,看著不遠處的熱鬨景象,唇邊泛起一抹譏嘲的笑。又有誰還記得,他的生辰也在七月?就因為和蕭景行相差沒幾天,所以從小到大,他都被人遮掩鋒芒,連個像樣的生辰都沒過過,雖說父皇每次都會讓德安給他送來禮物,可這怎麼能一樣?他也是皇子!他也姓蕭,比蕭景行差不了多少......憑什麼蕭景行的生辰就能辦得這樣有聲有色,人人恭賀,而他呢?隻能孤零零一個人,連個祝賀的人都沒有。越想。蕭恪心中的憤恨便越發藏不住,沒法和人訴說,他隻能低著頭喝著悶酒。“王爺怎麼一個人在這?”亭子裡突然走進來一個人,蕭恪抬眼看去,訝道:“承佑,你怎麼來了?”趙承佑笑笑,坐在蕭恪身邊,“我看王爺一個人在這,便過來看看。”“你不該來的......”蕭恪唇邊泛起一抹譏嘲的笑,“這樣的日子,你應該待在那,而不是和我這樣的人為伍。”他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盞酒,苦悶的仰頭飲儘。趙承佑溫聲說道:“我一直都記得,在我還隻是一介白衣的時候,王爺是怎麼待我的。”他邊說,邊給蕭恪倒了一盞酒,像是為人不值一般感歎一句,“王爺也是皇子皇孫,不該被這樣冷落。”蕭恪聽到這話,自嘲道:“那又有什麼用?等到父皇去了,這天下便是他蕭景行的天下,我......隻怕日後連在京城都待不得,還談什麼冷落不冷落。”“王爺就不恨嗎?”趙承佑看著蕭恪抬臉看過來,直視著他的雙目,“您的母妃宸妃娘娘是陛下最心愛的女人,您更是陛下最寵愛的兒子......”“可就因為太子身後有王家的勢力,所以無論您做得有多好都隻能屈居於他之下,甚至連一個像樣的生辰禮都沒法操辦。”“晉王殿下,您真能忍得下這口氣嗎?”蕭恪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怔忡到後來的震驚,他猛地起身,手裡的酒盞掉在地上,酒盞破碎,酒水四濺,他神色緊張地看了一眼四周,確定無人,這才壓著聲音,低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趙承佑,你瘋了不成?!”“殿下——”趙承佑神色坦然,在蕭恪的注視下站起身,聲音依舊平緩,“微臣隻是為您不值。”“想想您那些叔叔們的結局,等到陛下駕崩,您覺得......您又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他這話說完便朝人拱手一禮,“三日後便是殿下的生辰,殿下若是願意,微臣願陪您喝一盞薄酒。”然後就不再多言,徑直走出亭子。蕭恪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還是覺得荒唐至極......趙承佑說得那些話,他不是沒想過,可那也隻是心有不甘時閃過的一個念頭罷了,他從小沒有母妃,仰仗父皇的疼愛長到現在,知道父皇最大的期望就是盼著他健康安穩。而且他身後的勢力又怎麼比得過蕭景行?取而代之——那也得有本事!“荒唐,實在荒唐......”蕭恪看著趙承佑越行越遠的身影,嘴裡低聲呢喃。可即使他這樣說著,心中還是有一隻蟄伏多年的猛獸似乎在和他悄聲說著話,“他哪裡說錯了?你也是皇子皇孫,你的母妃是宸妃娘娘,你是陛下最疼愛的兒子,你有哪裡比不過蕭景行的?”“他就是命好,脫胎到了王皇後的肚子裡!”“要論起真才實學,蕭景行還不一定比得過你!”“你已經被人壓了二十多年了,難道你還想被他壓一輩子嗎?等到蕭景行登基,你以為你還有什麼好日子過?!”......那些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響,蕭恪隻覺得整個腦子都要炸了,他跌跌撞撞往外走去,生怕旁人看到他如今這幅樣子,連一句告辭都來不及說。趙承佑並沒有走遠,他看著蕭恪離開的身影,唇邊泛起一抹譏嘲的笑。這人果然還是像前世那樣懦弱,怪不得前世會輸得一塌糊塗......若不是沒有辦法,他也不會找上蕭恪。不過還好,這人雖然糊塗,但也好糊弄,而且這世有他的幫襯,相信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成效......收回眼簾,他繼續往人群密集中走去,目光未看向今日的主人公蕭景行,而是看向他身邊的李欽遠。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李欽遠也看了過來。在看到趙承佑的時候,他眉心微動,薄唇輕抿,兩人就這樣隔著人群注視,最後還是趙承佑先收回眼簾,如一縷寂寂夜色下的幽魂,繼續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七郎,在看什麼?”蕭景行見他一直望著前方,笑著問了一句。聞言。李欽遠收回視線,“沒什麼。”“隻怕七郎又是在想他家夫人了。”說話的是一個宗室子弟,這裡都是從小認識的,幾個人說起話來也是口無遮攔。李欽遠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握著酒盞,挑眉嗤笑,“我想我家夫人,礙著你們什麼了?你們這種沒有成婚的人是不會體會到我們成婚男人的樂趣。”“哎呀,李七郎——”幾個人笑鬨成一團,李欽遠倒是也沒再去想趙承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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