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幕戲(1 / 1)

我有無邊美貌 容光 1534 字 2個月前

他看起來到底哪點像包工頭?馮飛剛才來的那通電話,字裡行間都對他的外貌給予了高度評價,好歹也是地科院的科研中堅、顏值泰鬥,怎麼擱她那就成民工大哥了?一旁的羅正澤從被子裡幽幽冒頭,“不打算解釋一下?”“解釋什麼?”“富婆啊!”“富婆沒有,隔壁的暴躁導演倒是有一個。”羅正澤又嘎嘎笑了,片刻後反應過來,瞪大了眼,“女神載你去的工地?靠,你麵子可真夠大啊。”他一開始廣播,沒個三五分鐘是停不下來的。程又年走了會兒神,忽然問他:“上次你說她不開微博,也從不接受采訪,為什麼?”羅正澤想了想,“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主要是萌萌喜歡她。當初《木蘭》剛出來那會兒,萌萌還在讀高中,牆上掛了不少她的海報。女孩子嘛,追星就愛嘰嘰喳喳跟人安利,耳濡目染的,我也了解了一些。”程又年沒說話,凝神聽。其實放在娛樂圈裡,這隻是個司空見慣的故事。幾年前,《木蘭》剛上映時,有人質疑導演,這樣大的製作,為什麼會讓一個寂寂無名的新人獨挑大梁?最初的采訪裡,昭夕坐在鏡頭前,帶著七分天真、三分狡黠,如實說――“我也不知道梁導為什麼看上我。那天下午我在練功房拉韌帶――快期末了,我們有文藝彙演――結果拉到一半,老師就站門口衝我招手,問我有沒有興趣去試鏡……”電影大火,關注的人也很多。一時間,評論趨於兩極化。一部分人說昭夕天生麗質,被一眼相中也不稀奇。還有一部分隱晦地笑了,開玩笑說:“怕是試鏡的地方有張紅沙發吧?”紅沙發是個隱喻。當年的好萊塢,演員們參加試鏡的地點常常放了張紅沙發。若是想拿到角“色”,就自覺關上門,以色易“色”。空穴來風罷了,卻沒想到在學校裡也能傳得沸沸揚揚。那一陣,昭夕人前人後都能看到飽含深意的目光,聽到不堪入耳的謠言。都是電影學院的年輕人,向往鮮花著錦,渴求烈火烹油。而今身邊的人平步青雲,多少人意難平。近在咫尺,說不定不是昭夕,就是自己。可偏偏又不是自己。後來成為導演,她的處女作《江城暮春》上映時,獲獎無數。她又一次站在鏡頭前,接受人群的詢問。“為什麼不當演員,改行做了導演?”“頭一部電影就有這麼大的製作,又收獲頗豐,你是什麼心情?”“大家都說你資源好,背後有一整個京圈的勢力,你認為這是你成功的原因嗎?”可聚光燈下,他們聚精會神地問,卻從不認真聽。她說,不當演員,改做導演,是因為祖母去世。祖母一生從事表演工作,遺憾於一直活在彆人的故事裡,卻沒能講述她心裡的故事。媒體寫,昭夕謹遵長輩之命,迫於無奈,棄演從導。她說,頭一部電影製作挺大,這點要感謝投資方的看好。我認為隻要故事足夠好,劇本下了苦工,哪怕導演是個新人,也足以打動投資方。媒體寫,昭夕發布會稱電影成功全靠金主,隻字不提演員。她說……她說了很多,但等於沒說。每看一次娛樂版麵,她都隻有一個反應:?????後來就不說了。根本沒人在聽,她又何必多費唇舌?羅正澤打了個嗬欠,很快睡著了。程又年卻沒有睡意,失神片刻,從枕邊拿起手機,打開瀏覽器。指尖在屏幕上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輸入兩個字:“昭夕”。蹦出來的詞條何止上萬條。為首的幾條是――“昭夕的背景”。“昭夕愛睡小鮮肉嗎”“昭夕x欲強”“昭夕的金主是誰”……他匆匆掃過,眉頭一皺,最後點進了網頁推薦的第一條視頻。那是《木蘭》剛上映時,昭夕第一次走進大眾視線,坐在鏡頭前接受采訪。二十歲的小姑娘,眉眼間還帶著一抹青澀,有些緊張地在高腳凳上坐好,故作鎮定地衝記者笑笑,“開始吧。”那時的她和現在有些出入,更稚氣,笑起來有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她的眼睛裡似乎有種難以描述的光芒,像漆黑夜空裡流光溢彩的星群。記者問她:“頭一次出現在大銀幕上,就獨挑大梁,心情如何?”“很驚喜。”仿佛沒料到她這麼惜字如金,記者又追問:“驚喜自己能脫穎而出,得到這個角色嗎?”她忽然笑起來,“不,是驚喜導演的眼光這麼好,慧眼識珠,一眼就相中了出類拔萃的我。”記者:“……”…………彈幕飄過無數“2333333”,幾乎遮蓋了她的臉。程又年忍俊不禁。理所當然的,也有無數難聽的言論――“關係戶還這麼光明正大。”“臉不是一般兩般的大啊。”“她不如乾脆說不驚喜呢,有金主在後頭撐腰,爹媽給她找資源,沒選到她才該吃驚吧。”十分鐘的采訪,程又年連一半都沒看完。因為彈幕上很快開始了新一輪的刷屏,討論昭夕的身材。“這個胸也沒多大啊,導演看上她啥。”“人家當年才二十歲,估計還沒發育完全吧,現在不挺大的?”“這個腿我可以!”“+v信:258xx654。我的胸比昭夕小姐姐大哦。”“哈哈哈誰捅了雞窩啊,咋這種地方都有雞?!”程又年眉頭一皺,關了手機,重新放回枕頭下麵。一派虎狼之詞。不堪入目。他閉眼眯了一會兒,沒睡著,眼前雖沒彈幕了,但腦子裡還在飄。最後乾脆又拿出手機,下載微博,不太熟練地注冊了一個賬號。微博上顯示的幾乎都是最近的信息,提及昭夕,無一例外與林述一有關。“批評”二字恐怕已不夠用來形容。攻擊,謾罵,侮辱。他甚至看到很多人叫囂著“你怎麼不去死啊”。第一次使用微博,不夠熟悉,他偶爾失手,會點進一些人的主頁。那些界麵大多悉心裝點過,有可愛的背景圖,頭像上還有小耳朵。掃一眼微博內容,大多是熱情洋溢的應援話語――“哥哥加油,你是人間水蜜桃,行走的大衛o(n_n)o~”“今天也是想溺死在哥哥甜美笑容中的一天嗚嗚嗚!”小姑娘們用著可愛的表情,甜蜜的語氣,在偌大塵世間編織起甜美的童話。可剝開糖衣,童話之下是對另一個人的憎恨與仇視。多鮮明的對比。也不知是黑暗裡的手機屏幕刺眼,還是□□裸的現實更諷刺。程又年目光微動,關了手機。次日天亮,羅正澤剛起來,就發現他已經洗漱完畢,從浴室出來了。“謔,起這麼早,老年人睡眠就是少。”羅正澤比他小幾歲,常拿年紀當優勢,畢竟除了這點,其他方麵基本被秒殺。程又年坐到書桌前,“用下你電腦。”“乾嘛用我的?你電腦怎麼了?”“密碼。”說話間,他已經打開了羅正澤的筆記本。羅正澤扒拉兩下頭發,帥氣地出現在屏幕前,打開麵部解鎖。然後就看見程又年打開他的秘密d盤,很快調出了那天他黑進酒店監控時,順手保存下來的視頻。他一下子警惕起來,“你要乾嘛?”程又年打開視頻,拉動進度條,瀏覽一遍。“晚上11點58分37秒,到58分42秒,幫我把這段內容截下來,隻要這個片段,把聲音也保留下來。”羅正澤聽慣了他的,迷迷糊糊坐下來,三兩下截好了片段。“你到底要乾嘛?”程又年立在一旁,繼續指揮。“開vpn,換個ip,用國外的,多繞點路,不會被扒出來的那種。”“……然後呢。”“然後開個微博小號,發出去。”“!!!”羅正澤徹底醒了瞌睡,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不是說國家科研人員,不能知法犯法嗎?”“這叫助人為樂。”“萬一被告侵犯肖像權……”“你見過哪個狗仔被告了?”羅正澤炯炯有神地看他片刻,長歎一聲:“好一隻世間罕見的雙標狗!”“少廢話,發不發?”“發發發,老子早就想發了!”羅正澤改換vpn,設置“路障”,注冊新微博,一氣嗬成。都登錄好新微博了,才愣了愣。“這就一新號,發條微博,會有人來看?”“誰讓你在自己微博上發了?”“那我往哪發?”程又年淡淡地盯著屏幕,擲地有聲:“林述一的超話。”“啥?!!!!”羅正澤驚了。程又年越過他,拎起鼠標,點開搜索欄,輕擊鍵盤,很快找到林述一的超話。幾秒鐘後,那個片段就出現在了超話內容裡。羅正澤:“你不是不會玩微博嗎!!!”“你咋還知道超話了?!”“不是,這操作是不是有點太騷了!!!”“你這比往人民日報上發還膈應他啊!!!!!”程又年掃了眼屏幕,把筆記本合上,拎起大衣往外走。“你還有十分鐘的洗漱時間,遲到會扣錢。我先下去吃早飯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