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萬壽節慶 危險來臨(1 / 1)

很快,正月三十,福臨的萬壽節到來。福臨登基的第九年,也是第九個萬壽節,可是卻是親政後的第一個萬壽節。多爾袞在世的時候,政權都掌握在多爾袞手裡,福臨的萬壽節也不過形同虛設,宴會極少,就偶爾有之,主角也是多爾袞。這一天,福臨起床很早,在小福子的服侍下,著了隻有大的慶典才著的厚重龍袍。首先依例去早朝,許是因為今天是萬壽節,各位大臣也是報喜不報憂,所以早朝結束得比較早。因著還要參加午宴,朝臣不必歸家,福臨賜了早膳於眾臣食用。而早朝結束後,福臨卻去了慈寧宮用早膳。事先並沒有通知,所以福臨一進慈寧宮的時候,布木布泰的早膳也剛擺在桌上,早膳很簡單,一份壽麵,幾份麵點,幾份米粥並幾份爽口小菜。“皇上吉祥。”看見福臨來了,蘇沫兒連忙請安,然後打發了其他人等,迎著福臨進了裡間。“太後娘娘,皇上來了。”“兒臣給皇額娘請安。”“哀家還以為今天皇上不會來這裡呢。”布木布泰輕聲地張口,“蘇沫兒,伺候皇上淨手。”“皇額娘都為兒子準備了壽麵,兒臣豈敢不來?”福臨就著蘇沫兒準備的盆子洗了手,取了帕子擦乾,然後坐在了布木布泰的旁邊,“兒臣若是不來,皇額娘準備的壽麵豈不是白白浪費了?而且吃不到皇額娘這裡的壽麵,兒臣如何長這一歲?”“就你會貧嘴……”布木布泰難得露出笑容,“快吃吧!”除了宴會,福臨和布木布泰之間很少在一起用膳,但每年這一天布木布泰都會準備一份壽麵給福臨。福臨無論是否和布木布泰之間有爭議,這一頓早膳,都是要陪著布木布泰的。因著習慣,所以布木布泰依舊會準備壽麵,這不早膳還是等了福臨下朝後才讓宮人傳來的。食罷,布木布泰讓人撤了早膳,單和福臨說話。“今日哀家就不陪著你一起去宴請朝臣了,塔拉會陪著你一起去。”“是,兒臣知道了。”自己已經不是那個要額娘牽著去龍座的小皇帝了。“最近好久沒去坤寧宮了吧?怎麼連規矩的初一和十五都不去?”見福臨同意帶塔拉去宴會,布木布泰話頭一轉。“是兒臣疏忽大意了,忘記時間了。”福臨一聽,有點氣惱,卻也忍著沒有爆發。“皇上朝政繁忙,記不得時間,你這個做奴才的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布木布泰知道福臨在敷衍,轉頭對著福臨身後的小福子,“自去領罰。”“奴才知罪。”小福子也不辯解,乖乖出去了。“皇額娘,兒臣今晚會去坤寧宮。兒臣前麵還有事務,就不打擾皇額娘休息了,兒臣告退。”說完,福臨轉身出了慈寧宮。留了布木布泰在身後看著福臨離開,無奈地搖了搖頭。布木布泰禮佛,所以一向主張勤儉。福臨的這個萬壽節,也因著親政後第一次萬壽節,故而於午時在太和殿宴請朝臣。大宴時,王公大臣均著朝服,按朝班排列。吉時,禮部堂官奏請福臨禮服禦殿。這時,午門上鐘鼓齊鳴,太和殿前簷下的中和韶樂奏樂。福臨坐定後,音樂停止,院內階下三鳴鞭,王公大臣等各入本位。首先要在殿內寶座前為順治擺設宴桌,福臨右手邊為皇後的宴桌。其次擺設前引大臣、後扈大臣、豹尾班侍臣、起居注官、內外王公、一二品文武大臣、台吉、伯克等人員的宴桌。然後,在太和殿前簷下的東西兩側,陳中和韶樂和理藩院尚書、侍郎及都察院左都禦史等人的宴桌。在太和殿前丹陛上的禦道正中,向南張一黃幕,內設反坫,反坫內預備大銅火盆兩個,上放大鐵鍋兩口,一口盛肉,一口裝熱水以備溫酒。大和門內簷下,東西兩側設丹陛大樂。眾臣向皇帝皇後行一叩禮坐下後,便是進茶、行謝茶禮,進酒、行謝酒禮,進饌、行進饌禮等一套繁瑣的儀式。接著,跳喜舞的人們均穿朝服,入殿內正中向福臨和塔拉行三叩禮後退立東側。西邊的樂曲奏起時,跳喜舞的人們按次進舞。每對舞畢,行三叩禮後退下。這時,筵宴進入高潮。飲酒歌唱,好不熱鬨。最後鳴鞭奏樂,皇帝皇後回宮,眾大臣退出,宴席即告結束。宴請朝臣的會席結束後,便是晚上後宮內的家宴了。按照慣例,宴會設在了乾清宮。因為晚上要去給福臨祝壽,靜婉在花旗和心靈手巧的以泠服侍下,細細地梳洗打扮,挑選宴會所需的衣服首飾。雖然是福臨的壽宴,卻也是各個嬪妃之間爭相鬥豔的場合。誰順了福臨的眼,入了福臨的心,都是可以受寵封賞的。一番打扮,靜婉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一身淡紫色的宮裝襯得自己恬靜委婉,幾支素靜的玉釵插在旗頭上,那支梅花玉釵靜靜地顯在其中。靜婉正欲站起身來,去喚無雙的香雨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沒點兒規矩。”花旗見香雨如此,低聲訓斥,“無雙人呢?怎麼還沒來,沒見小主還等著呢。”“奴婢告罪,無雙受傷了。”香雨穩住腳步,連忙回話,“奴婢去換無雙的時候,無雙見鞋子沾了灰塵,便想著換雙乾淨的,誰曾想裡麵有鋒利的鐵片,無雙一個用力,傷了腳底。”“怎麼會這樣?請太醫了沒有?”靜婉一聽,有些著急,“好好的鞋子怎麼會有鐵片在裡麵呢?”說著,靜婉抬腿出了寢殿往無雙的房間走去。“已經著了以漫去請陳太醫,以涵在無雙房裡,替無雙清洗傷口呢。”進了無雙的房裡,便看見無雙坐在床上,右腳除了鞋襪泡在盆裡,而做事向來穩妥的以涵在一旁輕輕地替其清洗。“臣陳未軒給婉貴人請安。”不多時,陳未軒便隨著以漫走了進來,身後跟了小太監背著藥箱。“陳太醫不必多禮,又麻煩您跑這一趟了。”靜婉連忙讓其起來,“我知道,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不該煩請陳太醫的,隻是我人微言輕,並不認識太醫院的其他太醫隻認識陳太醫,所以多有勞煩,請勿見怪。”“婉貴人言重了,臣為醫者,在臣心中隻有能救不能救,沒有該救不該救。”陳未軒淡淡地回話,上前查了無雙的傷勢,“這位姑娘的傷勢稍重,最近腳上不要使力,最好臥床休息。”“是否會留疤?”以涵問道,“傷口好大,看得奴婢都覺得疼。”“姑娘放心,這是膏藥,每日清洗之後塗抹傷口處,必不會留下疤痕。”陳未軒自藥箱中取出一隻小瓷瓶,“另外臣還會開個藥方,著人去太醫院抓藥就行了。”“多謝陳太醫。”靜婉見無雙無礙了,便鬆了口氣。“這是臣該做的,臣告退。”陳未軒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靜婉,隨即轉身退了出去。以漫送了陳未軒離開,花旗在一旁催促靜婉。“小主,宴席要開始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吧,去遲了可是大不敬。”花旗攙著靜婉站了起來,接過以沛手中的披風,替靜婉係上,“這裡就留以涵照顧無雙吧。”“嗯,也隻有這樣了,香雨也留下照顧無雙吧,無雙受傷太重,而且還要替我找出來是誰做了這缺德事。”靜婉不放心地安排著一切,“宴會就以沛也隨著去吧,以沛機靈。”“是,小主,奴婢知道怎麼做了。”香雨連忙應著。安排好一切,靜婉便帶著花旗和以沛往乾清宮趕去。到了東暖閣,大多數人員已經到了,又等了一會兒,隻聽外麵太監唱道。“太後娘娘駕到、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福臨和皇後塔拉一邊一個攙著太後布木布泰踏進了乾清宮正殿,隨後太妃娜木鐘並著博穆博果爾也走了進來。福臨麵前設了一張金龍大宴桌,太後和皇後分坐在兩側。向下,左邊第一排三桌依次坐著太妃和博穆博果爾、麗貴人、婉貴人,左邊第二排坐著珍答應和楊答應;右邊第一排三桌依次坐著藍嬪、玉貴人、陳常在,第二排坐著平常在和雲答應。入座後,自有宮人伺候好茶水點心。福臨端起了酒杯向著大家舉起。“朕唯一的心願就是能擴展我大清疆土,保佑我大清百姓能安居樂業。”皇後塔拉連忙下了桌子,領著眾人行跪拜大禮。行跪拜大禮時,皇後娘娘是雙腿跪地,磕三個頭,其他妃嬪是雙腿跪地,用手絹向後擺三下,磕一下頭,此動作連續三次才結束。“臣妾/嬪妾恭賀皇上,願皇上心想事成,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都起來吧,地上涼。”福臨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叫眾人都起來。陳常在月份太大,卻也行足了禮,起身時總有些吃不上力,坐席與之麵對麵的靜婉行禮時跪在了一起,靜婉便使了力扶其起來,陳常在很感激地望著靜婉,點了點頭示好。落座後,拿頭戲是送禮物了。送的好,既可以吸引皇上的目光,又可以在其他嬪妃眼中表現自己的能力,家族的實力。“皇上,臣妾的父王命人送來五千匹馬作為壽禮贈予皇上。”這送禮的第一人,自然是皇後。“那皇後就替朕多謝謝親王了。”福臨,不鹹不淡地回答,“皇後也辛苦了。”皇後塔拉的大手筆,並沒有得到皇上太多的回應,即使不甘,塔拉也選擇了不說話,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其他人送禮。“臣妾恭祝皇上萬壽無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緊接著,藍嬪走了上來,身後跟著她的貼身宮女仟畫手捧著一個畫軸。“藍嬪身子不便,不必多禮。”福臨到底是憐香惜玉的,“藍嬪送的什麼給朕賀壽?”“皇上,這是臣妾親自作的畫。”說著藍嬪和仟畫打開了畫軸,將畫呈現出來給福臨看,“臣妾希望我大清朝能河山萬裡,讓其他邊界國度俯首稱臣。”“好!藍嬪畫技竟然如此之高!朕甚是喜歡!”福臨一看,頓時喜笑顏開。“嗯,哀家也覺得這畫不錯,富察家的孩子想來家族也是認真管教子女的,你哥哥在禦前表現得也甚是不錯。”“多謝皇上、太後誇獎,臣妾羞愧難當。”“讓其他人也看看吧。”“是。”藍嬪和仟畫將畫換了個方向,呈現給其他嬪妃觀賞。一見那畫,眾人便被驚得倒吸一口冷氣。靜婉這才看清,那是一副萬裡河山圖!筆墨濃鬱,將河山的壯麗顯現得淋漓儘致!錦繡河山,儘收眼底。眾人對著藍嬪自是一陣奉承。“小福子,取玉如意來,賞給藍嬪。”福臨微微一想,便吩咐了小福子。“嗻。”小福子一聽,連忙應聲去取。“臣妾多謝皇上賞賜。”藍嬪笑著上前接了玉如意,而後遞給仟畫。眾人一見滿是羨慕,一陣後悔沒有花更多的心思來準備壽禮,而微微被打臉的卻是皇後了,五千匹馬敵不過一幅畫。藍嬪回到自己的位上後,麗貴人便起了身走到中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妾所有的自然是皇上所有的,所以臣妾便想著用心為皇上準備一份禮物。”麗貴人自身後的宮女捧著的托盤中取出一個匣子,“這是臣妾專門請人製作的一款壽墨。”“麗貴人有心了。”福臨點了點頭,命小福子上前收了。然後玉貴人送了一隻古董花瓶,接著便輪到了靜婉。“臣妾祈願皇上龍體安康,願世清平。”靜婉淡定地和花旗展開了手中的畫軸,是一副梅花圖。比起藍嬪,自是遜色不少,周圍傳來了低低的輕笑聲。可福臨卻愣住了,因為那梅花樹下的那個人。此畫中之景正是自己第一次去花舞堂所見靜婉時的情景。福臨沒有說話,布木布泰看著接了話頭。“哀家瞧著這畫不錯,婉貴人在家中也請了畫師教學嗎?”“回太後娘娘的話,是臣妾的額娘所教,臣妾隻是略懂一二不及藍嬪娘娘技藝精湛。”“藍嬪畫技自是精湛,你的也不差。”“臣妾多謝太後娘娘的誇獎。”“小福子,快收下。”福臨反應過來,連忙喚了小福子。將手中的畫軸交到小福子手中,靜婉福了福身,然後退回座位上。其他妃嬪也紛紛上前呈現了禮物,皇上一一示意小福子收下。宴席還在進行。不時有歌舞伴奏,各嬪妃之間輪著給皇上進酒。靜婉覺得自己喝的有點多,便借口更衣出去散散酒氣,留下花旗在內室防止有事給自己通傳。慈寧宮的風景並不比禦花園差,靜婉領著以沛循著魚池邊走著,走了一會兒便停在池中的一處小凳上歇著。“小主,夜涼,奴婢回去給您取件披風。”以沛伺候靜婉坐下後,感覺風有點兒涼,而靜婉也像是想要多待一會兒的樣子,便決定回去取披風。“好的,快去快回。”以沛剛走沒多久,便有人進了涼亭。“怎麼這麼快?”靜婉以為是以沛,不見回聲,抬頭定目一瞧,卻是大阿哥的奶娘抱著大阿哥進來。“怎麼抱了大阿哥來這裡?外麵風大。”“麗貴人讓奴婢抱著大阿哥出來玩的,奴婢尿急,煩請婉貴人接把手。”那奶娘表情甚是糾結,好似真是快要憋不住一般。“好的,你快去。”靜婉不疑有他地接了過來。奶娘將大阿哥往靜婉懷中一塞,連忙跑開,都不與靜婉多說一句就不見了身影,好像怕靜婉不給她換手似的。靜婉抱著不足百日的大阿哥,覺得心都軟了,不停逗鬨著。想著花旗說自己也可能有了身孕,靜婉更是幻想自己的孩子是否會如大阿哥一般可愛?“咦?以沛怎麼還沒來?”靜婉回頭張望著。全然不覺危險來臨。……很冷,很冷,冰心徹底。靜婉覺得自己周圍都是黑色,空寂得可怕。“額娘!額娘……”一聲呼喊,自遠及近,由近及遠,刺激著靜婉的頭腦。“額娘……額娘……救我!”靜婉一回頭,一個小女孩哭著望向自己,那孩子的眼角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孩子,等等額娘……”靜婉連忙追上,可小女孩越退越遠,遠到隻有一片沒有邊際的黑暗。“孩子,孩子,我的孩子……”靜婉自夢中驚醒。“小主,小主……”花旗看見靜婉夢囈著,上前輕輕喚醒靜婉。聽到花旗的呼喚,靜婉緩緩睜開眼眸,花旗見靜婉醒來,激動不已,“皇上,小主醒了,小主醒了。”靜婉抬頭看見圍了一屋子的人,很是茫然。“我這是怎麼了?我記得……”靜婉猛然想起一件恐怖的事,自己在不停地逗弄著大阿哥時,突然有人推了自己一下,本就是坐在小凳上,又抱著大阿哥,被這一推並沒有坐穩當,自凳上兩人一起翻進了魚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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