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雲公主?”劉錦雖然真心不想把自己女兒嫁給韓良,但聽到韓良的選擇時,仍然有些不爽,沉聲道:“你要娶夏國公主可以,但敏王也對公主有心,你二人且到場中比試一番,誰勝了再來說話。”韓良萬沒想到自己真會和敏王對立上,此時事已成實,雖然大違他的本意,但眼下這一個形勢,卻是無可奈何,他樂意掌控自己的命運,哪怕走點彎路吃點虧,而絕不願意成為任人捏在手裡的棋子。走到場中,韓良對敏王道:“殿下,得罪了。”敏王原本對韓良虎視眈眈,此時卻變得頗為沉靜,笑道:“韓良,你一個區區院生,真是好福氣。清雲公主和長平公主,都是人間絕色,性子也好,本王原本不好抉擇,隻不過和清雲公主早先有過交往,略熟一些,所以打算要和清雲公主結一段姻緣,如今清雲公主垂青於你,她心不在我處,強要結合也沒甚益處,我二人便不要比了吧。”說著,敏王出列拜伏在劉錦麵前:“孩兒願娶和蘭國長平公主為妻,請陛下成全。”敏王這一說,倒把校場氣氛又挑得熱烈起來,大家沒想到韓良之後,敏王也改變了心意,各人多有暗說敏王軟弱的,也有說他大度的,隻不過限於敏王的身份,大家不好多議論。劉錦神色有些不豫,他對自己這個兒子最喜歡的地方是淡泊不爭,最不喜歡的地方也在這裡,事事不爭,未免太過軟弱,此時麵對一個小小院生竟然也臨場退讓,簡直是混賬。“既然你們各自選擇,朕還有何話說。”劉錦隱忍著不快,對夏國使者道:“親王,國舅,眼下韓良願意與貴國清雲公主結成姻緣,想必貴國是不會有意見的了?”恭親王心極不願,卻又無可奈何,苦著臉道:“鄙國公主既已情願,外臣等也無意見,願憑陛下決斷。”劉錦又對和蘭國使者道:“兩位大人,小兒劉誌願與貴國長平公主結成姻緣,不知貴國意下如何?”和蘭國得到這樣一個結果,自然十分歡喜,雖然敏王是舍了清雲公主再來求長平公主,但政治婚姻,隻要做成了,些許細節何足道哉,國舅呼兒複道:“全憑陛下決斷,敝國不勝榮幸。”“好,那朕就準許小兒劉誌與和蘭國長平公主結為夫妻,擇日舉辦婚禮,普天同慶,至於韓良與夏國清雲公主的婚事,由於韓良乃是臨時加入,身份也有些特殊,還須先報與大夏國王陛下得知,那時再來決定婚期,——諸位貴賓,晚上朕在永泰殿設宴,到時再與諸位細談,今天就到這裡了吧。”劉錦說完起身,皮公公見狀宣唱了一聲:“恭送陛下回宮。”一眾使者,大臣都看出皇帝情緒有些不好,連忙也都起身恭送。很快就有宮女、太監上來引著公主、女眷退去,兩國使者也在禦林軍護送下離開。一場盛事,霎時就煙流雲散,許多人都沒反應過來,以往比試完畢,皇帝賜婚,乃是一個盛大的場麵,至少男女雙方會一起現身接受眾人喝彩,答謝天恩,今日卻隻陛下短短幾句話就了事。“陛下喜歡有才學的年輕人不假,可這畢竟是皇室婚姻,國家大事啊,這韓良兩番取巧贏了比試,還在最後關頭變換心意,舍玉真而取清雲,難怪陛下不喜。”“上一次宿星塵一舉挫敗群雄,抱得美人歸去,陛下親弟弟失利了也沒見他有什麼不高興,那宿星塵畢竟是大家高足,真材實料。”“少年人畢竟是少年人,還是不懂事啊。”人們紛紛離去,各有歎息,本場盛事的男主角站在校場上,隻身孤影,反倒沒什麼人上前祝賀。韓良也感受到了劉錦的不快,所謂要報告夏王才決定婚期顯然是劉錦有意為難,此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做法,不過韓良倒是無所謂,對他來說,這一場本該是嚴肅認真的盛事,到了最後,已和遊戲無異。敏王的放棄倒有些出乎韓良的意外,他有些想不通敏王是否還在打著其他什麼主意。他看到燕玄離開時給了自己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慧光大師則是微笑著,欣慰和鼓勵,而江皇後也看了自己一眼,這個母儀天下的女人,心情很是不錯。祖良玉等人走到場中,看得出來,穀飛卿很有些興奮,祖良玉和曹飛則神色凝重,好像對韓良最後的選擇極不滿意。“韓良,你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要選玉真的嗎?”祖良玉皺著眉頭喝問。韓良笑道:“反正公主現在也沒事了,你回去儘快讓國公大人向皇上提親,皇上總不不會不允。”“我是問你為什麼臨時改變注意,這樣不僅把敏王得罪了,也讓陛下不快,不要他的女兒卻去和他的兒子爭女人,今後你的仕途恐怕不那麼好走了。”“那時見了清雲公主才知道,我和她竟然有過一麵之緣,說來還是因為敏王的緣故,公主美貌端方,我早已心儀於她,此番天賜良機,豈能放過?得妻如此,夫複何求!”“你……你是真沒腦子啊,唉……”祖良玉歎息一聲道:“罷了,事已至此,你我各有著落,總歸是件好事,回去先好好慶祝一番吧。”此時溫寒和林兆南走過來,溫寒當先就道:“韓良,今日算你僥幸,你也不要得意,北溟劍宗高人無數,我在後輩之中隻能算水準低下的,當年宿星塵師叔在你這個年紀,已是身相巔峰,半隻腳踏入法相境界,論實力論天才你都不過爾爾,他日相逢,定不會讓你討了好去。”韓良笑道:“好說,好說,今天是我勝之不武,他日再見,我們再算。我也極想見一見那位宿星塵兄,不知厲害到什麼地步。”溫寒叫宿星塵師叔,韓良因和北溟劍宗毫無交集,出口稱兄,無形中倒是占了溫寒的便宜。溫寒冷笑一聲:“這等口舌之利逞來何用,好自為之吧。”說著便頭也不回離去。林兆南在旁邊頗有些尷尬,拱手道:“恭喜你了,溫兄弟心直口快,倒不是有什麼惡意。今天你的表現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你說在精神力上有所擅長,果不其然,若你和我層次一樣,就算不得慧光大師次元真髓之力,恐怕我也非你對手。”韓良見這林兆南比試時顯得很是凶悍,敗了之後倒很謙遜,心裡生了兩分好感,笑道:“林兄的太乙雷相勇猛無匹,小弟僥幸取巧贏了,真要正麵碰上,斷斷不是你的對手。”林兆南略略沉吟,忽道:“不知韓兄弟是否真無師門,若果然如此,在下鬥膽,邀你到我靈霄山來,在下在派中雖然身份低微,卻和孟師哥、燕師姐都略有交情,他們二位修為極高,乃是後輩弟子中的翹楚,極得師門寵愛,似你這等大才,若被他們看重,得到一個大的引薦,必定可以加入本門,分到一位好的師父,前途不可限量。”韓良見林兆南居然出言邀請自己加入靈霄山,心裡大為詫異,尋思同為修行大派門下,這林兆南可比溫寒要大度聰明得多。祖良玉和曹飛在一旁也很有些眼熱,須知像靈霄山這等大門派,擇徒極其嚴格,不是想進就能夠進的,韓良要真加入了靈霄山,自然比在大漢考一個小官要有前途得多,甚至當個駙馬都比不上。韓良聽林兆南言語中對“孟師哥、燕師姐”頗為尊敬,忽然想起燕玄有一個女兒自小就被高人帶走修行,不知是否就在靈霄山上,他也不問林兆南那“燕師姐”的名字,隻問道:“你所說的孟師哥和燕師姐,他們既然是靈霄山的厲害角色,修為一定很高了?”林兆南自豪道:“這個自然。孟師哥早有萬法相的修為,燕師姐更是厲害,她修行時日遠比孟師哥要短,去年開始閉關修煉師門絕學,當時就已練就三法相了,他們得到師門大力培養,入次元,渡天劫,隻是早晚的事情。”韓良早有估量,但林兆南所說出來的答案還是超過了他的想象,暗忖:“果然是大門派,後輩弟子如此厲害,孟師哥就不說了,若那燕師姐真是燕玄的女兒,現在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居然已練出了三法相,想裴三娘苦熬百多年,也才隻是三法相而已。”“林兄,你所說果然誘人,作為一個修行之人,若能加入靈霄山這等強大門派,真乃平生幸事。不過你也知道,小弟在京城還有些俗事未了,現下想脫身都不能,他日待我諸事妥帖,想加入貴派時,定到靈霄山去找你,那時還請林兄大力推薦。”林兆南會心一笑:“我就曉得你現在脫身不開。也罷,將來你到了靈霄山,隻要跟山下管事的弟子說我的名字,他們會傳音上山,到時再來安排,今日幸會,希望能夠儘早再見。”“一定一定。”當下林兆南告彆離開,韓良也和祖良玉等人一起離開校場往英國公府而去。看著韓良等人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一堆宮女領著離開的元夢瑤的背影,一直坐在校場邊未動的敏王冷笑了一聲,對身邊的貼身太監丁公公道:“域外進來的那些奇花長得可還好?”丁公公忙道:“回殿下,小人時刻盯著,花匠們照料得極好,前幾天還開了幾朵大的。”“回頭附上本王的親筆信,一起送到清雲公主府上去,——梅芊芊呢?”“陛下憐祭酒大人年老,許梅小姐年後再赴北疆。”“好。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