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長街刺殺(1 / 1)

大唐雙龍傳 黃易 2991 字 2個月前

寇仲蠻有風度地扶雲玉真登上馬背,自己亦飛身跨蹬,與她並排馳出將軍府的大門,笑道:“美人兒師傅愈來愈標致呢!”雲玉真輕夾馬腹,白他一眼道:“你何時才改得了這種口花花的壞習慣?”寇仲啞然失笑,搖頭歎了一口氣,凝望人車漸多的大街前方,淡淡道:“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幸好美人兒師傅眼中小徒的缺點,可能正好是小徒弟的優點。師傅表麵雖戚戚然,但卻實心喜之。否則白我那一眼就不會那麼嬌媚誘人了。”雲玉真“噗嚇”嬌笑,沒好氣的道:“我那有這種隻學曉一招‘自我陶醉’的劣徒,從此將你逐出師門,永不錄用。”寇仲轉頭向徐子陵嚷道:“小陵!我們給美人兒師傅逐出師門呢!以後可為所欲為了。”徐子陵笑道:“不要騷擾我欣賞這個名城的風光。”寇仲見徐子陵不肯答腔,彆回頭來向雲玉真壓低聲音道:“我可以為所欲為了,雲幫主你怕嗎?”雲玉真迎上他的眼光,送他一個媚眼道:“怕就不會親自陪你到九江去,在我眼中,你和小陵永遠都是那對永遠不會成長的大孩子。”寇仲故作訝然道:“美人兒師傅忘了既被我親過嘴,又曾大恣手足了一番似的。”雲玉真立時俏臉飛紅,狀似大嗔卻以蚊蚋的聲音狠狠道:“你忘了這是通衢大道嗎?前後左右都是人,虧你說出這無賴的話來。”寇仲見到她的狼狽狀,欣然道:“夠刺激了吧!哪個男人能令美人兒師傅的反應強烈至此呢?”雲玉真招架不了時,兩人來到通街樓底下,寇仲亦心現警兆。異變突至。樓底離地兩丈許高的通街樓一扇雕鏤精美,向著他們的大花窗突然爆炸開來,化作含蘊勁氣的千萬點木屑,朝下麵經過的馬隊激射而去。早有警覺的徐子陵和寇仲首先作出反應。在楊虛彥動手前的一刹那,徐子陵已斷定了這最可怕的刺客的目標並不是他們,而是香玉山。此顯是精心計算過的行動,絕非倉卒舉事,因他們還是昨晚才抵巴陵,除非楊虛彥是生神仙,否則怎能在這裡待他們送上門來。香玉山在巴陵幫中的重要性,便像沉落雁之於瓦崗軍,專責情報的工作。自創幫以來,巴陵幫便從事青樓的經營,旗下妓院遍布全國,故消息之靈通,可說沒有其他任何勢力能出其右。而香玉山之所以能被提拔為將軍,正因他負責的是這關鍵性的重任。假若他被刺殺,對巴陵幫的打擊,將是非常嚴重。徐子陵那敢怠慢,由褲管抽出“斷玉”匕首,彈上半空時,楊虛彥的長劍已像一道閃電般,在激雨濺飛般的木屑助威下,向香玉山射去。寇仲心生警兆九*九*藏*書*網,抬頭上望時,見到的隻是眩目的芒光。在刹那之間,他體會到徐子陵的身受,就是眼皮受劍氣的壓力,甚麼都看不見。若非知道其中玄虛,換了任何人,此時都會驚惶失措。但寇仲卻冷靜如井中水月,手上馬鞭呼的一聲揚上半天,帶起尖銳的嘯聲,往劍氣的來源猛力抽打。香玉山、雲玉真和眾親隨卻是陣腳大亂,首先是給木屑射中身體,其中功力較弱的幾個衛士,護身真氣立被粉碎,人仰馬翻。功力高強如香玉山、雲玉真,亦因坐騎中招失蹄,狼狽不堪,更不要說反擊了。“叮!”徐子陵的斷玉匕首架在楊虛彥這雷霆萬鈞一劍的鋒銳處。楊虛彥的長劍立時傳來一股奇怪的拉扯力道,使徐子陵全力的擋擊不但完全用不上勁力,斷玉匕首還差點脫手甩飛。這天下聞名的刺客顯然想不到有人能九九藏書網及時擋格他必殺的一劍,再要疾施殺手時,寇仲的鞭梢已往他後背抽來。以楊虛彥之能,亦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撲殺徐子陵,因同時又要應付寇仲的殺著,心中暗歎,倏地騰升。“錚!錚!錚!”徐子陵在他升高前,倏忽開再刺三刀。楊虛彥硬擋了他三擊,這才借力飛退回通過街樓的破窗去。寇仲這時由下追至,長鞭先一步卷往他的雙足,豈知楊虛彥不知使了個甚麼手法,身上長袍甩脫下來,一片雲般往寇仲罩下。徐子陵給他迫得墮往地上時,寇仲淩空橫移,避過敵人出人意表的怪招,此時楊虛彥已沒入破洞裡了。交手至此,各人見到的隻是楊虛彥鬼魅般的影子,一點看不到他的形相。香玉山此刻才拔出長劍,大喝道:“追!”不過他自己都知道,楊虛彥早憑驚人的輕功,逃得連影子都沒有了。蕭銑一身皇服的率眾親自出宮門接見,把兩人接進大堂,聽畢途上遇上楊虛彥行刺香玉山的驚險過程後,歎道:“玉山真是鴻福齊天,今日若非有兩位小兄弟在旁,必然凶多吉少。可見我大梁皇朝正上承天運,非人力所能變更。”這大梁皇帝體魄強壯,外形威武,差點及得上寇徐兩人過人的高度,年紀在三十五、六許間。不知是否真的當運,整個人像會發光似的,神采照人,憑此亦可看出他的氣功已達第一流高手的境界,可與杜伏威之輩爭一日短長。他的臉上似乎永能堆著凝固不動的微笑,這或許是他嘴角友好而愉悅的向上翹著,但若再深入觀察,會發覺他眼睛內流露出一種冷若冰霜的沉著,可令人心生寒意。這是個絕不簡單的黑道梟雄。後麵的雲玉真不解道:“以前煬帝仍在時,楊虛彥還可說是奉那昏君之命行事,現在他究竟為誰效力呢?”香玉山道:“最大可能是王世充,聽說王世充的女兒生得國色天香,是楊虛彥心儀的美女。”此時眾人步入大堂,寇仲和徐子陵一看下均感愕然。他們本以為必是文臣武將分立兩旁,侍衛環護之局,豈知堂內連守衛都沒有半個,奇怪是蕭銑領著他們筆直穿過大堂,來到後進一個擺了兩組酸枝台椅,布置簡雅貴氣的小廳堂處。包令兩人訝異的是蕭銑停了下來,歎道:“這身龍袍和冠帽真要命,穿戴得人挺不舒服。”接著兩名侍從為他解冠脫袍,露出裡麵的文士服,令蕭銑登時添了幾分儒雅之氣。蕭銑見兩人呆瞪著他,啞然失笑道:“我的稱帝隻是形勢迫成的,你不稱帝,彆人就以為你沒有誌氣,既不肯依附,更不會怕你。所以我在外人之前總要裝裝門麵扮皇帝。但寇小兄和徐小兄已是自己人,便不用多此一舉。”寇仲和徐子陵交換了個眼色,都看出彼此心中的懍然。蕭銑果然不簡單,籠絡人的手段更是高明得不著痕跡,親切自然,惹人好感。蕭銑從容微笑,道:“來!坐下再聊!”在他帶頭下,寇仲、徐子陵、雲玉真和香玉山圍桌坐下。蕭銑背對著窗外陽光充沛的大花園,搖頭喟然道:“真是可惜,玉山告訴我兩位小兄無意加入我軍。但人各有誌,我蕭銑自是尊重兩位小兄的決定。何況我和兩位小兄既成好友,已是心中欣慰。”寇仲拍台歎道:“難怪巴陵幫在二當家手上,聲勢遠勝從前,現在得見二當家,才驟然醒悟中原因。”蕭銑嗬嗬笑道:“寇小兄真會捧人,言歸正傳,兩位小兄為何對刺殺任少名這麼有把握呢?”頓了頓沉吟道:“他的流星錘名列奇功絕藝榜上,使得出神入化,宜遠宜近,生平除了被‘天刀’宋缺殺得落荒而逃,硬被趕離嶺南外,從未逢過敵手。”寇仲露出一個充滿了強大信心的微笑,淡淡道:“若不冒點險,何能成大事。”雲玉真聽著他充滿豪情壯氣的說話,看著他充滿某種難言魅力的笑容,秀眸射出迷惘神色。寇仲似有所覺,朝她回了個充滿捉狹笑意的一眼,這美麗的幫主立時霞燒玉頰,又嗔又羞的垂下頭去,神態婉媚動人。徐子陵亦看得心中一動,對她的觀感略有改善。蕭銑卻像甚麼都看不見,目光落到徐子陵臉上,溫和地道:“徐小兄似是惜語如金的人。”徐子陵瀟地聳肩道:“蕭當家誤會了,我隻是不知說甚麼才好罷了!”蕭銑哈哈笑道:“說得好!我最歡喜和有真性情的人結朋友,兩位都是至情至性的人,那從兩位與素素夫人間的姐弟真情就可看到。目下判斷兩位能否成功刺殺任少名,尚屬言之過早,但若是過於危險,寇小兄和徐小兄務須忍他一時,暫且作罷。”寇仲暗叫厲害,點頭道:“二當家的忠言,我兄弟倆會銘記心頭。”蕭銑道:“此去玉山亦會隨行,並動用一切人力物力來協助兩位。你們除了要小心任少名外,更要小心林士宏,此人不但武功高強,更是狡猾凶辣,兼之手下高手如雲,其中尤以給他封為國師的崔絕秀文武雙全,更是智計過人,定須格外留神。”徐子陵愕然道:“香將軍實不必和我們去冒這個危險。”香玉山插入道:“隻有我才清楚九江的情況,可作出最適當的安排,換了其他人,都難當此任。”蕭銑斷然道:“可進則進,須退則退,沒有玉山陪你們去,我怎能放心,兩位小兄萬勿拒絕。”徐子陵和寇仲對視苦笑,心想若香玉山有甚麼三長兩短,他們怎樣向素素交代呢?黃昏時分,一艘巨鯤幫的中型快速船艦,開離巴陵,順流東下。徐子陵和寇仲立在船尾處,瞧著風帆駛過激濺起的波紋,腦海中仍浮現著素素送彆時的淒楚情景,差點就想折返去安慰她,告訴她會永遠陪在她身旁。他們都感到香玉山的安危成了肩頭的重擔。寇仲歎道:“想不到蕭銑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一句都不提‘楊公寶庫’,恪守以前在那封信的立場。”徐子陵道:“這人很難捉摸,頗有點高深莫測,可肯定他在武功和權謀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比老爹要滑溜多了。”寇仲笑嘻嘻道:“有其主必有其手下,現在我才知道香小子是向他偷師的。”徐子陵凝望正給太陽餘暉渲染得像一幅圖畫的雲天與遠山,默然半晌,低聲道:“我們為何這樣不歡喜香玉山呢?是否一種偏見,又或妒忌他把素姐從我們間奪去了。”寇仲微一愕然,思索好一會才道:“或者是開頭的印象很重要。首先他是經營妓院和賭場的人,通常這類人都很少是正人君子。其次是他屈於勢力,把我們出賣給彭梁會的豔娘子任媚媚,所以在心中總認定他不是可靠的人。唉!現在隻有希望他對素姐是真心的,而不是利用她來驅策我們。”旋又笑道:“不要談這種令人頭痛心煩的事好嗎?我們跟前就有個脫離‘青頭行列’的機會,一世人兩兄弟,我可讓你先上馬的,夠義氣了吧!”徐子陵呆了一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皺眉道:“你該知道答案,我情願你去找青樓的姑娘,也不想你和雲玉真搞上。”寇仲微笑道:“美人兒師傅與青樓姑娘唯一的分彆,就是她可自由選擇林上的對手,而且像她那麼美麗的女人,青樓內亦甚罕見,小陵你實在沒有道理反對。”徐子陵淡淡道:“還有另一個分彆就是青樓姑娘以金錢作交易,你和雲玉真卻是以感情作交易,看看最後誰要付出更大的代價。若你要利用她去控製巨鯤幫,我的心會很不舒服。”寇仲默然半晌,低聲道:“假若我是真的喜歡她呢?”徐子陵哂道:“若你真正喜歡她,就不會拿青樓女子來和她作比較了。”寇仲苦笑道:“爭霸天下可是寸步不能相讓的事,若我學你般事事講求原則,縛手縛腳,偏又要去和像李密、王世充那些心狠手辣、奸猾如狐的人爭雄鬥勝,那和送死實沒有多大分彆。”徐子陵探手搭著寇仲的肩頭,微笑道:“對這情況,我是明白的,所以才勸你不要去混這潭濁水,不過既然你立下宏願,我亦不會從中阻撓,令你放不開手腳。不過你問我意見,我當然不會說違心話來討你歡喜。”江風吹來,兩人衣衫獵獵作響。寇仲呆望江流,喃喃道:“有時我真不知自己在做甚麼。甚至想到放棄一切,隨你四處閒蕩,過那優哉悠哉的日子,但又覺得這樣會錯過了無數動人的東西。而且我確想為這亂世儘點心力,使萬民能過安樂的日子。你難道忘了我們曾目睹戰火所帶來的可怕災難嗎?”徐子陵道:“這就叫人各有誌了。不過你若想令萬民幸福,可揀選有德能者加以助之,亦可達致這心願。”寇仲嗤之以鼻道:“有了煬帝昏君作前車之鑒,我再不會輕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高門大閥,根本看不起我們這些井出身的人,唉!夜了!該好好睡一覺才對。”徐子陵心中暗歎,忖道這是最後一趟勸寇仲打消爭霸天下的意圖,以後都再不會就這事勸說他了。寇仲回房後,情緒非常低落,心知由於彼此理想的不同,已與自己這好兄弟的分歧愈來愈大。問題是雙方都不會有改變。在艙房窄小的空間內,他來回踱步,不片刻進入物我兩忘的修練境界。他和徐子陵的練功方式恰怡相反,一動一靜。這或者正是他和徐子陵的分彆,一個求動,一個求靜,最後演變成寇仲要出而爭雄天下,而徐子陵隻願退隱山材。“咯!咯!”敲門聲把寇仲從潛修中喚醒過來,拉門一看,巧笑倩兮的雲玉真悄悄立在門外。若換了在和徐子陵說剛才那番話前,寇仲會對雲玉真這麼送上門來歡迎都來不及,現在心中卻絲毫沒有半分男女間的情欲感覺,淡然道:“還未睡嗎?”雲玉真輕輕道:“我剛和玉山商量過,可以進來談談嗎?”寇仲無可無不可地招呼她入房,坐下後雲玉真道:“據消息:林士宏目下仍在鄱陽,任少名則會於後天先一步到九江去,因為他迷戀上當地春在樓最紅的阿姑霍琪。”寇仲精神大振道:“春在樓是否巴陵幫的?”雲玉真道:“那有這麼理想,巴陵幫在那裡的四間大小賭場,兩所青樓,在鄱陽大軍入城的第一天,就給夷為平地。現在巴陵幫在那裡的人都要鬼鬼祟祟過活,若給發現身分,立刻沒命。”寇仲皺眉道:“我們怎樣入城呢?”雲玉真道:“這個倒容易,由於我們在番禺牽製著鐵騎會的主力,杜伏威的江淮軍又迫得林士宏須陳兵曆陽之南的新安郡,所以九江兵力不強,城防鬆懈,且由於林士宏以高壓統治,又縱容鐵騎會的強徒奸淫婦女,故極不得民心,以致新徵來負責守城的民兵團紀律廢弛,沒有人肯真心為林士宏賣命,其中部分軍官更給我們收買了。”寇仲沉吟片晌,道:“那我們必須趁林士宏抵達前,把任少名殺死,知否他身邊有甚麼高手呢?”雲玉真道:“任少名對自己的武功極為自負,出外一向輕車簡從,隻有四、五個人隨身,但這些人都是一流的好手,且假若惡僧法難或豔尼常真任何一人在他身旁,下手會倍增風險。”寇仲問道:“這兩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這麼厲害?”雲玉真道:“這兩個都是為任少名建立鐵騎會的功臣,據傳任少名有鐵勒人的血統,甚或是鐵勒王派他隱蔽身分前來中原興風作浪的,故對我們漢人非常殘暴。惡僧法難一向是江南劇盜,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所不為,後因惹起眾怒,最後才投靠任少名,在他護翼下,繼續作惡橫行,到現在為止,誰都奈何不了他。”寇仲奇道:“他真是出家人嗎?”雲玉兵聳肩道:“這個誰都不清楚,更沒任何方外門派肯承認他是弟子。隻知他愛穿大紅架裟,又刮了個禿頭,口口聲聲自稱貧僧,故名之為惡僧。”寇仲大感興趣地問道:“豔尼又是怎樣美豔如花,毒如蛇呢?”雲玉真白他一眼道:“你們男人真要不得,說起美麗的女人都一副心懷不軌的好色模樣。”寇仲這時已淡忘了和徐子陵間剛才不愉快的交談,笑嘻嘻道:“有美人兒師傅在這裡,我那有空去想彆的女人。”雲玉真橫了他嬌媚的一眼,續道:“豔尼是惡僧的女人,不過也常去勾搭彆的男人,弄得烏煙瘴氣,偏是法難卻不聞不問。我們懷疑豔尼常真是天下最神秘和邪惡的家派‘陰癸派’的門人,甚至法難也是同一出身,隻不過沒法證實吧!”寇仲大感愕然。雲玉真道:“這對惡僧尼是鐵騎會的護法,就像任少名的左右臂,當年若非有他們拚死護著任少名,他可能早喪命於‘天刀’宋缺的手上了。”寇仲沉聲道:“那就一舉把他們都乾掉吧!”雲玉真沒好氣的道:“惡僧豔尼本是仇家遍天下,但到現在都是活得好好的,你以為隻是他們行運嗎?”寇仲伸個懶腰,長身而起道:“夜了!不如睡覺吧!”雲玉真站起來道:“早點睡也好,到九江後便難有這種輕鬆的時刻了。”寇仲大模大樣的走到房門處,拉上門閂,伸指輕彈,油燈應指熄滅,房內立陷進黑暗中。雲玉真嚇了一跳,低呼道:“你在乾甚麼?”寇仲倏地移到她身後,長臂探出,從後把她摟貼,一對手在她小肮間摩挲著,咬著她的小耳輪道:“師傅請過招!”雲玉真給他摟得嬌軀發軟,神智迷糊下,給他攔腰抱起,放到床上去,半句抗議的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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