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一陣陣令人昏厥的侮辱“我實際上並不那麼年輕,彼得。我二十五歲了。和一個男人睡覺一定是一種有趣的經曆。我一直想要這樣做。我覺得變成一個放蕩的女人應該很刺激。你知道,我是……在一切方麵……可實際上,彼得,你看起來像是馬上就要臉紅了,而那才是很有趣的呢。”“多米尼克!你難道根本沒有戀愛過嗎?連一點兒都沒有過嗎?”“沒有過。其實,我真的想愛上你。我原以為那會是件順水推舟的事。我與你之間會什麼問題也沒有。可是,你明白嗎?我根本沒有任何感覺。我感覺不出任何不同,無論你是愛爾瓦·斯卡瑞特,還是路謝斯·N·海耶。”他站起身,不想看她。他走過去,站在窗口凝望著窗外,他的雙手在身後鉤住。他已經忘了他的渴望以及她的美麗,可是他現在想起她是弗蘭肯的女兒了。“多米尼克,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知道他必須現在就說。如果他再讓自己想到她,那他便永遠不會說了。他對她的感覺不再重要了,他不能讓那種感覺擋在他和他的未來中間,而且他對她的感覺正在變成仇恨。“你不是認真的吧?”她問道。他轉身向著她。他說得很快,說得輕而易舉。他現在開始撒謊了,所以他對自己很有把握,而且說得毫不費力:“我愛你,多米尼克。我愛你愛得發瘋。給我一個機會吧。如果你沒有彆人的話,為什麼不選擇我呢?我會很耐心地等待。我會讓你幸福的。”她突然戰栗了一下,接著她便放聲大笑。她笑得很率真、徹底。他看見她淺色衣服的輪廓整個兒都在發抖。她站得很直,她的頭向後揚起,仿佛一根弓弦,隨著彈奏出的一陣陣令人昏厥的侮辱,在不斷振動。那是一種侮辱,因為她的笑聲既非譏諷的也非嘲笑,而是相當單純的快樂。然後那笑聲停下來。她站在那兒注視著他,認真地說:“彼得,如果我想因為什麼可怕的事而懲罰自己的話,如果我想用什麼令人作嘔的方法來懲罰自己的話——我會嫁給你。”接著又說,“你可以把它當作一個諾言。”“我會等待——不管你選擇什麼樣的理由。”接著她又快活地微笑了,是那種讓他恐懼的、冷酷的歡笑。“真的,彼得,你不必非得這麼做,這你知道。你無論如何都會拿到合夥人契約的,而且我們一直會做好朋友的。現在是你該回家的時候了。彆忘了,星期三你還要帶我去看馬術表演呢。我很歡喜馬術表演。晚安,彼得。”他離開了,穿過暖暖的春夜往家走去。他憤怒地走著。如果此刻有人主動把弗蘭肯-海耶集團的股份單獨轉手讓給他,代價是和多米尼克結婚的話,他都可能會拒絕。而且他也知道,他恨自己,他恨的是如果在次日早晨再給他的話,他是不會拒絕的。99c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