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九五〇年,我們這一夥負責翻修屋頂的囚犯,在工作結束前一天的早上十點鐘,排排坐在屋頂上喝著啤酒,啤酒是由肖申克監獄有史以來最嚴苛的獄卒所供應的。啤酒是溫的,不過仍然是我這輩子喝過的滋味最棒的啤酒。我們像個自由人,好像在自家屋頂上鋪瀝青、喝啤酒。隻有安迪沒喝,我說過他平常是不喝酒的。他蹲坐在陰涼的地方,雙手擱在膝蓋間搖晃,微微笑著,看著我們。驚人的是,竟然有這麼多人記得安迪這副樣子;更驚人的是,竟然有那麼多人說安迪對抗哈力的時候,他們也在現場鋪屋頂。我認為當天去工作的囚犯隻有九個人或十個人,但是到了一九五五年,工作人員的人數至少已暴增到兩百人,也許還更多……如果你真的人家說什麼都信的話。似乎他同時也夾帶了其他東西進來——或許是對自己的價值深信不疑,或堅信自己終會獲得最後勝利……或隻是一種自由的感覺,即使被關在這堵該死的灰牆之內,他仍然有一種發自內在的光芒。我知道,他隻有一次失去了那樣的光芒,而那也是這個故事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