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約了幸翔在他公司外麵的花園見麵,然而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被一個女人挽著胳膊漫步而來。“我沒想到你會是這幅德性?”我握緊雙拳,忍著向他揮拳的衝動。“我也沒想到你會比我計算的早到。”幸翔挪開手臂處那女人的手,走近我身邊,然後對那女人說,“你在後麵等我。”那女人點點頭,便走了。“她都告訴你了?”他問我。我搖頭,“她隻說你們離婚了,沒告訴我原因。”“你來要答案?”“緣起緣滅,總該有個原因的。”我說。他淡漠的搖搖頭,“你都看到了,不是嗎?”他意指那女人。“這種把戲隻有楊毅那個啥丫頭才會信。你不會真用這種辦法逼她簽字的吧?”我相信這個在商場身經百煉過,又站了一席之位的男人絕不會愚蠢到為了某個女人而去傷害一個終生伴侶。“你果然是個聰慧的女人,林西沒有看錯你,也怪不得他到現在都對你念念不忘。”他淡淡地說,我卻聽得出幾句諷刺之意。“彆扯我,快說!”我叫囂著他的耳朵。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遠處,皺起了眉頭,才說,“她心裡有彆人。”“就為了這個?”我說。“你什麼意思?”他擰眉問。我吐了一口氣,問,“她出軌了?”“沒有!”“那不就結了。”我聳聳肩,再問,“那你怎知道她心裡有人了?”他冷笑著,“我和她同床共枕三年,她的一舉一動儘在我眼裡,你知道嗎?她在你們麵前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可對著我,她隻會在出門的時候說我走了,回來的時候說我回來了。”“很禮貌啊,我不覺得哪裡不對?”我故意說。“陸菲,少跟我裝傻,你比誰都了解她。我問你,你和你愛的人一月上幾次床?”他突地問。我腦子一蒙,目瞪口呆。從沒想過他會問我如此**的問題。“無語了,是吧?三年來我和楊毅隻上過三次床,而且還是我逼的!”他幾乎力吼起來。我瞪著嘩啦啦的眼睛看他,他氣憤的瞪著我,隨後幾秒後,才放鬆下來。我想這些話,他是想同楊毅說的。“為什麼你不把問題同她講清楚?”我試探地問。他淡冷的看了我一眼,思緒放了很遠,“當初,她父母把她嫁給我,無非是為了我的身世背景,同樣,我父母也不例外。的確,門當戶對,沒什麼不好,我答應了,她也應承了。而且我們還約定婚後互不乾涉雙方的自由。卻不曾想這麼多年來在她心裡一直住著一個人。”說著,他把目光轉向我,我心中一驚,“那個人,我認識?”“林西!”語閉,幸翔怒氣衝衝的甩袖而去。我站在林西住所的外麵,幾次伸手觸碰門鈴,卻縮了回來。心裡想著,我這是唱的哪一出。就算林西肯站出來為楊毅說句公道話,那對楊毅又有什麼好處。會不會弄巧成拙,會不會此地無銀三百兩,又會不會令幸翔更加難堪。哎---“陸菲?”我正低聲哀歎,一個聲音喚住我。我抬眼看去,竟被眼前的女孩看的有些出神發愣。“陸菲!”林西從那女孩兒身後的車內走出,大步跨步上來,拉著我的胳膊,有些激動,有些意外,“楊毅說你會來找我,我以為她又在逗我,想不到真的是你!”我微微含笑,略微躲開他親密的舉動,看向嚴東,“你好,許久不見!”嚴東怪異的目光立刻轉為溫和,向我伸出手,“幾次見麵,還未曾介紹過自己,嚴東。”我一笑,“林西從前就提起過你,以前曾在學校更是早有耳聞,陸菲,林西的老同學。”我把老同學說的極重,希望這樣把我和林西曾經的某種關係撇清。“彆在外麵說話,陸菲,快進來。”林西拉我進入他的彆墅。屋內布置的陽光明媚,舒適寬敞,細致精湛。我不禁心底一歎。這一定是出自行家之手,林西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從來對家居擺設穿著打扮不上心。我看向嚴東自然地出入各個房間之間,心中自然明白了幾分。林西叫嚴東為我沏了一杯我最愛的綠茶,他自己則在廚房裡找東找西,我有些納悶,便問,“你在找什麼?”他微微一笑,轉頭問嚴東,“其他杯子放哪了?”嚴東搖搖頭,伸手便從櫥櫃內遞給他一個小杯。林西尷尬的摸著腦袋,笑著對我說,“你瞧,你一來,把我給急糊塗了。”我聳聳肩,取笑他,“你的囧樣真是不減當年 啊。”他自然的敲敲我的額頭,“你不也是。”他眼神渾身上下的打量我,我有些不自在,因嚴東正悄悄地從林西身後溜走。我急忙走近嚴東,大聲說道,“冒昧打擾,其實是想讓林西幫我一個忙。”嚴東點點頭,微笑著,“你們聊,我出去買點東西。”嚴東走後,林西便焦急的解釋著,“我和嚴東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拍著他的肩膀,笑說,“傻小子,女人傷不起的。”林西搖頭正欲說什麼,我急忙打斷,“楊毅的事兒你都知道了,我想請你去和幸翔談一下。”“清官難斷家務事,陸菲,夫妻之間的事彆人隻會欲幫欲亂,尤其牽涉到第三者。”林西躲開我的期望的眼神,坐到沙發上,拿出一支煙,點燃。“我明白,可是這事非你不可---”“你也不相信楊毅?”林西打斷我的話,吐了一口煙氣。“當然不是!”我否決。“既然這樣,你又何必讓我在他們無法挽回的時候插足。陸菲,我不會答應你的。”林西堅決的回到。無法挽回,我心中默默地念著這四個字,難道楊毅和幸翔就此結束了嗎?“陸菲,你讓楊毅自己處理這些事吧,這是她該麵對的。你明白嗎?”林西再三勸我。我懵懂出神,站立在他麵前。林西拉我坐在他旁邊,“你離開江楓了是嗎?”聞言,我急忙從他手中縮回,否認道,“沒有。”他睜睜地盯著我半響,我故意與他對視,好讓他相信我的話。半響後,他眨了眨眼眸,哼笑著,“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我歪頭等著他後半句。“是藏不住事兒!”我撇撇嘴,不屑與他爭辯。“昨天我給江家打電話,有人告訴我你已經離開江家一個月了。”林西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腦中一過濾,想著隻有秦姨才會這麼坦白。我低頭歎氣,懊惱,“這老太太就會出賣我。”“陸菲?”林西突地拉起我的手,情深意切,“三年,你曾說過,給彼此三年的時間,如今三年已過---”“對不起,三年前我隻是開個玩笑,林西,你明白的,我心意已變,時間可以作證。”我再次推開他的手,隻因不願讓他因為得不到而錯過需要的。他頓了頓,問,“還記得那首長相守嗎?”“我已經唱給他了。”我說。“他唱的比我好聽?”他有些不悅的問。“差強人意吧。”我淡淡地說,腦中卻不停的滑過一個人影。他輕笑著,“原來時間真的可以讓人遺忘。”遺忘的隻有時間,有些人有些事依舊在心裡放著,隻是位置轉移了。我想把這句話告訴他,但一直到離開都未曾說出口。回到楊家,已是傍晚時分,推開門,楊毅正和衣而睡,眼角掛著淚痕。相知七年,這個曾經與我談笑風生,同我叫執拗勁,為我抱打不平的繽紛女孩兒,如今隻能沉寂在自己的夢中。而我,能做的,卻隻是輕輕的為她蓋上被單,守候在她的床頭,不再讓噩夢驚擾。待在楊家,一晃又是半月,眼看假期將到,本想多陪著楊毅的我被她催促著回清城。我推開她為我收拾行李的手,“學校我已找人代課,你不必為我擔憂。”楊毅瞅著我,歎了口氣,“丫真的讓人可憐嗎?”我拉她坐下,“我才是被你可憐的那個好不好?本想待在京衛多過幾天舒坦日子,誰知某人硬是要趕我走,哎,命苦啊---”楊毅微微一笑,拉起我的手,萬般認真,“我沒事,陸菲,你不相信我嗎?”她眼帶深意,我自是明白幾分。這幾日,我們都不曾談及林西兩個字,包括幸翔,他們似乎都成了避諱的名字。楊毅暗戀林西已是多年之往事,而幸翔如今舊事從提,定是與楊毅有了解不開的心結。而這個心結到底是什麼,卻讓我無法猜透,想明。正揣測著,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我定神看著,卻不敢按鍵。楊毅推推我,“想什麼呢?”我嗯了一聲,手指微微顫抖。“怎麼不接電話?”楊毅仔細地看著我。我急忙躲開眼神,拿起手機,“喂?”“在楊毅家?”對麵,是江楓平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