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閒話秘史(1 / 1)

第四部 北漢烽煙 第二章 閒話秘史林遠霆,父祖世鎮代州,東晉貞淵十三年,遠霆為代州刺史,仍尊晉室,時太原令劉勝割據晉中,建國稱漢,以書招之降,遠霆素忠義,不屈,勝率兵擊之,奈代州軍悍勇,不得勝。貞淵十四年,高祖援廢黜晉帝,立國稱“雍”,晉亡,遠霆聞之,望長安遙祭,悲慟欲絕,乃歸降北漢先主劉勝。勝感其忠義,懾其武勇,妻以愛女。遠霆自尚主之後,克儘職守,抵禦蠻人侵掠,數十年如一日,代州軍民皆服膺。嘉平公主碧,遠霆長女,為北漢後主劉佑收為義女,軍略過人,遠勝兄弟,素為遠霆鐘愛,代州軍民謂之“公主將軍”而不名。——《雍史。嘉平公主列傳》林彤見王驥眉頭輕皺,坐在馬上神不守舍,便高聲道:“喂,彆發呆了,我問你,你還沒有說長樂公主後來怎樣了呢?”王驥身軀微震了一下,拱手道:“啟稟郡主,這還是要從大雍那場內亂說起,當時太子勾結鳳儀門將獵宮圍住,雍王衝出重圍,卻無法和大軍會合,這緊要關頭,長樂公主挺身而出,說服了叛黨暫時不要進攻皇帝的寢宮,在雙方相持的時候,這位公主取得了皇帝的密旨和大將軍的信物,然後想方設法傳了出去,調動了勤王之軍,救了所有人,還將叛逆殲滅,所以皇帝才給這位公主加了‘寧國’兩字的封號。”林彤懷疑地道:“真的嗎,叛軍作亂一定是將獵宮圍得水泄不通,長樂公主又不是我姐姐,可以單人獨騎殺出重圍,怎麼可能把密旨傳出去,你不是騙人的吧?”這時候王驥已經平靜下來,恢複了方才的意態從容,笑道:“公主殿下威名遠播,小人是十分佩服的。這位長樂公主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殺出重圍,這就要說到另外一個人了,這個人姓江名哲,字隨雲,乃是雍王麾下的心腹謀士,正是這人一手策劃,不僅傳出了密旨調動軍隊,還逼殺了天下三大宗師之首的鳳儀門主。”林彤眼睛一亮,道:“是啊,我聽人說過鳳儀門主已經死掉了,所以國師才下令門下可以隨便進入大雍呢?不過國師那麼厲害可怕的人,那鳳儀門主不管現在有沒有國師厲害,從前總是三大宗師之首,她真的死了麼,那個江哲武功很高麼,竟可以逼殺鳳儀門主?他和長樂公主又有什麼相乾?”她這一連串的問題讓王驥苦笑道:“郡主,草民應該先答那個問題呢?”林彤訕笑了一下,道:“你慢慢說吧?”王驥道:“郡主,江哲此人也是一個文弱之人,小人聽說他身子極弱,經常在生死線上徘徊,不過此人的謀略膽識卻是天下無雙。”林彤嗤笑道:“這我可不信,一個文弱書生能有多大膽識,本郡主見過不少書生秀才,隻要一見刀槍,不是嚇得半死,就是屈膝投降,再說,這人就是再厲害,難道還厲害過我姐夫麼?”王驥為難的看了一眼林碧,林碧微微一笑道:“你不用忌諱,本宮也想聽聽外人的看法。”王驥拱手表示致歉,這才道:“郡主,這可是不能比的,文人有文人的風骨,武人有武人的勇氣,龍將軍乃是三軍統帥,又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名將,這謀略膽識自然是過人的,可是若是設身處地,恐怕龍將軍也做不出江哲江大人所做的事情了。”林彤瞪大了眼睛道:“那我就認真聽你講,若是你言過其實,我可要責罰你。“王驥微微一笑,道:“這位江大人本是我南楚的臣子,顯德十六年,他年方弱冠,便一舉成名,考中了狀元,若論天下文章錦繡,沒有勝過南楚的,這位江大人中了狀元,可以說文章詩詞冠甲天下了,而且當世之間,也無人能比得上他的絕世才華。”林彤撇撇嘴道:“你欺負我不愛讀書麼?姐姐,你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林碧鳳眼有些迷離地道:“他說的不錯,這位江狀元若論文才,確實是首屈一指,你繼續說下去。”王驥輕輕道:“若說他的詩詞有多好,草民無學,也不是很清楚,可是草民最喜歡他早年的一首小詞。”說罷,清了清嗓子,他朗聲唱道:“一棹春風一葉舟,一綸繭縷一輕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他唱得十分動情,聲音又是十分悠揚清越,眾人彷佛也身在那碧波連天的江湖之上一般。唱完一曲,王驥接著說道:“這位江大人做了幾年翰林,得到我南楚賢王德親王趙玨賞識,隨軍出征蜀中,草民也不清楚江大人獻了什麼計謀,可是有一件事情倒是膾炙人口,蜀國滅亡之後,雍王李贄要把蜀王押回大雍,這樣一來,雖然是大雍和南楚平分蜀國疆土,可是大雍控製了蜀王,那就占了莫大的便宜了。當時大雍正是如日中天,南楚雖有千軍萬馬也沒有辦法扭轉這個局麵。就是這位江大人,在酒宴之後一曲高歌,迫得蜀王自儘身亡,從那以後,朝野上下都稱頌江大人是南楚第一才子。”林彤不信地道:“我才不信,一首詩詞就可以逼死一個國主,姐姐,他說的是真的麼?”林碧伸手撫摸這幼妹的秀發,道:“人人都有羞惡之心,那蜀王國破家亡,身陷縲絏,又被人當眾譏諷,也難怪他要自儘身亡。”林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姐姐說是真的,就是真的,不過這個江哲可是真狠毒。”王驥笑道:“或許是吧,可是江大人從蜀中回來就生了重病,將近兩年都沒有上朝,隻是在家裡養病,我想江大人心中並不會因為那些事情得意的。”林彤又問道:“啊,我想起來了,榮盛十九年雍王攻破建業,這位江大人既然後來是雍王的心腹,想必是那個時候投降了雍王,他寫詩譏諷蜀王投降,可是自己又屈膝投降,看來真是骨頭不硬,這就是你說的文人風骨麼?”王驥神色一黯,道:“郡主這樣說,草民也沒有什麼法子辯駁,可是在草民看來也不覺得江大人有什麼不對。在顯德二十二年,國主看不清形勢,一定要晉帝位,江大人上書直諫,氣得國主要將他斬首,可是總算是顧念江大人的才名和功勞,隻是將他貶為庶民罷了。雍王入楚的時候,親自上門禮聘,可是江大人堅持不肯投降,後來江大人是被雍王殿下強行擄回大雍的。草民聽說雍王對江大人十分器重,用儘了法子勸降,草民想江大人最後投降或者是因為雍王心意太誠摯了吧?”林彤不依不饒地道:“雖然說是賢臣擇主而侍,可是我還是覺得談不上什麼風骨。”王驥搖頭一笑道:“郡主說的是。”雖然這樣說著,可是神色間明顯的有些敷衍,林彤正要繼續進逼,林碧出言道:“彤兒,你不想繼續聽了麼?”林彤這才閉嘴不言,她最崇敬的就是姐姐和姐夫,所以對王驥認為江哲強過姐夫十分不開心。王驥接著說道:“江大人到底為雍王謀劃了什麼,草民也是不知道的,可是雍王殿下對江大人十分尊敬愛護,如師如友,如兄如弟,江大人到大雍不久,故德親王的貼身侍衛潛入大雍刺殺江大人,據說是德親王臨終曾經留下密令,如果江大人投了彆國,就要殺了江大人。聽說江大人受了重傷,險死還生,若非是雍王殿下用儘了種種名貴藥物為他續命,根本等不到醫聖桑先生救治了。雍王殿下因為這件事情大為震怒,從那以後,據說江大人身邊的防衛要比雍王還要嚴密。”林彤驚道:“你們的德親王怎麼這樣無情,江哲雖然失節,可是畢竟情有可原,再說他人都死了,乾麼還操這個心呢?”王驥歎息道:“當時很多人也都這麼想,無論如何江大人總是為南楚立過功的,雖然他改事大雍,可是也是南楚先免了他的官職的,那個侍衛也未免太過固執了,再說江大人不過是一個文士,德親王死前還記掛著他,也未免多事。可是後來那個侍衛逃回南楚的途中被江大人身邊的一個仆人追殺,擊殺在大江之上,這個仆人名叫李順,原本是南楚宮中的一個宦官,不知怎麼跟著江大人做了奴仆,原本沒有人將他放在心上,可是這個李順竟然有本事殺了這個侍衛,人們才知道他竟然是個罕見的高手,這麼一個高手竟然願意做江大人的奴才,這才有人想到,或者江大人是有幾分本事的,不過大多人還是沒有將江大人看在眼裡。尤其是江大人遇刺之後,身體極弱,一年倒有半年在病榻之上,郡主應該知道,一個人若是身體不好,就是有十分本事也恐怕隻能施展上兩三分的。”林彤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那江大人身體那麼差,又是怎麼給雍王出謀劃策的,又是怎麼逼殺鳳儀門主的呢?”王驥歎了一口氣道:“草民也不知江大人如何為雍王出謀劃策,可是聽人說江大人幫助雍王平叛之後,已經是形消骨立,據說兩鬢如霜,時常嘔血不止,有人說江大人隻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林碧聽到這裡輕歎道:“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可惜此人不在我北漢。你繼續講吧。”王驥這才又接著說道:“當時江哲也在獵宮,而且身患重病,就是他即時識破了太子的陰謀,才沒有讓雍王枉死在小人之手。雍王突圍之時就是誰都不帶也要帶上他的,可是江大人卻主動留了下來,而收藏江大人的就是長樂公主。”林彤眼珠一轉,道:“長樂公主為什麼會收留他呢,莫非他們有私情麼?”王驥猶豫了一下,道:“這個草民也說不好,長樂公主曾是南楚國母,江大人曾是南楚臣子,長樂公主常年居於深宮,江大人難得入朝,按理說兩人是不可能有私情的,後來有人說,長樂公主入楚之後,最愛的就是詩詞文章,江大人詩詞冠絕天下,長樂公主最愛江大人的詩詞,恐怕是因此對江大人心存愛慕。可是尊卑有彆,君臣名份不能逾越,所以長樂公主才不肯向雍帝進言招江大人為駙馬。可是獵宮事變之時,江大人前去求救,長樂公主自然是無論如何也要救他的,後來江大人運籌帷幄,由公主向雍帝取來了密旨信物,然後江大人派人將密旨送了出去,這次請來了勤王之兵。”林彤好奇地問道:“江大人去向公主求救,莫非江大人也知道公主喜歡他麼?”王驥笑道:“這個草民也不清楚,其實無論如何,江大人也隻能去求長樂公主幫忙的,長樂公主向來是中立的,若是大雍太子和雍王爭鬥起來,公主或許不會插手,可是涉及到皇帝,公主殿下父女情深,自然是不會坐視太子威逼父親的。”林彤又問道:“那麼江大人就沒有被搜到麼,他又是怎麼將密旨送出去的呢?”王驥神色變得崇敬,道:“江大人躲到大概是很嚴密,再說可能是那些叛黨也沒留意這個文弱書生吧。至於傳詔之人,這可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夏侯沅峰本來是太子一黨的人,也參與了謀反,據說他和太子少傅魯敬忠十分親近,所以萬萬想不到,就是這人借著替太子送偽詔的機會把真的密詔帶了出去。夏侯沅峰本來不是雍王的人,這是人人都知道的,誰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人會被江大人說服。他這一棄暗投明,可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如今更是深得寵信。可是江大人的本事才真的令人佩服,這樣不可能的事情竟被他做到了。”林彤點頭道:“原來這樣啊,那你快說江哲逼殺鳳儀門主的事情,我還是不信他有那樣的本事。”王驥神色一振,道:“說起這件事,可是真的令人心服口服,江大人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隻怕是鳳儀門主一根手指就可以殺死他。當日鳳儀門謀反失敗,所有叛逆都被圍了起來,眼看就要一網打儘,誰知道鳳儀門主從天而降,單人獨劍,在大殿之上一站,金殿之上除了皇帝親王,就是重臣名將、江湖高手,可是在三大宗師之首,一個女子麵前,竟然儘皆俯首,無人敢正眼相看,可是江大人一介文弱書生,又是奄奄一息,吐血將死之人,竟然聲如金石,鏗鏘有力,寧為玉碎不肯瓦全,迫得鳳儀門主隻得同意自己留下做人質,換取弟子們的性命,這種氣魄何人能及?”林彤想要說話,可是想到自己有幸拜見國師的時候也是大氣不敢喘,這樣想來,江哲敢在鳳儀門主麵前不畏生死,直叱其非,果然是風骨嶙峋,便沒有開口說話。王驥又道:“接下來的事情知者不多,可是鳳儀門主就在七日之日被少林寺的慈真大師帶著門中高手和邪影李順圍殺,一代宗師,含恨而逝。”林彤問道:“那麼怎麼說是江哲逼殺了鳳儀門主呢?”王驥道:“這個消息卻是從少林寺傳出來的,據說鳳儀門主當初本就是受了傷的,她服了醫聖桑先生的九轉護心丹,暫時護住了心脈,可是江大人乃是醫聖的弟子,精通醫術,用了什麼法子讓鳳儀門主在七日之中耗儘了生機,所以鳳儀門主最後被迫得隻能拚死一戰,慈真大師也是宗師身份,邪影李順也是絕頂高手,少林寺的十八金剛聯手結陣,鳳儀門主怎能不死呢,而且聽說最後就是邪影李順趁著兩大宗師決鬥之際,偷襲重傷了鳳儀門主,才讓一代宗師被迫自焚身死的。若是鳳儀門主心中沒有死誌,隻怕早就鴻飛冥冥,不知所終了。”林彤神色十分震驚,半晌才道:“那這位江大人可真是厲害,不過那慈真大師也太沒有宗師風度,聯手夾攻,還要讓人偷襲暗算,不過這樣的事情他怎會傳揚出來,多丟人啊?”王驥搖頭道:“草民聽了隻當是笑話傳奇,可不明白慈真大師的心思。”林彤抬頭看向林碧,撒嬌道:“姐姐你一定知道。快告訴我啊。”林碧被她糾纏不過,隻得笑道:“這有什麼奇怪,那位江大人心機這樣深沉,慈真大師將這件事情傳了出去,自然是人人戒懼,到時候自然會對這位江大人多了幾分提防,想來是慈真大師有些兔死狐悲吧?”林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噢,那麼王驥,江哲和長樂公主又怎麼樣了呢?”王驥又道:“鳳儀門主顯身之時,金殿之上雖然皆是英傑,可是卻儘皆低首,隻有兩人始終無畏生死,令人欽佩,一個是江哲江大人,他以文弱之身,直叱鳳儀門主,令群英汗顏,另外一人就是長樂公主,當時江大人被鳳儀門主內力所傷,吐血不止,長樂公主不顧鳳儀門主劍鋒所指,親探江大人傷勢,情之所衷,無視生死,讓人怎不為之感歎。”林彤“啊”了一聲,道:“莫非長樂公主嫁給了江哲麼,那也難怪旁人將長樂公主和我姐姐並列,那江哲果然可以和我姐夫相比。”王驥都是微微一笑,知道這小郡主如此說法,就是承認江哲確實了得了。他也不說破,繼續說道:“雖然雍王曾經請求皇上賜婚,群臣也被他們的深情感動,雖然覺得有違禮法,可是也沒有人勸阻,可是雍帝卻是不肯。”林彤驚訝地道:“為什麼,江哲立下這樣的大功,他和公主又是兩情相悅,為什麼雍帝不答應呢?”王驥笑道:“理由是因為江大人病體沉重,雍帝很擔心若是江大人壽元不久,長樂公主本就一生坎坷,若是駙馬早亡,豈不是雪上加霜,這個理由一說出來,就是雍王也不敢說不對的。”林彤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也對,那麼是不是後來江大人身子養好了,大雍的皇上就為他們賜婚了呢?”王驥笑道:“若是這樣,也就談不上傳奇了,那位江大人立下這樣的大功,眼看就要飛黃騰達,可是他卻在雍王的立儲大典之後就帶著邪影李順悄然遠離了,據說這位江大人來去明白,將雍王的一切賞賜都封存起來,一介不取,就這樣飄然遠遁江湖了,他這樣的才華功績,卻是絲毫不愛富貴權勢,就是有人從前覺得他名節有虧,如今也不能不擊節而歎。”林彤眼中閃過一絲崇敬,道:“那這位江大人的人品才華可真是天下無雙,不過他雖然厲害,你本來不是要告訴我為什麼長樂公主可以和我姐姐齊名麼,怎麼跑題了呢?”王驥心道,我就是真的跑題了,不也是被你引得麼,麵上卻笑道:“郡主有所不知,江哲雖然是飄然遠走,一介不取,可是卻拐走了一個人。”林彤瞪大了眼睛,道:“莫非,莫非,長樂公主竟然和她私奔了麼?”王驥拊掌道:“正是如此,長樂公主性子本就是外柔內剛,當初雍帝逼她另嫁,她就誓死不從,如今雍帝不許她嫁給江大人,可是江大人這樣離去,叫公主怎能放心呢,這兩人都是為大雍耗儘了青春心血的人,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就雙雙遠走天涯了,從此四海逍遙,做一對神仙眷侶,隻羨鴛鴦不羨仙。這位公主殿下,本來已經被晉封寧國長樂公主,榮耀無比,母妃又晉位皇後,本是富貴已極,卻是拋卻一切,陪著愛侶隱遁江湖,這樣的奇女子,應該可以勉強和嘉平公主殿下相比了。”一邊說,一邊瞧向林碧,眼中滿是謹慎。林碧搖頭道:“寧國長樂公主忠孝兩全,品貌過人,又是這樣至情至性,不愛權勢富貴,本宮怎比得上她呢。彤兒,你從前年紀小,爹娘擔心你不懂得其中真諦,知道了反而不好,今日王先生講給你聽了,我看你倒還明白道理,也就不阻你了。”說罷,林碧的目光落到王驥身上,意味深長地道:“王先生,你年紀輕輕,倒是見識廣博,真是難得啊。”眾人的目光都落到王驥身上,都帶了幾分疑惑和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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