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二更)(1 / 1)

奉旨吃糖 駢嶼 1772 字 2個月前

荀翊聽了寧姝那番工作理論之後整整兩日都未去雲舟宮, 既然要工作就工作吧,自己不去還免得她勞心費神。旁人原本都擦亮了眼睛等著看寧美人受寵,卻沒想到升了位份之後反倒被閒置了,不由得認真思考起寧美人是否真的有口氣?說不準皇上這是給她時間, 讓她將口氣治好了先?皇上不來, 寧姝煮的湯沒人喝了,桐枝還覺得可惜, 誰知道寧姝拎了幾個大蜜棗切了幾段玉米往裡一扔, 再燉一會兒就成了甜湯, 還帶著絲絲的鹹味兒。寧姝表示:中華美食花樣眾多, 廣式煲湯,你值得擁有。她白天受了柳非羽的邀約,去陳妃娘娘宮裡采花, 擴充自己的香料庫,做完幾個香囊之後便給了往日牌友送去。太後留她們用午膳,看著寧姝就想到自己未來的皇孫, 高興地還多吃了一碗。待到午休過後,宮裡的一眾嬪妃又湊到太後娘娘那處玩吾諾牌——之前那副被太後使小性子扯了,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副新的。原本這後宮的一堆人被介貴妃管束的毫無用武之地,如今終於能明麵上互坑, 不免有些上癮。爾虞我詐有什麼意思?暗地裡算計人有什麼趣味?哪裡比的上如今有仇有怨當場報來的爽快?寧姝每次和嬪妃們打牌都是被狂虐的那一個, 一方麵是因為使起心眼是當真不如這些在府裡就“久經磨礪”的女人們,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瓷器們太吵了。太後這裡固定的幾個瓷器你一言我一語的已經很鬨騰了。影青日常操著一口半洋不中的口語,水仙盆每日碎碎念和那隻貓的情感糾葛, 新來的粉彩百花不落地花觚最愛熱鬨,就差清清嗓子唱一首夕陽紅了。除此之外,嬪妃們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會帶點瓷物件。陳妃頭上的瓷花墜一副昨晚沒睡好的模樣,打著哈欠說陳妃半夜在宮裡開嗓子唱黃梅戲;良嬪耳墜上的瓷珠歎氣,說主人把自己當成蛟珠到處和人炫耀;劉昭儀隨身的脂膏瓷盒延續了主人的一貫作風,瞪著眼睛看周圍的木頭有沒有劈叉的。不過它已經不限於木頭了,還要順帶看一下各位瓷器們有沒有落灰,連檢查衛生都要一手包辦了。柳非羽的瓷珠子還是那般喜歡比美,恰如秘葵給她的建議,進宮了就有的比了。不過最近這瓷珠子也日漸鹹魚,開始尋找新的出路:偷看彆人的牌。唯有介貴妃,當真是個好樣的,說不用瓷器就是不用瓷器,由頭到尾都是真金白銀,清清靜靜。未過多時,宮人來報,說是寧氏如今就在宮門,遞了箋折要來探望寧美人。這箋折是為防止宮內嬪妃想念家人給各府的福利,每個月可來宮中一次。宮裡都是人精,早就知道寧姝家裡的那些事兒,畢竟換婚約這茬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出來的,乍然一聽寧趙氏竟然還進宮找寧姝,不由得都看向她。太後眼見自己就要輸了這局,趁機把手裡的牌一扔,說道:“姝姝,若是不想見便不見了。”介貴妃眼尖,把太後的幾張牌迅速撿了起來塞回去:“若是不見還能繼續玩下去。”寧姝看了看太後,又看了看介貴妃,一咬牙:“見!”太後聞言立刻又把牌扔到牌堆裡,“那就先不玩了,咱們一起看看她進宮來做甚?”說罷,她又對來報信兒的宮人說道:“請她到慈棹宮來吧,也省的姝姝再跑一趟。為了她?還不值得。”絲毫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什麼的寧趙氏被請進宮來,那宮人態度恭敬,寧趙氏登時覺得自己如今可是有臉麵了,寧姝這些年也算沒白養。她一邊走著,一邊想寧柔這回拿了寧姝的嫁妝,也算是好看些,至少嫁入晉國公府倒不會被笑話。日後寧姝在宮中若是繼續受寵,寧轍可就有保障了。她該幫著的,好歹都是一家,再說了,這些年自己虧待她了嗎?寧趙氏想的美滋滋的,進慈棹宮的時候還覺得有些眼熟,好似自己曾經來過似的。她正疑慮著,一進殿門就看見太後坐在正中,左右兩排坐的都是衣著華貴的女子。見她進來,這群女子也都轉頭看了過來,方才還在言笑晏晏的說些什麼,如今見了她,臉上都像掛了霜似的。雖這些嬪妃裡麵不是人人都喜歡寧姝,但寧趙氏做的這種事兒實在是太過,身為女子大有一種同仇敵愾的意思。寧趙氏哪裡知道她們是誰,隻看見上麵的太後娘娘,連忙先跪拜行禮。太後也不著急,給袁嬤嬤使了個眼色,袁嬤嬤帶著跪在地上的寧趙氏一個一個的拜了過去:這是介貴妃,這是陳妃,這是良嬪,這是……一趟下來,寧趙氏頭暈眼花,感覺自己和進了寺廟拜佛似的——一圈兒似的拜下來,反正都拜了,也不管究竟是如來佛還是觀音菩薩。寧趙氏堪堪站穩身子,眼看著這麼些原來都是宮裡的貴人,也感覺在這兒與寧姝說要嫁妝的事兒有些不合適,這便說道:“姝兒,好久未見,母親甚是想念,總不好叨擾各位貴人,也想去你那處看看,看看你如今住的如何?也才能放下心來回去與你父親,祖母交代。”寧姝一聽就知道,寧趙氏這是有事兒要求自己,還是那種拿不上台麵來說的事兒。她微微笑道:“放心,宮裡定然比寧府舒服。”寧趙氏不依不饒:“還是去看看才好。”寧姝:“雲舟宮主殿鐘妃身子不好,聽聞父親生病臥床,還是不要將病氣傳過去了。”寧趙氏見她鐵桶似的一點口兒都撬不開,有些求助似的看向太後。太後往後一靠,施施然說道:“寧氏有何不放心?是不放心哀家?怕哀家虧待了姝姝不成?”“臣婦豈敢。”寧趙氏連忙說道。陳妃倒是溫柔,對寧趙氏說道:“咱們這兒都是女人家,有什麼是開不了口的呢?寧美人如今得了皇上的寵愛,寧夫人自然功不可沒,若是當真有什麼事兒,咱們大夥兒也能出分力不是?”陳妃笑的和氣,語調不疾不徐,讓人如沐春風。寧趙氏被這麼一吹捧好似飛了天似的,想著宮裡果然是這般地方,如今寧姝得了寵,即便是妃位也得給自己幾分麵子啊。若是將寧柔的婚事這麼一說,到時這些人家豈不是都要來送賀禮?那多添臉麵啊。她想著,這便開口說道:“姝兒,原本是不想來叨擾你的。但咱們府裡的境況你也知道,你祖母貫愛排場,尤其是打你小便都將各種好的往你身上堆,這才帶出了個如花似玉又通情達理的你。如今府裡有難處,怎麼的你也得幫幫不是?”寧姝這時還不知道寧趙氏入宮是為了嫁妝,隻以為寧培遠是不是埋怨仕途,想著讓自己吹枕邊風。對不起,吹不了,因為就沒同床共枕過。柳非羽似是擔憂她,袖子下麵輕輕拉住了她的手。寧姝轉頭看了眼柳非羽,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沒事兒。是真沒事兒,寧府這樣她早就知道了,這麼些年和寧趙氏寧柔有來有回的也沒怎麼吃虧,唯獨婚約這事兒。但仔細想想,和蘇淵婚約解了有什麼吃虧的?寧姝問道:“府裡有什麼事兒?”寧趙氏這便順著說道:“還不是你那妹妹寧柔和晉國公世子的婚事。”殿裡幾位嬪妃麵麵相覷,這實在也是太誇張,還敢在寧姝麵前提這婚約?甚至還敢在太後麵前提這婚約?良嬪有些麵露厭惡,想說些什麼,但仍是憋了回去。寧趙氏繼續說道:“咱們府裡如今也沒什麼底兒,若是柔兒就這般嫁過去豈不是要被晉國公府瞧不起?母親同你父親商量了一番,想將你的那些嫁妝給柔兒。姝兒你現今得了皇上的賞賜,想必也看不上那些老東西。”她還算有點數,沒說出“反正日後你也用不著”這種話。寧姝眨了眨眼,問道:“可是我生母給我留下的那些?”寧趙氏清了下嗓子:“姝兒這是哪兒的話?雖說是你生母留下的,但不都是寧府的嗎?”“你錯了。”寧姝搖了搖頭:“這些不是寧府的,是我的。”寧趙氏:“姝兒,母親知道我與你之間是有些誤會,但那也是為了你好。旁人都說母親將你的婚約換走給了柔兒,可那是晉國公夫人親自來提的,母親想著強扭的瓜不甜啊,也滿心思給你挑個好人家。”“放肆!”太後娘娘一拍桌子:“寧美人是哀家的媳婦,是我們皇家的人,何時輪到你來操心?!”寧趙氏被凶的一臉懵,噗通一下又跪了回去。良嬪冷笑一聲:“啊,臣妾以往聽過有貼補弟弟的,沒聽過還要貼補異母的妹妹的。”介貴妃冷冷看向寧趙氏:“寧氏,說話要慎重,如今這是宮裡,可不是你那街頭巷尾三姑六婆。”寧趙氏連忙看向陳妃,方才她可是幫著自己說過話的。陳妃此刻正低頭抿著茶,連眼神都懶得給她。寧趙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臣婦這不是想著,那些東西留在府裡不用也是浪費,不若拿去……”柳非羽瞥了她一眼,眼看著就要躥起來罵她,寧姝卻已經站起身,轉頭對太後說道:“寧氏這話有錯。臣妾的便是皇上的,怎能說是寧府的呢?皇上的賞賜雖說是給臣妾的,但實則也是皇上的呀。”太後點了點頭:“姝姝實在是通曉事理。”寧姝轉頭看向寧趙氏:“寧氏你放心,晉國公府通曉大義,定然不會因為嫁妝而瞧不起旁人的。再者,皇上倡儉,婚嫁怎好大肆鋪張?”寧趙氏被一陣尖酸刻薄外加連哄帶嚇,出宮的時候渾渾噩噩,已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她一走,大家又歡快地跑回去打起了吾諾牌,良嬪還在一旁說:“類似寧氏這種多來幾次,出出氣也挺好的。”陳妃笑道:“正是,適當出氣有助於身心健康。”到了晚膳的時候,荀翊在磬書殿前走了好幾圈,也不說自己在想什麼,戴庸卻心裡清楚,這便上去說道:“皇上,今日寧趙氏入宮見寧美人了。奴才聽聞,寧趙氏說的那些話,可是要將寧美人氣哭了。”荀翊眉頭微蹙,寧趙氏如何他怎麼不知?如今竟還能追進宮給寧姝臉色看?她哭了?“將寧府的箋折撤了吧,日後不要讓寧府的人進宮叨擾。”荀翊往前走了一步,又說,“去雲舟宮看看。”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