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們真走啊?”高小官人疾步跟著高淩波問道。“怎麼?回去是讓你吃不飽啊還是穿不暖啊?”高淩波淡淡問道。回去他們高家就是土皇帝,可是人追求的又不隻是富貴。在家裡再好,能比的上在京城朝中揚眉吐氣嗎?“老爺。”齊國夫人在廳中施禮相迎。“見過太後了?”高淩波問道。“是,娘娘的意思,還是由我們來選太子妃。”齊國夫人說道。高淩波搖頭。“不,我們不能選。”他說道,“這麼好的機會,要留給彆人。”齊國夫人和高小官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好機會,為什麼要留給彆人?“哦,還有。”齊國夫人又想到什麼忙說道,“娘娘還是很惦記晉安郡王的。”高淩波皺眉。“婦人之仁。”他說道。“老爺,畢竟是她親手養大的,怎麼能說斷就斷了。”齊國夫人說道,捧茶給高淩波,“況且如今晉安郡王這樣子也不能怎麼樣了。”“十幾年前,他也這樣子過一次,不是還是好好的活現在。”高淩波說道。“娘娘到底舍不得。”齊國夫人說道,“況且她如今又心存愧疚。”高淩波伸手撚須。“雖然隨著時間愧疚和不舍都會散去,但是,我這次再也不能等了。”他慢慢說道。“世事難料。就在幾個月前。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今時今日會是這般景象。”“那父親,乾掉他嗎?”高小官人忙說道。“你是嫌彆人抓不住徹底乾掉我們的機會嗎?”高淩波瞪眼說道,“如今四大臣輔政,朝中派係混亂,各自紛爭,我們要做的就是避開這個紛爭,要知道他們紛爭是紛爭,但對我們高家。那可是都一心的。”高小官人訕訕不說話了。“晉安郡王讓太後厭惡的是他這個身份,而不是他這個人。”高淩波撚須一刻想到什麼含笑說道,“既然是人的話,也好辦。”“父親,怎麼辦?”高小官人忙問道。高淩波站起身來。“我去進宮見太後。”他說道。………………………………………………………………“半芹姐姐。”半芹伸手拉住婢女,低聲喚道。“我們真要去嗎?”婢女站在街角看向對麵的府邸。“當然要去。”她說道。“不如問問娘子。”半芹低聲說道。婢女回過身看著她。“你還不知道娘子嗎?”她說道,“娘子這種人是從不來和彆人解釋的,彆人喜歡她也好恨她也好,她都不在意,所謂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半芹似懂非懂的點頭,再次看向那邊的府邸。“周公子不是說了嗎?郡王是誤會娘子那日不救他。所以連府門都不讓娘子進了,娘子那日可是在慶王府外站了一晚上。”婢女說道,神情又是急又是痛。“坐了一晚上。”半芹糾正道。婢女瞪她一眼。“那不都一樣。”她說道。半芹訕訕一笑。“娘子在京城,談得來的人交好的人,如今都沒了。”婢女低聲說道,“秦郎君,已經反目成仇了,那是秦郎君自己的選擇,但是晉安郡王這個,是被彆人陷害的,就算不是為了成親,就算娘子不在乎,我也不願意娘子這樣平白無故的….”半芹伸手抹淚點點頭。“況且我這裡還有證據呢。”婢女說道,伸手按了按袖口,“我相信殿下一定會明白的,殿下一直以來都是相信娘子的。”“哦對了還有,我想問,你怎麼知道,狼群是人引來的?”“書上說,那時候,不該有狼群夜半大路覓食,更彆提襲擊人群車馬。”“哦,對。”她說,他就信。“不能讓娘子就這樣回江州。”婢女深吸一口氣,擺擺手,“走吧。”…………………………………………….“殿下,殿下。”李太醫疾步而來,跨進門就忍不住喊道。裡間閃出兩個內侍衝他擺手噓聲。“李太醫你乾什麼呢?”他們低聲說道,“殿下才睡下。”李太醫歉意的一笑。“有急事,我要和殿下說。”他說道。“什麼好事?太醫你這麼高興?”內侍忍不住問道,看著神情激動的李太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程娘子不是那種人,她就是….”李太醫搓手說道。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臥榻上已經閉上的眼晉安郡王猛地睜開眼。誰在說她的名字?“…李太醫!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顧先生…這是找我的…”“找你的?你以為我不認識神仙居太平居的大掌櫃嗎?”“我們不是找李太醫的,我們是來見晉安郡王的。”“你們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想來就來?李太醫,你竟然敢私自引外人進府,你是何居心?”“這位先生,我們可是從門進來的,當初殿下進我們家,可是翻牆的。”晉安郡王笑了。“顧先生,是半芹來了嗎?”他揚聲說道。門外的說話聲停下來,過了片刻,人推門進來了。“殿下。”婢女看著臥榻上躺著的晉安郡王,想要走上前來。“站遠點。”顧先生說道。便立刻有兩個侍衛上前攔住,帶著幾分戒備。婢女停下腳。“殿下,我來是和你說。那日我家娘子說不救你。是被人脅迫的。”她說道。“是秦家的郎君騙我家娘子去賞花,然後又用程四郎威脅我家娘子。”晉安郡王手撐著臥榻,用力的要坐起,一旁的侍女忙攙扶。“是嗎?”他說道,從簾帳內露出的虛弱的麵容上浮現著笑意,“原來如此啊。”婢女連連點頭,半芹也抬手拭淚。“是的,我這裡還有證據。”婢女忙說道。伸手從袖子裡小心的拿出一張紙。“不用看的。”晉安郡王搖頭。婢女臉上的神情有些凝滯。“這就可以了。”晉安郡王說道,歎口氣,“我就說,程四郎是因為才遭此劫難的。”聽聞此言婢女喜極而泣。“奴婢就知道,就知道殿下明白的。”她掩麵說道。顧先生伸手拿過她手裡的紙,帶著幾分冷笑掃了眼。“對來人說以下幾句話,少一個字,多一個字,程四郎的屍體出門就能見到,什麼事。殿下的症,我治不了。不用看,殿下的症,我治不了,你們另請他人吧。”他念道。婢女和半芹看著他連連點頭。“殿下你聽,就是這樣的。”她們齊聲說道,“那些話不是我家娘子要說的。”顧先生笑了。“你們搞錯了。”他說道,“我們現在要說的,不是你家娘子說的這些話。”婢女和半芹愣了下。“而是你家娘子做的事。”顧先生說道,看著手中的紙,“我想問問你們,如果這紙上寫的不是不給殿下治,而是要你家娘子來取殿下的性命。”他說到這裡看向婢女和半芹。“那,你家娘子,會怎麼做?”婢女和半芹麵色微微發白。她家娘子會怎麼做?她家娘子…..“不,我家娘子不會的!我家娘子從來不主動害人!”半芹喊道。顧先生笑了。“是啊,我們現在說的不是主動。”他說道,“就是被動啊,那你家娘子被動受脅迫,會不會害人呢?”看著兩個婢女發白的臉,顧先生再次笑了。“你們是程娘子的貼身人,答案是什麼,心裡一定很清楚吧。”他說道,又看向臥榻邊的晉安郡王,“殿下,心裡也清楚吧。”婚嫁對我來說是小事。對她來說,都是小事….“顧先生,你這樣說就錯了。”晉安郡王慢慢說道,“我受害,不是她害的,被害的結果,也不該由她承擔。”顧先生應聲是。“殿下明智。”他整容說道,不再多說一句,“那殿下歇息吧,養好身子要緊。”晉安郡王沒有說話,慢慢的躺了回去,侍女們放下簾帳。“殿下…”婢女顫聲喊道。“請吧。”侍衛伸手對她們說道。婢女看了眼紋絲不動的簾帳,抬手擦了下流下的淚,低頭走了出去,半芹忙抹淚跟上。“大掌櫃。”在門外顧先生又喚住。婢女轉過身看他。“還有,你的這個忘了。”顧先生說道,將手裡的紙一撕隨手扔開。紙片三三兩兩飛落,婢女的眼淚再忍不住湧出來。“不許撕!不許撕!”她喊道,衝開侍衛的阻攔,跑過去撿。看著哭著撿紙片的婢女,半芹掩麵大哭。不許撕!不許撕!而此時的皇宮內,太後正有些驚訝的看向高淩波。“你說什麼?”她問道,“太子大婚的事還不要緊?要緊的要先另外一件事?什麼事?”“娘娘。”高淩波歎口氣笑道,“今年來宮中黴運不斷,你看看如今…”平王死皇帝病她這個太後又被大臣們欺負連娘家都要趕出京城…太後抬手拭淚。真是黴運連連。“不如先衝個喜吧。”高淩波說道,“也好讓太子的大婚更吉利一些。”“衝喜?”太後不解的看向他,“讓誰衝?”“自然是吉利人衝了。”高淩波說道,“一直以來給宮裡帶來吉利的晉安郡王啊。”太後恍若點點頭。“對對,還有他,還有他在,他在就太好了。”她忙說道,“太子殿下一定能儘快的得子。”得,這就更舍不得怎麼樣他的了,這些女人們想的都是什麼!高淩波皺眉,不過算了,這樣說更簡單。“是啊,讓他先成親,對他的病呢也衝一衝,對皇家來說,也是一件大喜。”高淩波含笑說道。太後連連撫掌點頭。“是,是,哀家怎麼沒想到,是該衝一衝,瑋郎他也是夠多災多難的。”她說道,“當初陛下就是要給他結親,這不耽誤了….”說到這裡又有些上愁。“可是這個比太子妃還要難選啊,這麼急急的怎麼挑個合適的呢?”高淩波笑了,伸手拿出一張紙,放在幾案上。“娘娘忘了嗎?人不是早就挑好了啊。”他說道,伸手在紙上點了點。太後看過去,見高淩波的手指點在一個名字上。江州程氏。什麼?她!*******************************************注1:漢武帝死後,漢昭帝即位時年幼無母,因鄂邑公主為漢昭帝唯一活著的姐姐,便由她撫養漢昭帝於宮中不好意思晚了晚了,不過喏,是好一點了吧,所以,給票啦給票啦嘿嘿~謝謝謝謝。另,明日更新在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