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震一個人單挑二中隊,打傷一半多的戰士,這種兵憑啥不要?如果這樣的兵還不要的話,那他張向陽跟王海軍就是瞎子。這當中不是說打架厲害就是好兵,而是那種戰鬥的意識與意誌,這才是萬裡挑一的。所以張向陽跟王海軍都後悔了,兩個人一琢磨,得嘞,裝傻,裝不過去再說。“張隊長,王指導,趕緊把葛震叫出來,我好帶他回部隊呀!”參謀終於把兩個人攔住。“指導員呀,咱們的夥食費結餘還有多少?”張向陽問道。“這個具體多少我也不太清楚。”王海軍裝模作樣。“司務長在哪呢?咱們該查查賬了。”張向陽一臉嚴肅。“對,是該查查賬了。”王海軍深以為然的點頭道:“查賬很重要,走,我們現在就找司務長,做個突擊檢查。”“好,走。”“……”兩個人一唱一和,轉身就溜。“站住!”參謀高聲叫道:“查個屁的賬?你們當我沒有在基層連隊做過主官嗎?賬這玩意是你們查的?那是司務長直接報給財務股的。你們彆在這演戲,這到底玩哪一出?”參謀毛了,他來就是要把葛震帶走,因為在葛震調離之後,又有一份調令下來。也就是說,葛震離開二中隊,馬上有彆的部隊接收,但具體是什麼部隊不清楚。“乾啥呀?我們就不能查賬了?”指導員王海軍眼睛一瞪:“你支隊參謀就厲害了?在我二中隊這麼囂張,信不信我把你給扔了?沒事彆在我們二中隊待,戰士還得訓練,你趕緊回支隊吧。”說完之後,王海軍衝張向陽使了個眼色,快步向前走。“哎,你們兩個還成精了?戰士呢?人呢?”參謀高聲道:“彆告訴我戰士在你們中隊跑了。”“這個……嗬嗬嗬……”張向陽轉過身,笑著說道:“李參謀,這個事情有點突然,這麼嘛……”“真跑了?!”參謀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他也知道葛震跑過兩次,難道現在跑了第三次?這就事大了,那邊還等著交接人呢。“跑是沒跑,這是肯定的。我們二中隊以隊為家的理念不是蓋的,其實這個事吧……這個事……嗯……葛震病了,出水痘,渾身都是水痘,我的天那,嚇死人呀。”王海軍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是沒看呀,那全身上下都是水痘,那個水痘呀……隊長,是水痘沒錯啊?”張向陽趕緊點頭:“對對對,水痘,水痘,擴散性病毒衣原體感染的慕尼黑**型水痘!”“不錯,就是這個慕尼黑水痘。”王海軍一攤手:“臥床不起,怎麼走?我們二中隊就算讓一個兵走,也不能讓他躺在病床上被抬著走吧?咱們部隊講究以人為本,得先給治好了。”李參謀聽的一愣一愣的,但看到兩個人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就知道肯定有鬼。“你們把人打死了?”李參謀臉色一沉。“沒沒沒……”張向陽掏出一盒軟中華塞進對方衣兜,低聲說道:“其實我瞧這兵挺可憐的,雖然逃離部隊,但哪個年輕人沒有犯過錯?部隊是個大熔爐,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名戰……哎哎,你給參謀長打啥電話呀?李參謀,李參謀,電話放下,電話放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剛塞出去的一盒軟中華被李參謀扔回來,他直接撥打參謀長的電話,彙報這裡的情況。“參謀長,我是李中華,我已在二中隊,準備把列兵葛震帶走,但是張向陽隊長跟王海軍指導員不肯放人……是!是!是!”李參謀直接把電話遞給張向陽,麵無表情。“老李,你狠!”張向陽瞪了李參謀一眼,拿過電話站的筆挺:“參謀長同誌,我是二中隊中隊長張向陽,請指示!”剛彙報完,電話裡就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罵聲,聽的張向陽臉上的肌肉直跳,旁邊的王海軍背著手望著天,眼睛不停的跟著罵聲有節奏的眨眼。“人,你不要,纏我到半夜,現在你又說人你要了,你想乾嘛?部隊是你家開的?簡直是混賬!能不能繼續乾?不能乾就摘帽子,能壓住二中隊的不止你一個!”“參謀長……”張向陽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也不能怪我呀?我跟王指導找你批你就批了?不是這麼回事,我倆想通了,這個兵放在我們二中隊,好好接受我們的教育……啥?接受單位來人提檔案了?來接兵的已經到門口了?這個……”抬頭一看,一輛掛著軍區牌照的越野車已經停在中隊門外。“哨兵,不準開門!”張向陽高聲叫道。“張向陽,給我開門!”一個略顯憤怒的聲音響起。“副……支隊長?!”幾乎是瞬間,張向陽跟王海軍都懵了,他們沒想到副支隊長親自陪著人來接收葛震。越野車駛進來,穩穩的停下。副支隊長先下車,然後一名肩膀上掛著上校軍銜的年輕人跳下車,手裡拿著檔案袋。“敬禮!——”張向陽跟王海軍馬上站的筆挺,向副支隊長以及這個上校年輕人敬禮。在敬禮的時候,他們好好打量這個年輕人,發現對方最多也就二十出頭。二十出頭,掛著上校軍銜,比副支隊長的軍銜都高!“這位是胡海浪同誌,軍區偵察營下來的。”副支隊長介紹道。武警部隊跟軍區解放軍是完全不同的兵種,所以也沒有過多介紹胡海浪。但所有人都清楚,這個叫胡海浪的上校軍官,一定前途不可限量。“葛震在哪?”胡海浪說道:“我奉命接收你部列兵葛震,如果有什麼疑意,可以直接電聯你部總隊警務處,這是調令。”胡海浪抽出一張調令遞給張向陽。看到調令的那一瞬,張向陽知道這事沒法弄了,因為調令是從總隊直接下發,有總隊長跟政委的簽字。“衛生室躺著睡覺呢。”張向陽很是不情願指了一下衛生室。“謝謝。”胡海浪大步朝衛生室走去,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