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冉見池徹拎著薑枳的手包下樓, 神色忽然變得複雜許多。見他要帶薑枳回池家,嶽冉沒阻攔, 而是轉身回家。“你默許他娶枳枳了?!”她的腳沒踏進門,就質問起了薑順堯。“沒有……”嬌妻難得發火, 薑父心底發虛。“我隻是暫時允許他們交往,先試試看,要不行的話……”“交往也不行啊!”嶽冉柳眉一橫,斜眼瞪他。“枳枳是女孩子,感情細膩, 要是試到最後,兩人還是走不下去, 到時候枳枳陷進去出不來了怎麼辦?”“不會, 那小子跟我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任何一條做不到,我都會逼著枳枳和他分手。”薑父回憶著剛剛和池徹男人間的對話,喟歎道。“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他和他那不靠譜的爹不同。”薑枳心疼池徹,所以二話沒說就跟他上了車,啟程回池家。這一舉動表明,她已經接受被求婚的事實, 並打算付出實際行動。池徹看懂了。司機雖然沒看懂薑小姐,但從後視鏡中映出的畫麵看,老板的心情一定很好——他從老板回池家起,就一直是男人的專屬司機, 最常從鏡內看到的,便是男人依靠在後座,一下又一下,按壓著緊皺的眉頭。今天的老板不僅眉頭舒展,連眼角眉梢都捎著笑意。“對了,池徹。”從上車就一直發怔的薑枳忽然喊他。“你家裡人,知道我們的事情嗎?”池徹“嗯”了聲。薑枳躊躇道:“那……我是不是需要在近期去見他們一麵?”見麵是不可缺少的禮數,可聽了嶽冉的科普,她心中厭惡,對見麵也起了抗拒心。幸好池徹搖頭,說了“不必”。她不想見,他也不覺得那群人配薑枳登門拜訪。烏七八糟的東西,看一眼都嫌臟。和薑枳求婚雖然是早有預謀,可池徹並沒有將打算和結果告訴池家的任意一位。之所以說“知道”,是因為新池夫人在他身旁安插有眼線。就算池徹不說,那邊也能在第一時間得知他拜訪了薑家。大概明天或後天,老宅那邊也會收到消息。正好,省得他還要打個電話向爺爺報備。兩人進展神速,一天之內從還沒複合跳到求婚成功,眼下又要回去開展同居生活。有人卻還停留在白天的小事上,企圖將其醞釀變大。邱明露四人狼狽收場後,個個都不甘心。她們咽不下這口氣,更想不明白池大少為什麼要幫薑枳。“池徹不會是看上薑枳了吧?”其中一個人問。“怎麼可能?”邱明露秒速否定。“不是所有人都跟何遇一樣瞎,不對,要不是因為她和貧窮女長得像,就連何遇也不可能喜歡她。”看她這副被人勾了魂的模樣,那人嗤笑,很是不屑。“不僅何遇瞎,我看顧少也瞎。”她在諷顧延頡。那日顧延頡當著眾人麵奪邱明露手機,就為了不讓她查到照片男人的身份,不想事情鬨大。受益人是薑枳,他顧延頡打的主意自然也一清二楚。都是被男朋友當做備胎。邱明露能比薑枳高貴多少?邱明露早就看不慣顧延頡了,這次晚宴更是讓她起了換男友的心思。至於換誰……她覺得池徹挺適合。邱明露的母親和新池夫人有交情,她決定先甩了姓顧的,然後求母親約新池夫人在近期見一麵,給她刷存在感的機會。已經有了新目標,邱明露自然不在乎彆人對前男友的諷刺。她擺擺手,興味索然道:“彆浪費時間窩裡鬥,留著力氣,想想怎麼欺負薑枳吧。”那才是正事。四人一合計,今天拍攝的視頻被刪,對她們不一定是壞事。因為視頻內的薑枳氣場一米八不說,還將那些能誣陷她的事解釋的清清楚楚。變相給薑小姐洗白的視頻,不留也罷。沒了證據,正好方便她們繼續造謠。至於造謠道具,還是薑枳在晚宴上被池徹啃脖子的那張照片。她們發動了一切親朋好友,將這張照片在短短兩個小時內,傳遍了整個圈子。在薑枳和池徹下車,邁進那棟,坐落於北龍湖柏香萊庭院的獨院彆墅時。何遇正在市中心和阮甜甜一同進餐。心心念念多年的愛人終於回到身旁,交談間,不僅發現當年的一切隻是誤會,全是何母從中作梗;還發現阮甜甜談吐氣質大變,比起離開前,她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剛巧,近期何遇在薑枳麵前多次碰壁,阮甜甜的回歸給了他一個台階,一個找回尊嚴的機會。‘對啊,我找她薑枳,本來就隻是因為她長得像阮甜甜。’‘之前覺得薑枳處處碾壓甜甜,不假,可那是兩年前的阮甜甜。現在的阮甜甜談吐氣質脫了那股村味,衣品也有上升,更重要的是她脾氣比薑枳好,溫柔又沒有棱角。’越想著阮甜甜比薑枳好,何遇被多次拒絕的羞恥感也就越來越淡。到現在他終於恢複了自信。聽顧延頡說,等著接薑枳盤的男人能排一長串隊伍,但談戀愛或許行,至於訂婚或是結婚?哪家長輩都不可能同意。到最後,薑枳會意識到,他是她唯一的選擇。而等那時,他已經重新追求到了阮甜甜。已經變得比薑枳更優秀的阮甜甜。抱著這樣心態,何遇比第一次追求阮甜甜時還賣力,當了一整晚的二十四孝好男友。連手機都不碰,專注於和她‘眼對眼’的交流,企圖讓阮甜甜感受到他的真誠和深情。被擱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顫個不停。終於直到無話可說時,阮甜甜瞥了眼他的手機,語調輕柔地提醒他。“你的手機響了一整晚,不打開看看嗎?”看何遇臉上閃過猶豫的神色,她有眼色地主動給台階下。“看看吧,萬一錯過重要的消息就不好了。”瞧,多善解人意。何遇越來越認定‘阮甜甜就是比薑枳好’,她沒同意訂婚,真是放了自己一馬。直到他打開手機,看到幾個發小發給他的同一張照片,以及或直白或婉轉的留言。【兄弟,你綠了!】【兄弟,你未婚妻在晚宴當天被人啃脖子了!】【那個……你聽過孫燕姿的《綠光》嗎?我今兒聽完驚呆了,tmd,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你一定要聽聽。】【小草.jpg、綠樹.jpg】……何遇的臉黑了。“怎麼了?”阮甜甜仰著那張不知世事的天真臉,瞧他。“是什麼不好的消息嗎?”“不是。”何遇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不夠沉穩,他壓下心頭的怒火,將手機關機,塞進口袋。“朋友們在聊天,挺吵的。”“聊天?聊的什麼呀,竟然能說上整整一晚。”阮甜甜的聲音又細又小,腔調摻了蜜似的,甜滋滋。何遇朝她扯起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沒事,真沒事。他不酸,他·一·點·也·不·酸!池徹的宅邸坐落在北龍湖的富人區。一線城市的四層獨棟彆墅,還在龍湖旁,房價可想而知。但……其實和薑枳破產前住的沒什麼區彆。她沒有驚訝,也沒有不適,跟著池徹進了池家後,先是詢問自己的臥室在哪層哪間,便上樓梳洗換衣。推開臥室的門,薑枳發現,池徹應該是將薑家被法拍的房子也拍下來了。因為他在這間彆墅內,為她按照原先在薑家的臥室,1:1完全照著裝修了一遍。不僅如此,連家具也是從薑枳家裡搬過來的——她在梳妝桌的一角,找到了眼熟的裂紋痕跡。“那……櫃子裡是不是也有我的衣服?”薑枳好奇地去看衣櫃,果不其然,裡麵整整齊齊地掛著她從前的每一件衣服。這隻是冰山一角。薑小姐的衣服自然不可能是一個衣櫃就能裝下的,她有一個專屬的衣帽間,就在臥室的隔壁。因為好奇池徹是隻照搬了一個屋子,還是將薑家所有的屋子都照抄了過來。她退出臥室,推開了隔壁的門,果然是和薑家一模一樣裝潢的衣帽間。看著裡麵陳列的珠寶首飾、衣鞋背包,薑枳的眼睛亮了亮。雖說從小看著薑順堯變著法地寵嶽冉,薑枳的感動點變得非常高,也非常難被人討好。可這一切都讓她感受到了池徹的用心。就算不到感動的地步,至少開心還是有的。也多虧了池徹的用心,薑枳在池家生活的第一天,沒有任何不適。她就像是回到了薑家一樣,放鬆愜意。泡完澡,又吹乾頭發,躺在床上的薑枳想到了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今晚池徹睡哪兒?是和她一起睡嗎?今天的進展一切都那麼快,是不是包括睡覺這方麵,也會有不小的突破進展?懷著忐忑的心情,她在床上躺了許久。可整整兩個小時過去,薑枳也沒見男人的影子,整個屋子靜悄悄的,連門口走廊都沒有腳步路過的聲音。她懶得出門四層樓挨個找,便撥通了池徹在車上存進來的新手機號。“喂?”男人聲音微啞。大概是薑小姐腦子裡存著不乾不淨的念頭,所以在她聽來,短短的一聲“喂”也像是池徹存心勾引她。“你人呢?”薑枳不客氣地問。“我在臥室,準備睡了。”池徹頓了頓,他好像明白薑枳這通電話的來意了。“在訂婚宴舉行前,我不能踏進你的臥室半步,這是薑伯父的要求。”薑伯父眾多要求中的一條。“……哦。”薑枳撇撇嘴。“那沒事了,我掛了。”“等等。”池徹想喊住她,可薑枳掛的快,在他喊出口的同時,人已經沒了。他將手機放回床頭,把書重新打開到剛剛看到的那頁,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了。沒聽錯的話,在知道薑順堯提的條件內容時,她的聲音聽上去不太高興?池徹勾了勾嘴角。真可惜,她掛的那麼快。本來他還想告訴薑枳,薑順堯隻讓他不能踏入薑枳的臥室,卻沒有對薑枳作要求。要是她主動進自己的臥室,應該不算違規吧?“叩叩——”敲門聲響起。池徹挑眉,難道不用他說,薑枳就發覺了其中可鑽的漏洞?“少爺,我來給你送藥了。”很可惜,是家裡的傭人按照慣例在睡前給他送安眠藥,不是薑枳。池徹習慣性地伸手,可在摸到藥片前,將手又收回去了。“少爺,您這是?”傭人一愣,心中有了個猜測,卻又不敢肯定。“不用了。”池徹沉吟片刻,又道。“以後也不需要了。”“啊?少爺您的頭疼病好了?”傭人驚喜極了。“太好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喜訊,這兩個月裡您一宿一宿頭疼睡不著覺,我們都快急死了。盧醫生先前叮囑我們好幾遍,不能總讓您吃安眠藥,這東西害腦子的!”他的服用頻率已經超過了盧醫生的規定,傭人們擔心,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因為要是不吃安眠藥,池少爺能兩天兩夜不合眼,那更糟糕。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池徹“嗯”了聲。“好了,不疼了。”作者有話要說:好,池徹可以安然入睡了。而我為了讓他睡個好覺,熬到了天亮嗚嗚嗚,太難了。睡醒我去把16章的紅包發了去,因為不止我熬夜了,等更的小天使們也熬夜了,覺得抱歉,本章下麵隨機挑選88個留言發紅包包哦!看眼緣看眼緣!
23、破產第二十三天(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