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破產第二十二天(1 / 1)

池徹這一招是妙, 哪知撞上的是薑順堯,他愛女心切。從前, 薑順堯以為,隻要男方靠譜, 家世清白,那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將薑枳交給對方,最多威脅幾句,讓他彆辜負女兒就好。可如今,薑枳帶回來的這名青年, 五官俊朗、身材高挑,說話做事懂禮數不說, 氣度似乎也屬上乘。這麼一個就差把‘人中龍鳳’寫在臉上的男人, 又那麼喜歡枳枳,可薑順堯還是怎麼看都不滿意。但也不能怪他。就算是真豬拱白菜,也要從進菜園開始,讓菜農一點點做好心理準備才行。池徹這屬於偷竊行為。薑順堯做了個飯的功夫,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已經隻剩下半個菜根了,擱在誰身上能接受?“不知道我們喜歡什麼?有點意思。”薑父神色驀然一凜。“你都已經向枳枳求婚了,竟然還不知道我們喜歡什麼?這豈不是證明著你們之間還不夠了解?”池徹一頓,正準備解釋。就聽薑父又說:“我明白你們現在的小年輕, 比較衝動,很容易頭腦一熱就閃婚。但作為過來人,作為你們的長輩,枳枳的父母, 我們不能讓枳枳這麼草率的答應你。”“要是真的喜歡,你們先交往一段時間,等足夠了解彼此,有決心一起過剩下的幾十年時,在考慮結婚也不遲。”這是哪兒跟哪兒?年輕人剛把上門禮拿出來,說了兩句客套話,怎麼就讓他延伸到‘兩人不夠了解,所以不能結婚’上?想挑撥,也不能這麼明顯。嶽冉瞪了老公一眼,連忙打圓場。“你連孩子帶的禮物都沒打開,怎麼就知道他買的不對?”不知道他們喜歡什麼,又怎麼可能買的對?靠緣分嗎?薑順堯嘴唇緊抿,因說話的人是嶽冉才沒反駁。聽著“哢嚓”一聲,嬌妻把年輕人帶來的箱子打開了。薑順堯一眼都沒向箱子內瞥,直接就搖搖頭,給了評語:“的確不合心意。”不合心意?怎麼可能會不合心意。嶽冉的眼睛都放光了。箱子內的東西,是池徹從繼承家業當天就著手準備的。嶽冉喜愛玉石,他便花了大價錢差人在全世界搜羅,薑順堯中年後開始喜愛字畫,他便打聽了薑父最欣賞的畫家,又打聽這位畫家生平最得意的畫作目前在哪裡收藏著。幸好是被私人收藏,池徹又是托關係,又是加價,給足了誠意。加上收藏者是池家世交,看在池徹爺爺的麵子上,總算割愛了。看來,薑順堯這是鐵了心要給他一個下馬威。池徹心知,但他態度擺的是不卑不亢。“叔叔教訓的極是。”薑順堯還沒來得及將眉頭舒展開,就聽到青年接下來又說道:“這次之後,我一定吸取教訓。等下次再登門拜訪,我一定不會再出錯了。”薑父被他噎的語塞:“?”沒聽錯吧,這小子還想有下次他給青年下馬威,反倒被青年鑽了空子?第一回合,竟然是薑順堯敗了。看到連父親都沒鬥過池徹,薑枳忽然覺得內心非常順暢。這說明,先前掉進池徹下的套裡,不是她傻,是池徹手臟心黑。嶽冉不太能理解薑順堯的心思。她之前在聽到薑枳答應彆人求婚,的確心急,可原因是以為薑枳為了幫助家裡,圖錢,草草定下婚事。可當池徹進門,看了他的臉,嶽冉一秒內就將懸著的心放回了原處。自己生的閨女自己最了解,她一看就懂,薑枳圖的絕對是人家小青年的臉。所以,聽到池徹噎薑順堯,她不僅不惱,還將胳膊肘拐在外人身上。“我們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她將盒子合上,做回薑順堯身旁,小聲和他咬耳朵。“彆難為孩子了,老公,你看看他這張臉嘛,咱們閨女能是圖錢才和他在一起嗎?”薑順堯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嬌妻的尾指,想提醒她,現在居住的房子客廳狹小,她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壓低聲音就可以當著彆人的麵說悄悄話了。她的聲音再低,薑枳和青年也能聽清楚。可嶽冉沒發覺,還在自以為用很小的聲音說完了後麵半句話。“枳枳肯定是圖他的臉。”薑順堯臉黑了。薑枳也尷尬,她條件反射地看向身前隔在她和父母間的池徹。哪想到,池徹聞言,也回頭看向她,兩人剛好撞上。看著那雙包含笑意的眼,薑枳臉上一熱,剛想轉頭躲開眼神,又覺得不對。怎麼,她圖臉丟人嗎?薑枳可從來沒有隱藏過自己膚淺的這麵,第一次見池徹時,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自己是喜歡他的臉,希望他能做自己的男朋友。而且薑枳又沒白嫖,她是花了錢的!這麼想著,消費者薑小姐挺了挺胸,理直氣壯地回視那雙笑眸。仿佛在問:怎麼了,有事嗎?姑娘這樣子實在可愛,落在池徹眼裡,勾的他心直發癢。池徹嘴角向上勾了勾,用口型回她:沒什麼。見著兩人當著自己的麵眉目傳情,薑順堯的臉又黑了一分,可敵意也確實沒有一開始那麼重了——枳枳表情證明了嶽冉的話,他們的確想多了。她看起來真的很喜歡這個青年。既然女兒這麼喜歡,那其他的問題再大,都可以解決,薑順堯便鬆了口。“那我總不能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就同意這門婚事吧?突然帶個陌生人回來說要結婚,這就算了,怎麼說到現在了,連名字叫什麼都不介紹。”薑父是看著嶽冉說的這句話。池徹立馬懂了,他又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規規矩矩地介紹起了自己。“是我考慮不周,叔叔阿姨,我叫池徹。”“池徹?”嶽冉一凜,蹙著眉打量麵前的青年。“哪個池?”“城北池家。”青年回答道。因池徹靠譜,薑順堯緊追不舍地出難題,皆被他遊刃有餘地解開。薑枳便很放鬆的在一旁‘劃水’,不插嘴、不幫忙,甚至幾次望著池徹的側臉走神。所以沒注意到父母忽然凝重的臉色。池徹注意到了,但他像是早就猜到兩人會有這樣的反應,毫不驚訝,更不露怯。依舊是直挺挺地站在原處,目不斜視地看著兩位長輩。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大約五秒,薑枳才堪堪發覺氣氛不對。回憶了一下最後聽到的話,是池徹的自我介紹。薑枳並不覺得他答得有何不妥,便出聲詢問嶽冉。“怎麼了?”嶽冉沒瞧她,而是和薑順堯對視了一眼,像是無言交流了什麼訊號,然後忽然站起身,朝薑枳走來。“枳枳,陪媽媽下樓轉轉。”她推著薑枳往外走。薑枳不傻,知道薑順堯是有話要和池徹說,但又不能讓薑枳聽到。她沒有反駁,跟著嶽冉出了門,踏進電梯才詢問。“爸爸要和池徹說什麼,連我也不能聽?”“是因為他姓池嗎?”臨近十二月的夜晚,寒風刺骨,小區裡少了許多愛在飯後遛彎的人。人少,也就意味著沒必要回避。薑枳和嶽冉走到樓下,嶽冉先是瞧了眼樓前,見沒有外人,就停下來直接在樓門口回答了薑枳剛剛的話題。“池家不好,先前我和你爸爸因為何家人多,事兒亂,關係複雜,不想讓你嫁過去。而池家比何家有錢,家庭構成也比何家要複雜的多。”“哦。”原來是這樣,可薑枳不覺得這算問題。“但凡是富過三代以上的門戶,就沒有家庭構成不複雜的吧?”比如嶽冉的娘家。“那是你不知道詳情,所以才能這麼樂觀。”嶽冉蹙著眉,拍拍女兒的手背。“還記得以前我跟你是怎麼說的池家嗎?”“記得。”薑枳回憶著複述。“你說池家上一任繼承人因作風不好,又拿生意當兒戲,被池老爺子取消了繼承人的身份,還說要在兩個孫子間挑一個。”“是,當時你年紀小,怕你聽了不舒服,所以沒說詳細。”嶽冉決定給薑枳完完整整地科普一遍。“池家不僅家業大,生出來的孩子都有商業頭腦,會賺錢,長得還好看。無論男人女人,隻要沾了池家的血脈,模樣都個頂個的俊俏。上一任池家繼承人、也就是池徹父親,叫池揚,他長得也是一表人才。”雖然比起薑順堯,還差一點點。不愧是嶽冉,就算科普彆人家譜,也從相貌開始講起。“我和池揚是同一輩,一起長大,其實他在最開始時,一點兒也不混蛋。相反,他課業是同輩中最優秀的,涉足家族產業也是最先的,他應該算是上流社會中的‘彆人家的孩子’。每家小輩都恨死了他,因為不管自己做得再好,都要被池揚壓一頭。”“那時候的池老爺子可把池揚當寶貝,去哪兒都忍不住提一嘴,自己兒子最近又做了什麼什麼優秀的事兒,恨不得炫耀給全世界聽。”薑枳奇道:“這個池叔叔,聽上去不是人生贏家嗎?以他的優秀程度,三天兩頭出現在報紙上,很正常吧?和‘爛泥扶不上牆’又有什麼關係?”“可這人生贏家的劇本隻持續到池揚二十四歲。”嶽冉搖頭。“他在二十三歲時娶了位大家閨秀,兩人關係很好,據說結婚時已經懷孕一個月了。但那時候也沒人在背後說三道四,這兩位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這是他們從小到大唯一做過的出格事。”池老爺子更不可能生氣。能這麼快懷孕,他高興的連覺都睡不好,據說沒日沒夜地抱著詩詞查,給未出生的孩子想名字。最後定下,要是女孩就叫池澈,望其心靈純澈。要是男孩,就叫池徹,望其做事看事都能通徹。那一陣大概是池家最熱鬨,也最招人羨慕的時候。直到孩子出生,池徹的母親因難產去世,池揚崩潰了,不再管理家業,認識了一群狐朋狗友,每天勾肩搭背地去**,彆人買色,他買醉。好好的一個精英,忽然變成了胡子拉碴的酒鬼。“等等,崩潰?聽上去,他對池徹的母親很是鐘情?”薑枳打斷嶽冉的講述,詢問道。“可我記得,池家兩位繼承人候選,相差年紀不到兩歲啊……”怎麼算,都是在池徹母親去世後,現在的新池夫人就立馬懷了孕才對。所以薑枳一直以為,池揚對池徹的母親沒多少愛意,人屍骨未寒,他就立馬找了下家。嶽冉臉上浮現起一絲厭惡。“嗯,開始他糟踐自己時,池老爺子雖然痛心,但也能理解,畢竟那麼懂事乖巧的兒媳婦去世了,兒子肯定難以接受。他隻希望池揚能在緩解心傷後,重新振作起來。”哪知,一年後,池揚不僅沒有振作,還帶了個抱著嬰兒的女人回來。說她懷裡的是和池徹有血緣關係的親弟弟,這便罷了。最惡心的是,那個女人的身材背影,都和池徹已經去世的親生母親相似。當時嶽冉被膈應的夠嗆,堅決不再和池家走動。而池老爺子也被池揚這一手氣的不輕,他不能相信這是自己優秀又專情的兒子能做出的事。且這隻是個開始。池揚從那天起,行為越來越出格,作風也越來越不檢點。依舊出入**,不再單單買醉。動不動就有大著肚子的女人上池家敲門,甚至還有人攔下池老爺子外出的車,要為自己的女兒討個名分。池老爺子‘三高’就是在那時候被氣出來的。又過了幾年,在池徹六歲時,池老爺子終於對池揚失望,取消了他繼承人的身份。子不教,父之過。他反思許久,似乎是覺得池揚之所以會變成如今的模樣,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偏差。作為池家的繼承人,從小接受著精英教育,竟然因為妻子去世一蹶不振,說鐘情?鐘情又為何還娶彆的女人,鐘情又為何不潔身自好,池老爺子看不上池揚這一套,覺得他就是承受能力太差,被輕易打倒。於是便製定了新的家規——即刻起,無論是教育還是物質,他都不在給兩個孫子特殊關照。物質按照平常人家的孩子給予。至於教育,則需要他們兩人憑自己的實力去考。讓他們自己發展,誰在大學畢業時活的更優秀,池家下一任繼承人就是誰。家中其他人不能私下給出任何資助,要是違反,那麼就默認接受資助的人放棄了繼承人的身份。“……”聽到這裡,薑枳心頭一直籠罩的疑惑總算解開了部分。雖說在知道池徹是有錢人時,薑枳鬆了口氣,還不小心磕到了自己的糖——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靠金錢拴住的池徹,他人在,心不一定在。但知道他有錢後,則證明,他根本不在乎她的錢,人在心也在。也正因意識到了這點,薑枳才會半推半就的,真帶著池徹回家見了父母。可隨即就有新的疑惑產生,比如在剛認識池徹時,他大四,穿著普通,還需要打工還助學貸款,擠的是四人一間的宿舍,據說是連出來租房的錢都沒有。他點餐需要比三家,可比較的不是飯菜味道,而是在同樣分量的情況下,哪家可以免配送費,哪家在算上滿減後比免配送的店家還便宜。這樣的生活習慣,不像是裝出來的。很多在薑枳看來互相矛盾的點,如今都有了解答。“對了。”薑枳又想起了一點,“我和池徹其實在兩年前就在一起了,那時候我沒認出來他是誰,也是在這幾天才知道他是城北池家的繼承人,可是他的弟弟池乘風,我從小就見過呀,他經常參加各種晚宴,花銷大手大腳,一點也不像被限製著。”她不明白為什麼。理由其實很簡單。“因為,即便在同樣的規則下,有媽的孩子和沒媽的孩子,終歸不同。”嶽冉歎了口氣。“其實池老爺子規定是這麼規定的,但因為池家那兩位出席各種場合,從來都隻帶小公子,便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覺得,繼承人會有池徹的一份。”事實上,連池徹的名字,大家都已經逐漸淡忘。提起池家,大家隻知道小公子池乘風,至於池徹叫什麼,他們不知道,也覺得沒必要記住——社交場合那麼重要,池乘風早早的出來以繼承人候選的身份見人,交際拉人脈,而大公子卻遲遲沒有露麵。怎麼想都隻是一個棄兒,怎麼想也都覺得繼承人的身份是池乘風的囊中物。便用‘大一點的那個’代稱池徹。“雖然我也聽過,池家大公子很爭氣,次次考名校,成績向來拔尖。可名字叫什麼,具體考的是什麼學校,就不知道了。不僅我,彆人也不知道,新池夫人是個厲害的,她把池徹的消息封鎖的極死。”嶽冉搖搖頭,又歎了口氣。“他在父母完全偏心、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能活的這麼優秀,已經是不易。沒想到還能得到池老爺子的認可,成為繼承人。”池徹無疑是優秀的。嶽冉認可,薑順堯在聽到池徹是池家那位剛剛回歸的大公子時,也是一詫,立馬高看了他一眼。但……他們都不會同意薑枳嫁給池徹的。“雖然池徹現在是拿到了繼承人的身份,但並不穩固。”嶽冉雖說是嶽家唯一的小姐,從小受儘嗬護疼愛,嫁人後又被薑順堯保護的很好,幾十年過去了,心性依舊和十八歲的少女一般嬌俏。可這不代表她不諳世事,這件事,嶽冉雖然隻是從朋友那裡聽到了個繼承人選是誰的結果。但繼承家業後會發生什麼,她一猜便知。池乘風和他媽,肯定被氣得夠嗆,眼下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池徹的一舉一動。他們想要看到池徹犯錯,也肯定在想儘辦法設計陷阱,逼他犯錯。要是薑枳嫁進去,他們一定不會略過她,還要從她身上下手。嶽冉越想越難受。如果是曾經薑家還沒沒落的時候就好了,他們不怕薑枳嫁進去,還能給池徹撐腰。可現在……“枳枳,你聽媽媽的話,這裡麵水太深,能不踏進去,就彆伸腳。”薑枳沒有反駁。雖說她心中有很多話可以反駁,將嶽冉列出的每一條原因都駁回。但她現在心酸的張不開口。在剛剛聽嶽冉敘述池徹在池家的狀況多麼嚴峻時,薑枳忽然想起了幾個過去覺得怪異,但沒有在意的點——他們認識兩年,度過了許多節日。而薑家有規矩,無論什麼節日她都要回家和薑順堯與嶽冉團圓,因聽池徹說過,他的家離他們居住的地方不遠,薑枳便默認他也會回家。於是從來沒有對他掛心過。每次節日結束的零點,薑枳都會收到池徹的短信,內容不多,隻有短短的三個字——【何時歸?】她有時候會回複【明天】,有時候會回複【我在家多住幾天,等要回來時在告訴你】。無論回複的是什麼,池徹都會說聲好。每次她從薑家回去,池徹也非常準時地就在屋內等她。有一次學校有事,她不得已在過節當天從薑家趕到學校,處理完事情,嫌路途太遠,折騰,就直接回了兩人的居所。一推門,就撞上池徹詫異的表情。“沒回家?”薑枳問。池徹頓了頓,才回答她:“有點事情,就提前回來了,你呢?”那時候的她不疑有他。現在想想,其實那就是在證明,池徹不論是過年還是過節,他都沒有回池家。一個人在他們的房子內,度過了兩次春節、聖誕、中秋……何時歸。薑枳如今再品起這三個字,有股辛酸的味道,澀嘴,澀心。樓上的池徹還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露了餡,正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付薑順堯的每個問題,好不容易才切磋完畢,勉強過關。他在薑順堯的默許下,拎起了薑枳落在薑家的包,開門下樓。一出樓門洞,先是被夜色暖燈下的薑枳側臉晃了晃。明明已經看了兩年,明明閉上眼她的相貌也能如複刻般浮現在眼前,可這一眼,讓池徹晃了心神不說,心頭還忽然浮現一句的詞文——親曾見,全勝宋玉,想象賦《高唐》。高中時讀過的詞文,如今才切身體會到其中意思。他眉宇間的疲色一掃而空。不等他靜心多欣賞一會兒,就見燈下的美人回過頭,看到他時,眼睛裡麵有光閃了閃,然後眼角就紅了。“……”池徹怔了怔。怎麼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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