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王提著一公文包，穿著整潔的西裝，開著自己的一輛奔馳轎車，直奔市政府大樓而去。高平市的市政府也是近幾年剛修建的，雖不算特彆奢華，但也頗具規模。他神情輕鬆，與普通去政府部門辦事的人沒啥區彆。很快，他踏入了政府大樓的大門。小王對這裡非常熟悉，輕車熟路來到了一個辦公室門口。輕輕敲響房門。“請進！”裡麵傳出一聲越語，聽起來很是親切和藹。小王立刻推門進去，辦公室裡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阮秘書，您好！我是小王，孟總的助理。”“哦，小王啊！請坐請坐。”阮秘書指了指側方的沙發，笑著說道。那小王卻沒有坐下，一臉笑眯眯的表情，道：“阮秘書，我不就多打擾了，這不新的一年了嘛，孟總讓我過來拜會一下阮秘書您，感謝您對我們公司的大力支持和關懷。”“客氣了！客氣了！”那阮秘書站起身來，一臉客套的樣子，道，“你們公司可是我們市的納稅大戶，我們不支持你們還支持誰啊？”小王順勢遞過去一個小信封，那阮秘書熟練地接過，不著痕跡地捏了捏，臉上的笑容就比較燦爛了。很薄、很硬，那形狀，鐵定是一張卡了。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卡裡麵的金額肯定不會少，至少比他這一年的工資多上那麼兩三倍。當然，他也明白自己收了這張卡後需要做些什麼。不過他很安心，畢竟那些**禍的又不是自己國內的人，他沒有任何心理壓力。這個交接就這樣默契地完成了，小王笑著說道：“阮秘書，聽說近期我們國內會與你們這邊有什麼聯合行動，我們孟總對此挺關注的，如果有什麼消息，麻煩告知一聲。您也知道，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不就靠消息靈通賺點錢嘛。”“明白！明白！”阮秘書的笑容也更燦爛了。原來有特殊情況啊，那就更好了。幾乎可以肯定，這裡麵的數字應該會更豐厚一些。“小王，你代我向孟總問聲好，你說的這個事情也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那就謝謝了！”小王露出燦爛的笑臉，道，“我就不多打擾了，阮秘書再見。”“慢走！”小王甚是謙恭地退了出來，臉上笑容卻是迅速隱去。然而他自個兒都不知道，一隻小得不能再小的老鼠也跟在他屁股後麵遛了出來。……酒店，慕遠吃得飽飽的，便與蕭雨一道出了酒店。“慕哥，我們現在做些什麼？”蕭雨問道。慕遠笑笑道：“蕭雨，我們提前到越國這邊，是要提前摸清楚情況，同時為後麵的抓捕奠定基礎，你覺得我們現在最應該做什麼？”蕭雨愣了愣，麵容甚是嚴肅，這可是慕哥在考自己呢。她沉思了幾秒，道：“慕哥，這些詐騙團夥在國外，應該也是紮堆的，我們應該先了解清楚哪兒的華夏人最多。而這一點昨天晚上慕哥你已經向那出租車司機打探過了，對方說是城南的華夏人最多，那我們現在應該先去城南那邊看看。據說國內過來的詐騙團夥在這邊都是公司化運作的，我們應該重點關注一些寫字樓什麼的。”慕遠說道：“關於那些詐騙團夥落腳的地點，我在出發的時候就已經弄清楚了，一會兒我們就直接趕過去。”“這樣啊！”蕭雨訝然，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既然都已經弄清楚了準確地點，那我們就過去蹲守，將對方的人員情況給摸清楚，以便抓捕的時候不要出現漏網之魚。”慕遠淡定地說道：“這也確實是需要我們去做的，不過不是全部。”蕭雨眼睛一轉，忽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明白什麼了？”“這裡的地方政府，肯定有人與這些詐騙團夥相勾結，而我們要實施跨國抓捕，隻能借助當地警方的力量，可一旦將行動信息通報給當地警方，那些詐騙團夥可能會提前收到信息，然後讓我們撲個空。”慕遠點了點頭，讚許地說道：“就是這個道理。你覺得應該如何解決？”蕭雨立刻說道：“我覺得有兩個辦法。第一，我們建議越國這邊異地用警，不與本地警察部門打交道，甚至不提前向這邊通報任何事項，如此便能最大限度避免提前走漏風聲。第二，我們想辦法摸清楚這些詐騙團夥是與誰有牽扯，把人找出來，然後有針對性地進行處理。”慕遠道：“你說的這兩個辦法雖然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也存在瑕疵。就拿第一種來說，如果與這些詐騙團夥有關聯的不僅僅是當地警方或者政府部門職員呢？亦或者對方與河內那邊的某些人有牽扯，那我們隻避開當地地方政府將沒有任何意義。至於第二種，也正是我打算做的，不過你想過沒有要怎樣做有針對性處理呢？”蕭雨有些頭疼了，現在兩眼摸黑呢，咋知道怎麼處理？“這得看情況決定吧。如果與詐騙團夥牽扯的人不多，我們在掌握了情況後，可以提前向當地政府反饋，讓他們對這些人進行控製。而如何牽扯的人數太多，或者說這裡的地方政府本就支持這些詐騙團夥，那我們恐怕就隻能另想辦法了。剛才所說的異地用警雖然也有一定的風險，但也可以納入考慮的範圍之內。”慕遠笑笑，道：“其實也不完全照這種方式，我們可以私下裡敲打。”“敲打？”蕭雨一臉茫然，問道，“怎麼敲打？”她不茫然才怪呢，作為兩個以私人名義出國的“旅遊”的人，能敲打誰啊？不被敲打就算不錯了。不過下一秒，蕭雨想到了自己這位領導的戰鬥力。她悟了。“慕哥，你該不會是準備敲悶棍吧？”慕遠嘴角抽了抽，一瞪眼，道：“什麼敲悶棍？”“在我們行動之前，把與詐騙團夥有關的人全給敲暈，這樣自然也就沒人通報消息了。”慕遠一臉哭笑不得，這辦法……確實不錯，但不符合自己的氣質，太暴力。看來自己手下這幫人對自己有些誤會。“敲悶棍太沒水平了！”慕遠樂嗬嗬地說道，“從國內馮局他們開始與這邊接觸到最後展開抓捕，持續時間肯定會很長。這麼長時間，總不能一直讓人暈著吧？先不管他們能不能暈這麼久，僅僅是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也會引起彆人的懷疑了。所以，讓他們自己閉嘴才是最好的辦法。”蕭雨這才恍然。敢情慕哥所說的敲打，並不是物理上的敲打，而是一種言語上的威脅。這個倒也很好理解，這些人與詐騙團夥之間的黑色交易肯定是見不得光的，如果能拿到切實的證據，然後找上門去，還不得將這些人嚇尿了啊！雖然站在政府層麵上各有各的立場，但最普通的老百姓想法卻基本想通的，對於詐騙犯罪，大夥兒都是深惡痛絕的，一旦將這些人與詐騙團夥糾纏在一起的事情曝光，他們多半就社會性死亡了。“那我們現在就去收集相關證據？”蕭雨說道，“不過想要靠盯梢詐騙團夥的這些人來發現他們與當地哪些人有聯係，這恐怕得花不少時間。”慕遠淡定地說道：“沒關係，我有辦法。”蕭雨連忙問道：“什麼辦法？”“彆忘了我大學的專業，這些年我在這方麵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隻要能把他們的網絡和通信給監控起來，找到目標就很容易了。”蕭雨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後忽閃忽閃地眨了兩下，道：“慕哥，你……還是黑客？”慕遠斜了她一眼，道：“什麼黑客？我們叫白帽子。”蕭雨眼神有些怪異……欺負她不是學計算機的吧？白帽子？那是指公布漏洞修複係統的人，雖說慕哥現在要做的事情本身也是為了打擊犯罪，但你的行為不還是利用漏洞攻擊係統嗎？不然你怎麼監控網絡和通信？嗬嗬，還是黑客！不過這些話她不能說出來，就當是一個呆萌的小白好了。而且，她對黑客本身也是充滿了好奇。一想到黑客，腦子裡便忍不住蹦出一個畫麵：一個人戴著帽子，看不到臉，而他的麵前，顯示屏上字符閃爍……或許，今天就可以一見黑客的實操畫麵了。可最終事實證明，她想多了。慕遠確實扮演了一次黑客，不過他是找了個網吧，單獨包間的那種，然後……他自個兒占一間，蕭雨則被趕到了另一間去看電影去了。等了差不多兩三個小時，蕭雨一部電影看完，慕遠也出來了。他臉上的笑容無不透露著一種自信。“蕭雨，走！”“慕哥，如何？”“搞定了！”“這麼快？”蕭雨很驚訝。以前看過一些有關於黑客的消息，一個黑客要繞開各個係統，不是得費不少功夫嗎？怎麼到了慕哥這裡就這麼輕鬆呢？而且，哪怕你攻入了係統，還得搜索相關的信息呢，這不也得花時間嘛。不過再一想想慕哥以前的辦事效率，快一點似乎也能理解了。“慕哥，多少人？”蕭雨神神秘秘地問了一句。慕遠道：“十三個。”蕭雨就有些慌了，道：“十三個？那……這要抓住每一個人的把柄，得花多少功夫啊？”慕遠淡定地說道：“把柄基本上都有了，不過有兩個人的證據不是很有力，我準備再與他們當麵談談。”蕭雨感到一陣惡寒，這“談談”，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慕哥，這樣……不太好吧？”“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更何況我也不是現在就去找他們談，現在我們先去雲龍大廈。”“雲龍大廈？”“對，就是詐騙團夥的窩點，我們這次鎖定的三個大型詐騙團夥，全都在那棟樓裡。所以隻要把那棟樓盯死了，差不多就穩了。”蕭雨有些驚訝，這是她第一次從慕遠口中了解到相對詳細的信息。三個大型詐騙團夥！這還真不是小案子。可……怎麼隻派了他們兩個人過來呢？而且慕哥之前那語氣，看起來也不是很重視的樣子。她忍不住多瞅了慕哥幾眼，或許……慕哥不覺得這案子有多難辦吧。而且她發現自己到目前為止，也確實沒幫到什麼忙，剛剛慕哥鎖定十多個相關人員，而自己就看了一場電影。從這個角度來說慕哥昨晚的話也沒錯，自己就是過來旅遊的……想到這裡，蕭雨有點小失落。……雲龍大廈對麵，一間樓頂咖啡廳，格調和氛圍都非常不錯。在一間包廂內，慕遠和蕭雨相對而坐。蕭雨剛剛的失落早已消失，因為她已經找到了自己出差的價值。她正持著一隻高倍望遠鏡，觀察著對麵的那棟建築。慕遠給她的任務很重要，觀察出其中三個樓層中一共有多少人。當然，這個數字不一定要非常準確，但也不能差距太大。另外，還需要觀察出那些靠窗的辦公室各自的功能，找出哪一間辦公室才是團夥頭腦所待的地方。“27層，左第二間辦公室，12人。9男3女。”“27層，左第三間辦公室，11人，4男4女。”“……”坐在對麵的慕遠麵前擺了一台筆記本電腦，這是剛買的。屏幕上，顯示著這棟樓的建築結構圖，用慕遠的話說，這是剛才他在網上侵入某係統得到的。現在蕭雨每報一間辦公室，慕遠便在對應的房間做上標記。“慕哥，27樓，頭目找到了。左側第十間辦公室。裡麵的裝修很豪華，而且隻有一個人。……不過，慕哥，你確定這層樓都是這個團夥的？”“放心吧！肯定是。”慕遠頭也不抬地說道，“我們快點把樓層中人員分布情況摸清楚，等晚上的時候我就去把監聽監視設備給裝上，這樣我們就能獲得更多的證據和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