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牲口..”我捋著他的話頭重複一句。“好了,問答時間結束,說出你的選擇。”他似乎沒有耐心再跟我嘮這些話題,不耐煩的打斷。我重重的喘息一口,擺出一副妥協的模樣:“我需要怎麼做?”“那是你的事,我們隻看結果。”季會撚動手指頭道:“你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楊利民會徹底收網,等到一切擺在桌上,你就算拿轟炸機把他炸碎,也將無濟於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毀約,不過到那時候,你會麵臨我們和楊利民的雙重打擊!”“篤篤篤..”房間門這時候被人叩響,外麵傳來敖輝的聲音:“方便進去嗎?”“你可以走了!”季會擺擺手,麵無表情的驅趕我。“謝謝。”我吞了口唾沫,往房門口的方向小步倒退。打開房門,我和敖輝碰了個臉對臉,他仍舊套著那身烏金色的純棉睡衣,像個竄門的老頭似的朝我咧嘴一笑:“看架勢,應該收獲頗豐吧。”“托您的福。”我諷刺的撇撇嘴。當我再回過去腦袋時,青紗帳已然降下,季會又恢複成朦朦朧朧的姿勢坐在床邊。“晚點我們品茶論人生。”敖輝擦著我的身體徑直走進屋內,隨即“嘭”的一聲將房門合上。門外兩個黑西裝、黑墨鏡的保鏢石像一般矗立,我掃視一眼他倆,拔腿朝樓梯口走去。“聊得怎麼樣?”剛一拐彎,一隻大手從天而降,猛然攬住我的脖勁。看清楚是二牲口後,我才放棄掙紮,苦笑著點點腦袋:“還算順利。”“順利就是不順利,不然你現在應該開懷大笑。”樓梯拐角處,小龐背靠扶手欄杆,嘴裡叼著半根煙。我慣性的掃量一眼四周,小龐腳跟前淩亂的扔著十多根煙頭和兩個空酒瓶,再聞聞二牲口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子嗆鼻的酒臭味,我就知道我進房間的這段時間,他倆應該一直呆在這塊抽煙喝酒。想到這兒,我又瞄了一眼二牲口泛紅的眼眸,心底湧過一絲暖意。“走吧,回廣平!”我歎了口氣,朝二牲口招呼。“嗯,我通知謝天龍。”他沒多問我任何,輕輕拍打我後背兩下以示安慰。剛才我和季會聊的並不多,但他的態度很堅決,意思也再明白不過,如果我不乾掉楊利民,他們肯定會對我們動手,包括狗日的一直拿在手中的卷宗,其實也是在暗示我,他們這圈人對我們頭狼上下了如指掌。至於被我們綁架在手的宋陽,季會隻字未提,或許擱他的心裡早已經斷定我不敢把人怎麼樣。“牲口,走吧!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我倆從小龐的身邊走過,他遲疑幾秒後出聲。“嗬嗬,我會考慮的。”二牲口難得平靜的點點腦袋。小龐不死心的又規勸一句:“你不是死人妖,既沒有自己的伯樂,也沒有他那種見縫插針的本事,撇去一身傻力氣還有什麼?上頭沒把你趕儘殺絕,無非是害怕你會把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公布於眾,可是你傻子的時候他們能容忍,你明明恢複卻不歸隊,就特彆容易讓他們產生不安!”二牲口頓了一頓,表情複雜的蠕動兩下嘴角:“下次碰麵,你我都全力以赴吧。”“靠,你特麼是不是腦袋裡缺根弦,現在的你還有啥仰仗,靠誰呀?他麼!你問問他自己現在是不是都朝不保夕。”小龐抬手拽了二牲口胳膊一把,擰著眉頭道:“還讓我跟你全力以赴,我全力不全力,你能逃走是怎麼,我跟誰混的,你又不是不清楚!”“跟誰混能咋地,太監還尼瑪跟皇上混的,不照樣把老弟給混沒了嘛。”二牲口陡然齜牙一笑:“行啦龐友,你的心意我都懂,如果還當我是哥們..不對,咱早就不是哥們了,如果還拿我當個熟人,記得下次彆留手,走了,保重!”“你狗日的居然會開玩笑了,我記得自從打煉獄出來,你好像就不會笑了..”很快,我倆踩著台階下樓,腦後隱約傳來小龐的念叨聲。“今天見得是哪一位?”走出住宿樓,二牲口遞給我一支煙,聲音沙啞的詢問。我愕然的反問:“你一早知道他們是個圈子?”“人本身就是群居動物,不管哪個層麵都不可能一人立足!包括楊利民也一樣,他身後何嘗沒有一夥級彆相當的盟友。”二牲口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道:“按理說見你這個段位的,季會足夠了!”“確實是他。”我沉聲回應。“他很不一般,年輕有手段,父輩也全是能踩紅毯到主席台上講話的存在。”二牲口縮了縮脖勁,又補充一句:“我說的紅毯是大會堂門前的真絲真皮毯。”我抿嘴又問:“認識?”“見過,不熟!我以前的定位隻能算個劊子手,頂尖的大拿不屑和我見麵,次一級的又使喚不動我,身份略微有些尷尬。”二牲口表情認真的回答:“不過沒意外的話季會應該是他們那個小團體下屆的話事人,當然了,論資排輩很重要,他最起碼得躲在幕後話事很久才能走到台前,哦對了,楊利民那個位置如果空出來,他應該可以補上去。”我沒有再吭聲,跟著他一塊朝停放火車的場地走去。“沒事吧朗朗。”剛一走到車跟前,謝天龍就利索的從大貨車裡蹦下來,關切的發問。“還算順利。”我抓了抓後腦勺應聲。謝天龍接著又道:“姓宋的內小子咱是放是留?”“容我想想..”我揉搓下巴頦呢喃,猛然看向二牲口:“你感覺門口那倆保鏢的水平咋樣?”“一般吧,費點勁但可以拿下。”二牲口脫口而出,隨即反應過來:“你啥意思,不會是想..”“沒有,我就隨口問問。”我皺了皺鼻子,作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道:“走吧,回廣平,把宋陽也帶上,到時候我跟胖砸研究一下怎麼把他價值最大化。”十幾分鐘後,我們兩台大貨車一前一後的駛出飯店,緩緩的看向國道。“對講機還在你身上嗎?”車子開出去幾公裡後,我望向二牲口。“喏,不過他們應該已經走了。”他直接從懷裡摸出對講機遞過來。我擰動兩下開關,朝著對講機吹了兩下,而後出聲:“還有人在聽嗎?”“說事兒!”對講機裡馬上傳來錢龍的聲音,跟我預測的差不多,張星宇哪怕離開,也一定會留下人接應。“你們還在那個四季春飯店周圍嗎?”我示意二牲口超車到謝天龍他們前麵,然後靠邊放慢速度。錢龍悠哉悠哉的回複:“對唄,胖砸說你肯定會琢磨乾點啥,讓我留下配合,不過跟你實話實說哈,我這邊人手不多,頂多滿足一些小打小鬨。”“夠十個人不?”我眯縫起眼睛道:“夠的話咱就搞點事兒。”錢龍那頭沉默幾秒鐘,似乎在統計人數,接著語速很快的說道:“差不多吧,黑哥、呂兵帶著幾個枯家窯的兄弟過來,波姐也帶了六七個他家族的好手,你準備乾啥?”“相當ok。”我倒抽幾口涼氣:“聽我安排哈,讓波姐的人先找幾件反光背心把往東走的道路給我封了,從現在開始,酒店內不許再進一台車,然後讓黑哥、呂兵想辦法驅趕酒店裡目前的住戶和食客們,這會兒是淩晨兩點,半個小時後正式開工,剩下的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