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喜歡被勒索,更沒有人樂意在脅迫下做事,但現實往往就是如此的搞笑。正如敖輝之前當我麵把鳥籠子丟出窗外,逼迫黃鸝飛走一般,我現在也麵臨著一模一樣的問題。“嗯?”見我不說話,青紗帳裡的男人發出一聲更像是在催促的疑問。猶豫片刻後,我抿嘴開腔:“老板,我拒絕!”說罷,我就昂起腦袋,盯盯注視他,想看看能有什麼樣暴風驟雨似的回應。“嘩啦..”對方宛如雕塑一般屹立不動,幾秒鐘後又翻動了一下手中的檔案袋。朦朧的青紗帳將他的五官隱藏起來,也讓我根本看不清他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這種詭異的沉寂,卻讓我沒由來的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差不多**分鐘左右,青紗帳裡的男人再次開腔:“上海一監,王嘉順、劉祥飛、聶浩然..”聽著一個個熟悉無比的名字,我咬了咬嘴皮,強忍內心的衝動和臆想。“這幾個孩子的年齡都不大,不過道行卻是不淺,但我感覺他們應該還可以再蹲久一些,久到讓世人徹底遺忘。”對方輕飄飄的出聲:“王朗啊,其實我不太明白你在執拗一些什麼,上有老下有小,退路消散,前程基本定型,人生的路已經大抵如此,好好的做一隻爪牙不好嗎?”我吸了吸鼻子,仍舊沒有做出回應。見我不言不語,男人動彈了一下,很快青紗帳中發出一絲微弱的光,這家夥好像掏出來了手機,果不其然,一個呼吸的功夫,他開始撥打電話:“喂,我是季會,有幾個小朋友在你那裡服刑,我剛剛翻過他們的卷宗,裡麵好像存在一些舞弊行為吧,你記下這幾個小朋友的名字,分彆叫王嘉順..”“老板,有什麼事情咱們可以慢慢聊!”看到這架勢,我忙不迭站起身子,急匆匆的向前邁步。“有聊天的**了?”男人昂起腦袋,即便看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注視我,趕緊小雞啄米似的狂點兩下腦袋。“先這樣吧老邵,晚點再聯係!”對方發出得意的笑聲,將手機放下後,朝著我繼續道:“我剛才說的很清楚,我不一定能給予你什麼,但卻可以讓你少受很多罪,按我說的去對付楊利民,你一定不虧。”“我需要您的保證!”我喘息幾口,使勁抹擦一下臉頰道:“否則的話,哪怕你現在讓我原地暴斃,我也一定不會答應。”“哦?”對方稍有意外的呢喃:“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條件。”“我不認為自己是你的鷹犬,事實上我也沒那個資格。”我乾咳兩聲道:“那咱們的對話隻能算作交易,既然是交易,我是不是得首先弄清楚同伴的身份?您上來就發號施令,天曉得究竟是真品還是贗品,畢竟這樣的事兒,我遇上過不少。”“想要看看我是麼?沒問題,滿足你!”對方何等身份,自然一眼便洞穿我的小九九,爽朗的答應下來,一個呼吸的功夫,青紗帳緩緩升起,他的輪廓也漸漸浮現在我眼前。光聽他的聲音,我本以為這也該是四五十歲的中年漢子,可當輕紗完全升起時,我才愕然的發現,麵前的男人真實年齡並沒有多大,頂多三十來歲上下,寬額頭、國字臉,半長不長的短發整整齊齊的梳在腦後,炯炯有神的虎目中透著一抹旅途勞頓的疲憊,套著一身跟他身份極不匹配的青色休閒裝。看我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男人似乎早有預料似的站起身子:“很意外?”我又迅速掃視一眼他剛剛握在手中的牛皮紙檔案袋,上麵赫然寫著頭狼公司相關人員檔案資料。“還好。”我抽了口氣,擠出一抹勉笑。如此年紀就能跟楊利民平起平坐,麵前的家夥已經不能再用區區“不凡”二字來形容,簡直特麼就是“神跡”,當然考慮到這個社會固有的體係,足以證明要麼他逆天的牛逼,要麼就是睡他媽的人相當牛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懶得跟你解釋任何。”男人眉頭舒展,很無所謂道:“看也看了,下麵是不是能給我拿出一些實質性的東西。”老祖宗說過:麵有心生。這人的長相絕對算得上儀表堂堂,跟我曾經見過的“禦林軍”少主羅權也不逞多讓,按道理是不應該是個蠻橫無度的主,可為什麼偏偏要為難我呢?我思索一下,沒有捋著他的話題往下嘮,而是答非所問道:“老板怎麼稱呼?”“季會,你也可以當做我是你的一次機會!”他聲音洪亮道:“王朗,我沒有耐心跟你..”“你是正主!”我冷不丁打斷:“輝煌公司在國內至少活躍十年以上,十年前你也就二十來歲,我不相信二十多歲的你就能幫助他呼風喚雨,你們根本沒誠意!”麵對我的低吼,自稱季會的男人臉上沒有一點波瀾,甚至於還露出一抹嘲諷地目光,微微晃動兩下腦袋:“差勁啊,真的很差勁,我本以為當青紗帳升起的第一時間你就會想到這些,可你好像比我預料中還要遲鈍很多。”我舔舐著嘴角,充滿敵意的凝視他,心裡卻不住咒罵:曹尼瑪的,正常人遇上這場景,哪有心思再去東琢磨西尋思,有本事咱倆身份互換,看看你能比我強多少。“實話實說呢,我卻是不是正主,但又算正主之一。”他清了清嗓子道:“任何一個勢力想要拔地而起,都遠不可能是仰仗一棵大樹,敖輝能夠逍遙四海,靠的也絕對不是一個、兩個人的幫襯,但我既然出現在你麵前,就說明我有實力和能力作為我們這個聯盟的代表,還有什麼疑問嗎?”我吹了口氣又問:“乾掉楊利民,我能得到什麼?”“短暫的自由!”他伸出兩根手指頭道:“楊利民那種級彆的要員突發意外,一定會造成軒然大波,可同時也等於給了你們一點逃生的時間,那個時候人們的眼睛全都盯在查找凶手身上,憑你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人脈,完全可以四平八穩的離開,再者,就是你的財富,你以為楊利民為什麼遲遲不對頭狼動手?他在深挖特挖你們究竟把資產藏在了那裡,除惡是主題,可除惡之後攔截下的財富才是真正的目的,然而這些,我們不需要,你完全可以瀟瀟灑灑的帶走,你們拚搏半生,為的不就是那些真金白銀嘛,還有什麼比這更實惠?”我咬著腮幫子又問:“為什麼選我,巔峰時期的敖輝手下強將如雲,我不信沒有能乾掉楊利民的亡命徒。”“你的問題有點多,不過我今天心情還不錯,可以勉強回答。”他雙手抱在胸前,作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按照正常進程,其實你根本進不了我們的法眼,全國類似頭狼這樣的存在,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隻是突然冒出來的二牲口強製我們看向你,這麼和你說吧,平常人乾掉楊利民,上麵一定會刨根問底,但二牲口不同,他本身就代表一個特殊的群體存在,明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