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覺得,語言應該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一模一樣的一句話,用不同的語氣吼出來,想要表達的意思也自然不儘相同。在認識地藏之前,我理想世界中的霸道和不可一世,可能就如同武俠和電影之中的那般,應該是飛簷走壁,或者是一生正氣,而事實上這個時代真正的大盜從來都是不被世俗的禮法所包容的,甭管你是因為什麼犯的罪,隻要有錯,那就必須得被一韓城人打死。我想這或許也是網絡盛行的今天,鍵盤俠們能夠主宰大道的根本吧,畢竟在陰暗人的心底這世間對他的所有遭遇都是不公平的,隻有牢牢拽住所謂“正義”的衣領,他們才能施展自己的各種才華和見解。“迪..迪哥。”沉默幾秒鐘後,我抽吸鼻子呢喃。地藏嘿嘿一笑,直截了當道:“彆特麼跟我這個那個的昂,我說了,這次的事情責任不在你身上,如果有,那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想體驗生死,結果還不錯,至少都體驗了一次,你當小宇為什麼半天不吭聲,還不是他自己也知道根本不該把禍害往你腦袋上扣。”“哥,謝謝你!”我抽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呢喃:“真的,特彆的感謝你!”彆人或許都不清楚我為什麼要說感謝,唯獨我自己心裡倍兒明白,如果不是地藏現在活的好好的,我們這個圈子可能真的會分崩離析,在張星宇的心裡固然認為我們這幫兄弟不可取代,可地藏擱他那邊的地位同樣無法動搖。我拿腳趾頭想也猜得出來,也就是地藏眼下毫發無損,如果他發生點意外,張星宇鐵定第一個翻臉,而他的翻臉肯定不會僅僅是局限於我,極有可能是我們整個這一大圈子,所以我分外感謝地藏能夠平平安安,免去了我們內部的一次特大紛爭。“彆嘮沒用的,謝謝不靠嘴巴說。”在我正感慨萬千的時候,張星宇沉聲打岔:“這次的事情已經很明白了,有人想特麼消弱頭狼內部,尤其是一些高端戰力,從表麵上瞅應該是呂哲,但是我感覺他應該沒那麼大能耐。”我頓了一頓,沒有吭聲。“我自己的感覺昂..”張星宇吸了口氣:“因為沒什麼證據,我隻能說自己的感覺,呂哲可能就是個引子,就跟中醫理療裡的藥引一個道理,他本身其實沒啥價值,不過是因為占據獨特的地位才會顯得彌足珍貴,他身後一定還有人,除去敖輝的那種高級段位,迪哥跟我說了,那個槍手之所以敢跟他起衝突,甚至反抗,說白了就是得到了某種保證。”我思索一下後道:“這話我同意。”“往小了說,他反抗迪哥是為了給自己爭得一分生機,往大了說,這狗日的就是在向某些躲在暗地裡的勢力傳遞一些信息..”張星宇接著道:“跟誰傳遞?誰讓他傳遞的,傳遞之後又會產生什麼效果,這些才是值得你我思量的。”我摸了摸鼻頭發問:“你意思是呂哲可能也就是個傀儡?”“不是可能,是一定!”張星宇微微提高調門:“咱們該說不說,迄今為止,你看到的呂哲是個什麼樣子?彆保留,就說你自己最真摯的想法。”我想了想回答:“自私、病態、嗜血,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似乎想要向全世界宣誓自己有多麼的獨一無二,可事實上他活的特彆悲哀,他這半生的經曆總結起來就倆字,遺棄!他始終都活在一個被遺棄的身份中。”“對的。”張星宇迅速接茬:“這個人活的特彆的悲涼,說白了就是處處尋找存在感,可又處處在失利,也許他真的很想起勢,但不一定是毀滅,因為他太需要觀眾了,尤其是那些比他強的觀眾,你絕對算其中一個,可能咱們跟他沒有太多瓜葛,可在敖輝長期耳讀目染的教化下,他會本能的認為,你就是個了不得的大咖,所以我總覺得,與其費勁吧啦的研究敖輝,真不如好好想想,咱們怎麼通過呂哲把敖輝按趴下。”我前前後後的用心盤算良久,有些憋火的哼聲:“說的太特麼籠統,我都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咋做。”“什麼也不做。”張星宇淺笑著回應:“至少讓呂哲認為你什麼也沒做,完事按部就班進行你該進行的,迪哥不是跟你說了嘛,敖輝的秘密繼續查,那個槍手沒了,但是咱們還有老陸,陸國康這麼久以來都沒有跟你說過敖輝的事情,你同樣也沒打聽過,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削弱敖輝的注意力,因為他覺得你那麼長時間都沒打聽過,應該不會再舊事重提,這就等於給了咱們一次天大的機遇,同樣,懷揣一肚子秘密的老陸,估計也沒想到咱們又會重新問他,在迷茫的同時,他應該會站在咱們這一邊,接下來嘛...”“接下來一切水到渠成,即便敖輝明麵上再像個商人,隻是被第九處、天棄組織緝拿,隻要咱們甩出去這段塵封往事,他就指定抓瞎。”我自信滿滿道:“狗日的一旦被白黑雙雙通緝,他想蹲在暗地裡當個主使者的可能基本破滅!”我輕蔑的又一笑:“隻要拿到敖輝罪證,接下來就是看他如何取舍,他想玩的大點,呂哲會替他想轍,你防備好那小子就ok,他如果想玩的小點,那麼亂七八糟的交易肯定必不可少,我意思是...”“下一步回歸崇市?”張星宇接話道。我深呼吸兩口,信心十足道:“對,回到夢開始的地方,我好好的陪敖輝打一場生存狙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