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的話,讓我腦瓜子瞬間“嗡”的一下子炸了。“唉..”連城歎了口氣,繼續加大腳下的油門。“城哥,誰..誰出事了?”我猛烈的深呼吸,強製自己將狀態調整過來,可即便如此,說話的聲音仍舊顫抖不已。“地藏!”連城側脖看了我一眼,蠕動嘴唇:“剛剛我在巡捕局的哥們打電話,說是在追擊車勇那台車的過程中,突然發現一台出租車失控,撞斷潮河的護欄,直接飛下了下去,等他們趕過去時候,車內的人好像已經沒了生命跡象。”等聽到“地藏”倆字時,我忍不住捏緊了衣角。“按理說以地藏的本事不應該會出事。”連城餘光瞟視我一眼,輕聲安慰:“他車上以後幾個人呐?”“兩個。”我摸了摸鼻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回答。連城怔了一怔,沒有再往下接茬。見到他的模樣,我的心臟再一次揪成一團,小心翼翼的發問:“城哥,發現幾具屍體?”連城抿嘴抽了口氣,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倆字:“兩具。”“操!”我握緊拳頭,重重的捶打自己的大腿。“彆特麼衝動,雖然發現兩具屍體,可不一定就是地藏的啊。”連城一手攥著方向盤,一邊阻攔我:“地藏啥段位,你又不是不清楚,沒親眼見到真相之前,萬事皆有可能,這會兒搜救隊的還在附近打撈,或許有什麼奇跡也說不定呢..”連城後麵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進耳朵裡,大腦像是頃刻間被抽空一般,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運轉。“嗡嗡嗡..”不知道沉寂多久,如果不是連城推搡示意我,我壓根都不知道自己褲兜裡的手機在響。“能不能把腰杆子挺起來!”連城擰著眉頭大聲嗬斥一句:“我就煩你這幅悲觀的叼毛樣子,這還咋地沒咋地,你自己就已經擱心裡給地藏判了死刑,咋地?你是不相信你家戰神的實力,還是覺得自己運氣就該那麼背,麻溜接電話!”我呆滯的望向他,思緒仿佛還沒有徹底抽回來。“瞅**我乾啥,接電話啊。”連城憋火的又爆了句粗口。我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掏出來手機,見到是張星宇的號碼,我本能又陷入遲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連城努努嘴示意,同時猛踩一腳刹車,把腦袋抻出車窗外臭罵:“曹尼瑪的,駕駛本是自己畫的吧,擠你麻痹的擠!”儘管他嘴上一個勁的在勸阻我,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刻他的內心也一定焦躁無比,他固然沒有地藏跟我的感情深厚,可幾次他遇上坎坷,基本都有地藏的身影,從私人關係上講,他對地藏一直都心懷感激,這話他跟我說過不止三兩次。“呼..”我使勁運了口氣,強打起精神按下接聽鍵。“磨磨唧唧乾雞毛呢。”電話那頭的張星宇不耐煩的哼聲:“跟你說倆事兒昂,第一我最近不打算回鵬城了,準備好好的研究一下這個掃h辦,組織是死的,但是參與者是活的,隻要是人就肯定有瑕疵,人嘛,貪的無非就是個煙酒財色,我看看能不能好好運作一下。”我搓了搓腮幫子,強顏歡笑:“嗯,行。”“應承的那麼勉強,你要有更好的招,你就自己試試,老子還真不樂意跟那幫動不動就操官腔的老梆子接觸呢。”張星宇沒好氣的笑罵一句:“第二,我仔細分析過,呂哲的性格雖然很操蛋,但是他這個人不一定有多難纏,隻不過是因為從小的經曆比較畸形,才會讓他產生對誰好像都充滿仇視的架勢,實際上這小子智商情商沒多高,想整敖輝的話,我建議可以把他放出去,反正咱已經知道他身份了,他再藏還能藏到地底下不成,其實看得見的老虎不可怕,滲人的隻是那些看不見的老鼠,你可以這樣..”“地藏出事了。”我咬著嘴皮開口。“先通過那個槍手把敖輝藏屍的地方挖出來,甭管是拍照還是錄像..”張星宇還沒來得及刹住車,立時間提高調門:“什麼?你說啥?”我磕巴一下,鼓足勇氣道:“地藏..出事了。”唯恐他太激動,我忙不迭又補充一句:“隻有有可能,這會兒我和城哥正在往出事的地點趕。”“王朗,你特麼跟我扯淡呢吧!”張星宇橫聲低吼:“老子怕你不安全,特意把地藏放在你周邊,你現在跟我來句他可能出事了,鬨呢?玩呢!”“來,讓我跟他說。”正開車的連城從我手裡接過電話,緩了口氣道:“小胖,事情發展的有點稍微失控,朗朗和地藏原本是分開的,他們是打算圈一下呂哲會跟誰接頭,結果誰知道..”“什麼叫誰知道!”張星宇的咆哮聲透過電話傳了過來:“身為龍頭,做任何事情之前不把可能會發生的意外想到,然後再逐一想轍應對,我們還需要他乾嘛,彆扯他也不容易,這年頭誰特麼活的容易,我三十好幾的人了,就迪哥一個貼心貼肺,隨時能為我赴湯蹈火的手足,現在跟我來句可能出事了,臥槽了!”我吞了口唾沫,試探性的抬起胳膊:“城哥,還是讓我來解釋吧。”“沒什麼可解釋的,隻需要告訴我最後的結果。”張星宇粗暴的打斷:“王朗,我知道問題不一定在你,可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能把我們這些人健健全全的帶回去,當初就彆把我們喊出來。”說罷,張星宇直接掛斷電話。“這小子..也是在氣頭上,你們兄弟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他麼。”見我表情有些僵硬,連城笑了笑安撫:“不是啥大事兒哈,待會我再跟他聊會兒天,如果說這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懂你,那肯定非他莫屬。”我硬擠出一抹苦笑,微微點點腦袋。張星宇憤怒了,認識這麼久以來,他還是頭一次用這種幾乎決裂的語氣跟我叫喊,足以看得出來此時他的心情有多糟糕,可同樣他的話不無道理,如果不能把弟兄們安安全全的帶回去,我最開始為啥還要把他們召喚而來。...一個小時後,上京下轄一個叫密雲的境內的河邊。連城帶著我抵達現場,現場一片混亂,巡捕、消防員、搜救隊和一些不知道什麼部門的工作人員三五成群的圍聚在河岸邊,不遠處雖然拉起了警戒線,可仍舊阻擋不了人山人海的圍觀百姓。畔邊,一輛撞的幾乎變形的出租車翻過蓋橫停著,車窗玻璃全碎,裡麵的內飾讓毀的差不多了,不少地方甚至焦黑一片,車子外殼掛著幾抹碎步片和一些水草植物,不遠處的石橋上,幾截護欄讓完全撞斷,可以想象到車子當時應該就是從那個地方飛下來的,而當時的車速一定非常快,不然車頭不會徹底讓乾爛。“城哥。”我正咬牙思索時,一個套著製服的年輕小夥走了過來。連城趕忙湊過去小聲發問:“咋樣了兄弟,兩具屍體是不是都找到了?”“找是找到了,不過毀的特彆厲害,完全看不出本來麵目,其中有一具身體讓燒的慘不忍睹,我剛剛問過幾個目擊證人,他們告訴我,車子在墜河之前就已經失火。”小夥點點腦袋,指了指不遠處一小堆貌似領導打扮的人群道:“我們頭兒這會兒正上火呢,想看屍首的話,還得再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