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事兒,陳曉你打算咋處理?”張星宇隨即又問。“你覺得怎麼解決合理?”我眨巴兩下眼睛反問。“如果他說的是真話,那魏偉此刻早就應該拿到了錄音筆。”張星宇遲疑一下道:“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截胡,但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了。”“是啊。”我長歎一口氣。從陳曉摸進我房間,再到離開公司,除去他出電梯的十幾秒,整個過程都被監控拍的清清楚楚,我可以很肯定的斷定,這期間他沒有和任何人有過接觸。離開公司以後,他又被謝鴻勇給拿下,而錄音筆已經不在他身上。沉默幾分鐘後,張星宇突然開口:“朗朗,你說老高會不會搞什麼幺蛾子?謝鴻勇是他的人,會不會他搜到錄音筆,然後故意瞞著咱?畢竟那段錄音可以驅動李響和他背後的家族。”“嗯?”我怔了一怔,隨即搖頭:“沒可能。”先不說高利鬆知不知道錄音筆裡的內容,單純論我們現在的關係,他這麼搞,完全就是弊大於利。之前說過,比起來我、李倬禹、賀來這些,高利鬆更像是個純粹的商人,生意人可能不會談交情,但一定會品利索。我們兩家目前處於甜蜜期,我還拉著他入夥,共同入股投資公司,再加上他知道葉小九、姚軍旗和我的關係,也清楚我的性格和頭狼的實力,此刻跟我來一刀,我絕對會放下所有,先把他給擺弄明白。張星宇揉搓著腮幫子念叨:“那特麼就怪了,十幾秒的時間,實在不夠陳曉乾點什麼啊!難不成他有同夥?公司除了他以外,還有鬼!”“走吧,跟他再聊聊。”我搖了搖腦袋,加大腳下的油門。“先彆著急奔目的地,我打電話問問再說。”張星宇拿出手機,撥通車勇的號碼:“你盯著張佩和杜紅旗沒?”“兩人在咱們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餐館吃完飯以後,又到大a隊去晃了一圈,估計是實在沒什麼收獲,剛剛回的酒店。”車勇聲音沉穩的回答:“他們目前住在距離咱們公司一條街的南沙酒店,兩人一間房。”“行,盯死他們!有情況隨時跟我聯係。”張星宇叮囑道。車勇憤憤不平的罵咧:“告訴王朗,必須加錢昂,老子還是個傷員,就又被你們給抓壯丁了,操!”“這回費用找胖砸報銷,他使喚的你。”我奪過來手機吆喝一句。“真尼瑪摳,你說你那麼大個老板,天天克扣我這點小賬,就不怕遭天譴呐...”“喂!說什麼?靠,信號不好啊,待會給你回過去。”不等他說完,我馬上提高調門喊了兩嗓子,完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掛斷了電話。“我算發現了,你丫根本不是摳,完全特麼就是損!”張星宇斜眼瞟了瞟我,完事戳動手機屏幕給車勇轉出去一筆錢:“老子跟你不一樣,我這人向來言而有信。”“對對對,您老人家大氣無比,行了吧。”我插諢打科的撇嘴。對我而言,省錢是件比賺錢更有趣的事情,尤其還是在車勇那號要錢不要命的“戰犯”身上省錢,太有滿足感了。“嗡嗡嗡..”車子又開出去一站地,我的手機震動起來,看到是葉小九的號碼,我馬上接了起來:“讓你打聽的事兒,有結果沒,他九爺?”葉小九語調輕快道:“我通過機場的朋友打聽的非常清楚,張佩和杜紅旗是今天中午剛剛抵達機場的,出發地確實是上京,就他們倆人,沒有彆的隨行,旗哥也替你問了他在上京的幾個死黨,其中有個他父親就在打h辦,沒有任何人針對頭狼公司開展什麼行動,現在打黑除惡基本進入尾聲,他們都屬於撿破爛的心態,能碰上一個算一個那種。”“那就好,替我感謝旗哥。”我長舒一口氣老氣。閒扯幾分鐘後,我倆結束通話,而我調轉車頭,朝高氏集團的方向出發。一直我都覺得,我和張星宇屬於絕配cp,我懂得如何運作大方向,他明白怎麼替我添力量,就比如麵對上京來的張佩和杜紅旗。我琢磨的是他倆還有沒有同夥,會不會分開行動,而張星宇則直接安排車勇盯死他倆。想到這兒,我瞄了眼副駕駛的張星宇,在他不刻意瞞著我做事的時候,我和他還算是步調一致的合拍。一個多小時後,羈押陳曉的高氏集團的貨倉裡,我和張星宇並肩走了進去。陳曉眼神茫然的坐在破舊的沙發上,麵前擺了幾個沒怎麼動筷子的快餐盒和一瓶白酒,腳邊扔的哪哪都是煙頭。“朗哥、宇哥!”看到我倆,陳曉迅速站起來,咬著嘴皮發問:“二哥怎麼樣了?腿上的傷...”“取子彈是件比較費勁的事,就算他取出來,往後肯定也會落下病根,往後一到陰天下雨,就會疼的想摳牆皮,我有這方麵的經驗。”張星宇笑了笑,將半路上買的一塑料袋吃食遞給他:“這是他叮囑我替他給你買的,他說你最喜歡吃銅鑼燒。”看了眼塑料袋,陳曉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抽吸幾下鼻子,搖了搖腦袋:“他一定被我傷的很深吧?”“你說呢?”張星宇一屁股坐到他旁邊,自顧自的掏出一支棒棒糖,低頭撕開包裝袋,同時低聲道:“他打算離開頭狼了,因為彆人指指點點的議論,因為你!”陳曉耷拉下腦袋,兩手不安的抹擦著塑料袋,發出“嘩啦嘩啦”的動靜。“其實你還沒有說實話,對麼?”張星宇冷不丁道:“你有同夥,也潛伏在咱們公司,並且應該還住在公司裡,是不是!”張星宇驟然提高的嗓門,嚇得陳曉禁不住哆嗦一下,他趕忙搖晃腦袋低喝:“沒有!絕對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發雞毛的四,你咋不發六呢,如果詛咒有用,我他媽現在應該已經開始過忌日了。”張星宇沒好氣的爆了句粗口:“陳曉,咱倆平常也接觸過,你應該很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彆說你這個當事人,就算楊暉,肯定也難逃嫌疑,一旦讓我產生懷疑,我就會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楊暉死不死,全在你一念之間!”陳曉焦急的一把抓住張星宇的手臂哀求:“宇哥,這事兒二哥真的不知情,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證明,實在不行,你殺了我吧,放過二哥,就當是我求你了!”“那是誰?誰配合你把錄音筆取走的?”張星宇瞪圓眼珠子厲喝。陳曉抓耳撓腮的大聲後喊叫:“我不知道,我跟你們說的全是真話,一個字都沒有摻水。”看到這兒,我基本相信陳曉說的是真話,當即給張星宇遞了個眼神。...回去的路上,我和張星宇一句話都不說,各自琢磨著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陳曉如果沒說謊的話,錄音筆到底是如何不翼而飛的?再有就是張佩和杜紅旗來鵬城的真實目的,他們到底是針對我呢,還是隻是單純的想要把陳曉接走?根據陳曉自己交代,在他決定偷錄音筆時候,提前跟他上家打過招呼。他上家知道我們是個涉灰團夥,也知道我們和李響有矛盾,甚至還清楚前段時間杭城發生的那些事情,不止一次催促過陳曉儘可能多留下一些實質證據,比如視頻或者通話記錄。當車子即將開回公司時候,張星宇突然一巴掌拍在我大腿上,擰著眉頭開口:“他朗哥,你說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陳曉確實沒同夥,但咱們公司還藏著一個彆有用心的人,這人或許知道陳曉的身份,或者不知道,隻是每天都在偷偷的觀察你,結果昨晚上意外看到陳曉從你房間裡偷出來錄音筆,而後偷偷的躲在暗處跟蹤,等陳曉把錄音筆藏在垃圾桶以後,他又找機會取走了,他不需要當時現身,今天隨隨便便找個時間,都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