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從化區東觀大道。我帶著白帝、孟勝樂和錢龍跟丁凡凡碰上了頭。車內,丁凡凡指了指路對麵一棟破舊的老式小區低聲道:“我朋友就住在那個小區裡,進門左手第一個樓洞的二樓就是我說的黑旅店,那兩個家夥現在就藏身那裡。”“來的路上我聯係過小九,他也正帶人往過趕呢,待會大家一起動手。”我掃視一眼小區,笑嗬嗬的打趣:“你這朋友住的挺低調啊。”“不低調不行啊,這兩年政策巨變,腦袋伸的太高,容易挨刀。”丁凡凡吐口濁氣,苦笑道:“我原來工作的地方,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他跟我說,他剛剛身價一百萬的時候,開著二三十萬的車,認為那是自我包裝,等到身價一千萬時候,他換了台二百多萬的小跑,覺得這叫麵子,現在他起碼身價幾個億,結果卻換成了最開始那輛代步車。”我不解的問了一句:“為啥?裝深沉玩低調?”“他不是裝低調,是真想低調,他害怕!害怕彆人知道他有錢。”丁凡凡清了清嗓子道:“彆的不說,就拿曾經在你手下敗走的天娛集團打比方,去年可能還是人人推廣,媒體拜訪的明星企業,轉念間就變成了涉灰分子,這種事情哪都一樣,我那個朋友是負責出入境的,說句不好聽的,盯著他的人,想看笑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聽到他的話,我深以為然的吹了口氣:“受教了凡哥,人生處處都是道。”“人生而不平等是不爭的事實,如果用金錢和地位來衡量的話,千萬富翁肯定比百萬富翁強,混鄉裡的肯定比混村裡的強,這點毋庸置疑。”丁凡凡縮了縮脖頸道:“可強得有個限度,強太多就是招風,億萬富翁或許沒人想搭理你,十億百億千億呢?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我輕輕呢喃重複著他那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良久之後,雙手抱拳朝著丁凡凡感激:“凡哥,今天你這句話提醒到我了,最近我確實太過浮躁。”“咱是朋友。”丁凡凡含蓄的挑動眉梢。錢龍虎逼嗖嗖的打趣:“凡哥騷起來彆有一番風味。”“彆瞎說昂,我可是個正經人。”丁凡凡撇撇嘴巴。正說話的功夫,一台棕色的彆克gl8停到我們車跟前,緊跟著一襲黑色運動裝的葉小九帶著兩個濃眉大眼,看似非常乾練的平頭青年從車裡跳下來。“準備準備,上手吧。”我吹了口氣,側脖朝著白帝道:“白哥,你按照咱計劃好的進行。”白帝比劃一個ok的手勢,從另外一扇車門率先下去,臨走時候不忘叮囑我:“妥了,你自己多注意安全。”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對麵的小區裡,我搓了搓臉頰看向孟勝樂和錢龍道:“你倆也穩著點,抓不抓人是其次,自己必須得安然無恙。”不多會兒,我們仨從車裡下來,跟葉小九接上頭。“大國、小國,我們葉家的職業保鏢,負責我一個長輩的安危。”葉小九簡單跟我介紹一下他帶來的兩個青年,隨即又道:“大國小國,你們待會聽朗哥安排,他讓你們乾什麼,你們就乾什麼。”我豁嘴笑罵一句:“真尼瑪沒良心,我還沒吱聲呢,你就把我推到了第一線。”“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尿性,就算我們攔著,你肯定也得往上湊。”葉小九拋給我一支煙,接著又從他車裡取出一件警用的防彈背心丟給我:“彆跟我犟嘴昂,穿上能保幾條命。”我揪了揪鼻頭,一邊往身上套防彈背心,一邊壓低聲音道:“我意思是抓一個放一個,放的那個一定不能讓他看出來,還得演到位,不能讓對方看出來絲毫端倪,這塊你們斟酌。”葉小九眨眨眼睛,一頭紮進我們車裡:“你們研究吧,我上車裡跟小凡凡親熱會兒去。”額頭上有塊疤痢的小國想了想後出聲:“朗哥,抓他們容易,但要是不露痕跡的放,怕是有點困難。”我不容置疑的搖搖腦袋:“難也得這麼辦,不然咱這一邊一旦得手,對方剩下的家夥肯定會徹底消失,得讓放走的那個去通風報信,我還有彆的安排。”“行,按你說的辦吧。”長相相對粗獷一點的大國吹了口氣道:“我來想辦法。”“出發。”我深呼吸一口氣擺手道:“務必保證自己的安全哈。”“入境的雇傭軍那就是沒牙的土撥鼠,折騰不起任何風浪。”小國神情冷漠的應聲。一根煙的功夫,我們找到丁凡凡說的那家黑旅館門前,說是黑旅館其實就是個人家改裝而成的,沒有任何牌匾,門上用白色的a4紙簡單的打印了“旅館”倆字,這地方如果不是熟人介紹,估計誰都想不到。瞟了眼隻開了一條小縫的鐵質防盜門,孟勝樂壓低聲音道:“馬德,咱也不知道對方長啥樣啊,剛剛忘了問丁凡凡要對方相片了。”“他手裡也夠嗆有對方的照片,放心吧,看咱們這群人突然紮進去,對方肯定慌不擇路。”我篤定的吹了口氣道:“我和皇上到樓下堵人,你們三個衝進去,陣勢要大,給人一種來了一個排的錯覺,能不開槍儘量不要鬨出來動靜。”“穩妥,我們哥倆打前哨。”大國和小國對視一眼,很專業的從兜裡分彆掏出一副健身房用的那種防滑手套,然後又依次從腰後拔槍。我和錢龍踮著腳尖,動作輕微的踱步下樓。剛一走到一樓的樓洞口,就聽到上麵傳來孟勝樂的厲喝:“臨檢!所有人靠牆站好,身份證掏出來..”緊跟著就聽到一陣驚慌的喊叫聲和什麼東西被打翻的碰撞。“快點!”我瞬間加快步伐。黑旅館是在二樓,我倆下去以後,直接貓腰藏在花池子後麵,一眼不眨的昂頭仰望陽台。“呼..”錢龍右手攥著手槍,鼻尖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起來很緊張。我同樣握著槍,豎起耳朵傾聽樓上的一舉一動。差不多半分鐘左右,就看到二樓陽台的窗戶被人拿椅子“哢擦”一下雜碎,緊跟著一個**著上半身,就套條花褲衩的男子慌裡慌張的從陽台上蹦了下來。落地的時候,那家夥重心不穩,摔了個踉蹌,撞得滿臉是血,接著爬起來就往小區門口跑,全然沒有注意到躲在花池後麵的我和錢龍。“皇上,磕他!”我猛然起身厲喝。“嘣!”錢龍徑直叩響扳機,那個跑出去幾步的小夥後背瞬間騰起一片血霧,狗日的隻是頓了頓,繼續拔腿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