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銀兩台越野車直愣愣的停在酒店門口。李俊峰齊一眼不眨的盯著車身,我掃視一眼後拿起桌上的對講機低聲道:“門口來了兩台車,大外甥注意一下。”“放心吧朗爺,我死死盯著呢。”對講機裡傳來周德聲音。我皺緊眉頭詢問:“嗯?我不是讓你二樓盯梢嗎,你咋跑一樓去了?”周德樂嗬嗬的回答:“康子在拉屎,我替他會兒班。”我吐了口濁氣叮囑:“小心一點,這種時候彆給我出任何岔子。”兩輛越野車從門口停駐了足足能有三四分鐘,車內的人始終沒下來,我們在觀察對方,對方似乎也在打量我們。“媽的,這是要給咱比拚耐心呐。”李俊峰吐了口唾沫,直接從腰後摸出手槍道:“要不咱們來個主動的?我下去給他們全薅出來得了。”“彆莽撞。”我搖搖頭,抻直脖頸朝車窗外又瞄了一眼。時間就在我倆的喘息聲中一分一秒流逝,從兩台車停到酒店門口到我續上第三支煙,中間過去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我們沉得住氣,對方似乎比我們更能沉住氣。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突兀震動,是錢龍打來的視頻電話。視頻接通以後,錢龍照舊朝我招招手,笑盈盈的出聲:“朗哥,伊德先生總算騰出來時間啦,你要不要跟他客套兩句。”隨著鏡頭轉動,視頻中出現一個身著衣朗民族傳統黑袍,腦袋上箍著頭巾的男人,老外的歲數我也看不出來個大概,隻知道對方滿臉男人味十足的絡腮胡,舉手投足間帶著點本地小貴族的氣質。“朗哥,伊德先生會中文,你直接跟他交流就好。”手機裡傳來錢龍的聲音。沒等我出聲,鏡頭裡那個男人率先笑盈盈的招手:“久仰大名王朗先生,沒想到你把蔣形容的更加年輕。”對方的語調聽起來怪怪的,嘴裡像是嚼著半塊燙紅的鐵疙瘩似的,但總體來說能熟練使用地球上最難的語言,作為一個外國人來說,已經算是奇才了,當然和老黑楊解放那樣的“大神”肯定不能比。我虛偽的抱拳打招呼:“伊德先生同樣風采照人呐,身體不便沒能親自拜訪,還望先生多多海涵。”伊德也有樣學樣,不倫不類的抱了下拳頭接著道:“王朗先生,對於貴司和天娛的矛盾,我不想介入也沒有能力介入,如果王先生願意交朋友的話,我還是十分高興的。”我懶得跟他扯這些毫無營養的客套話,直接搪塞道:“交朋友的事情我兄弟會跟您仔細長談的,我這邊有電話打進來了,咱們改日當麵再聊吧伊德先生。”說罷話,我有意有所指的朝著錢龍道:“既然見到正主了,皇上你也彆憋著了,該撒尿就撒尿去,彆回頭再給自己憋出個前列腺增大。”不待他們再回應任何,我直接按掉了掛機鍵,衝著李俊峰輕笑:“看來蔣欽有點坐不住啦。”“他坐不坐住是其次,我感覺我是真的快坐不住了。”李俊峰拍打自己臉蛋子幾下,指著停在酒店門口的兩台越野車煩躁的出聲:“朗朗,咱就任由對方跟咱從這兒曬臉呐。”“沒事兒,咱們等得起。”我咧嘴一笑,直接打開窗戶玻璃,悠哉悠哉的抽了口煙,隨即將煙蒂彈飛出去,煙頭精準無誤的落在前麵銀色的越野車前臉上,濺起幾點火星。煙蒂落在對方車上,車內的人仍舊沒有任何反應。我笑嗬嗬的昂頭提高調門挑釁:“連特麼槽娘娘的賊膽兒都沒有,你們擱啥當皇上?昂!”李俊峰擔憂的推搡我一下:“你彆瞎往外抻頭,萬一對夥有狙擊手呢。”“嗬嗬。”我齜牙一笑,抓起桌上的煙灰缸照著那台銀色的越野車前擋風玻璃“嘭”的一下砸了上去。戰亂地區的物件質量就是不一般,挺大個煙灰缸滑著拋物線飛出去,對方的玻璃愣是屁事沒有,不過這回車內的人沉不住氣了,兩台車、八扇車門同時“嘭嘭”彈開,緊跟著十多個全副武裝,身著當地警服的彪形大漢就衝了出來。“臥槽,什麼情況!”“警察?”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我和李俊峰同時一愣,隨即我倆拔腿就往門外跑去,邊跑我邊握著對講機吆喝:“都彆輕舉妄動,更不用跟對方發生衝突,讓乾啥就乾啥,周德想辦法替我拖延幾分鐘。”幾分鐘後,我和李俊峰跑到頂層一個房間的門口,接著我倆一左一右從裡麵架出來一個腦袋上扣著牛皮紙信封,身上穿一套酒店一次性睡衣的男人,然後急急忙忙的朝後門跑去。得虧行動之前,我特意讓哥幾個將酒店的前前後後仔細勘察過一遍,知道二樓有個直接連接酒店外圍的後門。我倆架著腦袋上扣頭套的男人氣喘籲籲的通過後門跑出來,期間戴頭套的家夥不小心摔倒了,頭上扣著的牛皮紙信封也隨即脫落,露出滿腦袋的臟辮。“草泥馬得,敢給我耍詐,老子原地乾死你!”李俊峰手忙腳亂的將牛皮紙信封做出的建議頭套迅速又扣在對方腦袋上,然後我們仨繼續順著小路往前跑。跑出去差不多十多分鐘左右,我們幾乎已經離開了城區,來到一片不知道究竟種植著什麼莊稼的大野地附近,我這才擺擺手道:“不行,跑不動了,得歇歇。”李俊峰同樣呼哧帶喘的出聲:“麻痹的,蔣欽玩的實在太孫子了,說好的兩家甩開韁繩,飆一把馬力,這狗日的竟然報警。”“嗡嗡..”我抹擦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掏出手機道:“得找朋友過來接應咱們一下子。”沒等我撥號,手機先一步“嗡嗡”震動,看了眼是張星宇的號碼。我毫不猶豫的按下免提鍵接起:“怎麼了胖子?”張星宇焦躁的出聲:“朗朗,你們這會兒還擱酒店沒?算了,不管你在哪,趕緊把禿鷲轉移走,咱倆猜測可能有誤,禿鷲十有**不是等待救援,我估計他是在等待被滅口,剛剛我閒著沒事上網,看到一條很久之前的新聞,說是那類組織的人隻要被抓,基本上沒有活路,因為上家捏著他們全家的性命,他們可能..”“嘭..嘭..”不遠處野地裡突兀傳來兩道車門合上的聲音,接著一陣腳踩在莊稼上“簌簌”的輕聲泛起,我條件反射的揚起腦袋。看到對麵野地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停下一輛小轎車,車子壓根沒有開燈,所以我和李俊峰根本都沒反應過來。而四五條宛如幽靈一般的身影,慢慢朝我們的方向踱步而來。相距差不多還有五六米左右的時候,那輛轎車的車燈驟然打開,刺眼的遠光燈晃得我根本睜不開,下意識的將胳膊抬到眼前抵擋。手機裡傳來張星宇急躁的催促聲:“朗朗?朗朗..你在聽我說話嗎?”“我向上帝保證,王朗絕對在聽你說話,隻是他此時很震驚,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你,張星宇是吧?我一直都很想會會你,可惜了,隻能下次再跟你博弈。”對麵人群中,一個身著銀色西裝,皮膚泛白,梳著狗舔過似的背頭的男人微微蠕動喉結。張星宇楞了幾秒鐘,接著氣急敗壞的咆哮:“蔣欽!你是蔣欽?臥槽尼瑪的蔣欽,你要是敢碰王朗一指頭,老子滅你全家!”“這麼容易憤怒,可不是一個稱職的智者哦。”那青年叼著死魚眼瞟了瞟我的手機,隨即輕飄飄的出聲:“王朗,我覺得此時此刻,你應該掛斷手機,和我平心靜氣的聊聊人生的最後幾句遺言,你說呢?”“滾尼瑪得,敢特麼過來,老子馬上把他嘣了!”李俊峰一把拽出腰後的“大黑星”,然後勒住旁邊腦袋上扣著牛皮紙信封的男人脖頸,將槍口頂在他後腦勺上低吼。“嗬嗬,強弩之末。”青年揚眉笑了。看著他笑,我也咧嘴“哈哈哈”的笑出聲來。我倆怪異的笑聲在野地裡此起彼伏,說不出來的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