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看《動物世界》,趙忠祥老師曾經說過一句話:雄性就該有雄性的血性,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我不知道何佳煒他們一夥過去跟三號監的“野豬”到底有沒有矛盾,但疑心這玩意兒一旦生出來了,就肯定很難消散,在錢龍神神叨叨的故事下,五花絕對心底犯起了嘀咕。錢龍抽了抽鼻子,朝著五花繼續道:“五花,咱們鬨歸鬨,這都屬於內部矛盾,死也好活也好,都是自己家裡的事兒,但三號監那幫狗籃子現在點名罵九號,我肯定不帶慣著的,這次放風,我和我朗哥肯定要削你,你們要是哆嗦的話..”“你快滾你爹籃子的吧,你們倆都不怕,我怕個毛線。”五花直接打斷錢龍的話,橫著膀子獰笑:“到時候野豬要是敢挑刺,我第一個不放過他。”蹲重刑號的沒有善輩,或多或少身上都掛著點戾氣,儘管這五花的腦子不是特彆好使,論實力也跟何佳煒天壤之差,但絲毫不妨礙他的野性,此刻他已經徹底被激怒了。跟錢龍鬥完嘴,他又帶著幾個跟班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床位,再次開始新一輪的“小會”,我估摸著應該是在研究什麼戰鬥計劃之類的。瞄了眼五花他們,我又扭頭朝白老七飛了個媚眼。“滾蛋!”白老七煩躁的小聲謾罵一句,自打下午我反客為主以後,白老七就沒給過我好臉色,倒不是說他有多厭惡我,我覺得更多可能是他暫時沒辦法放下架子。一夜無話,等到淩晨所有人都睡著以後,我一激靈從床上翻起來,打算把白老七推搡起來,聊聊他的出逃計劃,結果沒想到他鋪上空無一人,被褥被規規整整的疊成了小豆腐塊。“咦?”我迷茫的張望幾眼,隱約間聽到廁所裡長歎短噓的聲音,趕忙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廁所的小窗戶口底下,白老七嘴裡咬著半截煙,臉龐緊緊的貼在牆壁上,一隻手捏著自己的眼鏡框,另外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胸脯上,眼神茫然的望著漆黑的夜空,見我走進來,他迅速直起腰杆,深呼吸兩口氣道:“王朗,我的計劃是這樣的,明天你們先製造混亂,然後我..”我從他嘴裡接過香煙,使勁嘬了一口淺笑:“白哥,我改變主意了,不問你的路線,信任這玩意兒需要實際行動,就算你現在告訴我,到時候隨便改變一下溜走,我不也照樣沒轍嘛。”“啊?”白老七眼中閃過一陣迷茫,隨即皺著眉頭問:“你又在憋什麼壞心眼?”“哥啊,我難道給你的感覺就那麼壞嘛?”我哭笑不得的嘟囔:“之前我覺得掌握你的出逃路線,萬一你毀約,我可以舉報你,後來我又想了想,既然都已經答應幫你了,還不如好人做到底,你領我人情,會出動去我的場子幫忙,不領人情我也沒轍。”白老七猶豫良久後,將眼鏡框架到鼻梁上,嘴唇蠕動兩下擠出幾個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老子既然答應你了,就肯定會做到,你把地址告訴我吧,我會拚儘全力保護你家裡人到你出來為止。”“謝了!”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念出夜總會的地址和盧**的手機號。其實在白老七的這件事情上,我玩了點小心機,白天故意強迫到告訴我出逃的具體路線,晚上又說出這一通話,要的就是他一個心理落差,他這種再雞棚子裡呆了好幾年的人,感情世界一片貧瘠,不會輕易動情,但又很容易被感動,而我需要的就是他這份感動。趁著他彷徨的時候,我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想說的都說完了,明天放風,我會竭儘全力的製造大混亂,剩下的事情你自安天命吧,弟弟在這裡提前祝福你,新生快樂!”說罷話,我直接轉身走出廁所,留給他一個自以為很偉岸的背影。白老七的聲音突兀在我腦後響起:“兄弟,我送你一句話,也是我最經常說的,見好就收吧。”我沒回應,直愣的點點腦袋,繼續邁步走回自己的床鋪上。躺在床上,我依稀可以聽到白老七從廁所裡發出陣陣的歎息聲,心說這家夥該不會是突然又改變主意了吧。胡亂琢磨著,我不知不覺熟睡過去。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被一陣嘈雜的說話聲給驚醒,睜開眼一看,何佳煒竟然回來了,五花和六七個狗腿子正簇擁在他旁邊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見我從床鋪上坐起來,何佳煒徑直踱步走了過來。為了防止他突然攻擊我,我迅速套上鞋子站直身體,與此同時錢龍和大嘴也趕忙擋在我左右。何佳煒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毫無生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開腔:“因為你,我加刑三年,八年以後才能出去!”錢龍脾氣暴躁的懟了一句:“你絮叨你麻痹,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跟管理員動手,可能被加刑嗎?現在出事了,憑啥把錯都怪我們身上?”“皇上,你彆說話。”我拽住錢龍,表情真摯的朝著何佳煒彎腰道:“我隻能說是誤會,如果非要我道歉的話,我可以心悅誠服的跟你說句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鬨那麼大。”他可能也沒想到我會主動認錯,兩撇粗重的眉毛凝結在一起,鼓著腮幫子吹口氣道:“你以為說幾句漂亮話,這事兒就翻篇了嗎?我告訴你王朗,老子想好了,反正已經這樣了,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往後你們幾個想在九號過的舒坦,門都沒有!”我咧嘴笑了笑,用力拍打自己胸脯兩下道:“煒哥,你可能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道歉不是因為我怕你,隻是我覺得上次的事情害了你,咱之間不是朋友,這點從我進來那天就注定了,以後有什麼招你儘管使,我如果認慫,我是你兒子。”“那樣最好!”何佳煒一拳砸在我胸口,我踉蹌的往後倒退兩步。“草泥馬得!”“磕他!”錢龍和大嘴暴怒的朝著何佳煒就撲了上去。我趕忙一手攥住他倆一人的胳膊,搖搖腦袋道:“今天放風日,彆因為這點破事連累整個屋的人都不能出去透氣。”說罷話,我又看向何佳煒道:“煒哥,我覺得大家好不容易才等來一天放風,有啥矛盾,咱們明天再解決,ok不?”“呼..呼..”何佳煒胸口劇烈起伏兩下,側頭分彆在自己一乾兄弟臉上打量幾秒鐘後,最終點點腦袋道:“行,咱們晚上再聊,今晚上我如果不把你打跪下,坐班的位置以後是你的。”“操,也就把你這玩意兒當個官,坐雞毛的班,你就算求著我乾,我都不會乾。”我舔了舔嘴皮,朝著錢龍和大嘴努努嘴:“行了,收拾咱們床鋪,準備出去沐浴陽光。”何佳煒杵在原地瞪了我十幾秒鐘後,帶著他的一甘馬仔走回自己鋪邊。“煒哥,昨天錢龍說三號監的野豬今天要給咱們擺道。”“對對,野豬他們可能確實想跟咱試試,上個禮拜放風的時候,他一個小弟就朝我吐過唾沫。”比起來自己的狗腿子,何佳煒明顯要鎮定很多,直接擺手道:“捕風捉影的事情彆瞎猜,待會我問問野豬去。”聽到何佳煒的話,白老七立馬擔憂的望向我。我篤定的朝著他露出一抹笑容保證:“小問題,我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