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耀怒道:“下津砸了我的商鋪,你他娘的不給個說法?離津好歹是你拿著,這可是殿下的名頭,你彆黑白不分砸了殿下的名!”“我當然比不得殿下。”吉白樾掙開他手,扯了扯衣領,“收了刀再說話!”上津裡不知是誰家的毛小子大哼一聲,喊道:“你彆不要臉皮!這麼護著潑皮搞不好也是有一腿!當年辛靖不是也和”這次不僅吉白樾吳煜冷了臉,就連仇德耀也寒了眸。隻還不等他們三人動手,那夜風一肅,一隻箭突射而出,直直射穿那人發冠,釘在帳篷上,再差一分就是直取人頭毫不客氣。小子一驚,腿一軟,驚聲亂發,跌倒在地。夜中馬蹄聲漸近。一麵容溫和的少年端坐馬上,勒馬在眾人前,手上的弓弦猶顫,麵色不佳,眸隻盯著那驚亂的毛小子。蒙辰自後策馬趕來,到跟前翻身下馬,對著人胸口就是一腳,怒罵道:“一把爛舌頭!”又轉而沉聲道:“世子方歸,你們乾什麼?想乾什麼!”吉白樾心下暗鬆一口氣。可算是到了。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觀閱,明天再見。☆、上津世子世子,那是軟柿子。仇德耀膽子大風頭盛,如今能帶著上津堂而皇之的和太子混一起,這個軟柿子,有莫大的功勞。他是典型吃硬不吃軟的那種人,渾身冒刺,就得人狠狠撞斷了刺才會安生一陣子。可如今這刺都縱長到通天了,這軟柿子,卻又蹦出來了。“乾什麼。”仇德耀冷笑,“你也彆給老子裝,就是燕王回來了我也照翻天。世子回來的正好,這破爛事彆擱我頭上。下津吳煜這個王八蛋胡言亂語又瘋瘋癲癲,最好早拖下來!礙眼!”“我還就乾下去了。”吳煜從吉白樾後邊冒頭,搖頭晃腦道:“老子是讀書人!你懂個屁!有這大的本事就好好教教上津的小子,開口閉口一腿一腿又一腿。”他一把撩開袍子,露出帶褲子的腿,大聲道:“色心衝頭了吧!這麼想看老子的腿,看!老子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披頭散發猶自驚慌的小子被他這一嗓子險些氣暈過去,捂住胸口一陣鋪天蓋地的咳嗽。吳煜孤高的仰頭哼了一聲,收了他驚天動地的美腿。蒙辰一把拎起他,“在世子你算哪門子的老子!”吳煜掙紮著,腳卻已經離了地。他身形瘦,比起蒙辰來矮了不少,當下就是再無賴也怒紅了脖頸,掙紮道:“蒙大頭!放老子下去!”“嘴賤還治不好了!”蒙辰在他頭頂上拍了一巴掌,遞到辛弈馬跟前,道:“世子爺,這就是下津吳煜,吳子胤。王爺那會帶出來的小地痞,彆看他嘴賤油滑,其實和三公子一個年紀,還嫩著呢。”瞧得出來,此人耍寶無賴樣樣精通,卻生了張堪比蕭禁的娃娃臉,若不開口,的確還嫩著呢。但這一開口“呸!”吳煜罵道:“你他娘的才是小地痞!老子是正經的孩子!”又道:“放老子下去!世子爺麵前彆想毀老子名聲!”這眾口爭鋒,可惜辛弈是個開不了口的。他將目光轉向仇德耀,眸子黑白分明,卻實實在在透了股狠勁。仇德耀心裡邊不以為然,麵上也不以為然。他實在將這個軟柿子不拿在眼裡,隻道:“論輩分世子叫我聲叔公也不過分,隻我上津如今劃分出了北陽,世子這麼叫也有失禮數,那就隻管點名道姓,我便也還是喊聲世子爺好了。”吉白樾眉骨傷痕一動,冷色道:“仇爺,兄弟敬你為老,可不是為了倚老賣老。”仇德耀道:“敬字怕還不會寫,嘴上倒叫得歡。”雙方對峙,又要吵個天翻地覆。營地獵獵夜風刮著,坡上扶著的北陽蒼狼旗皺蕩風聲,將三津裂痕看了個清楚。辛弈在馬上無聲,握住弓的手緊了緊。蒙辰一沉色,跨步將吉白樾和仇德耀阻開,道:“去帳裡說!”吉白樾尚可,可仇德耀卻不那麼容易聽話。這胡子都一截的老頭梗著脖子是要再嚷幾句,不料馬上人的弓弦錚一聲就抖亮在夜風裡,不大不小,卻實在擺明了態度。要麼進去說,要麼打到你滾。仇德耀拿眼將辛弈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眼裡才算有這個人。看他那雙眼沉色莫測,總算摸出些這軟柿子也許不再是個軟世子的滋味來。二話不說,冷哼一聲甩了袖子就往帳篷裡去。這營地也是吉白樾匆匆湊起來的,帳篷支的很大方,算是在這窮酸地也給了仇德耀一份老一輩的麵子。隻可惜仇德耀不稀罕,他如今就盯著上津的外貿生意,誰叫他分一點出去,那都是虎口奪食,得要命。吳煜就是坐下來也跟坐了個針氈似的,趴來扭去,就是停不下來。辛弈坐在最上邊,臉還是最嫩的,垂眼的時候也難瞧出這就是北陽未來掌兵人的氣魄。仇德耀越看越不是味,覺得這小子怎麼又軟趴趴的了,和他哥哥們根本是兩條路子。他心裡不舒服,自然給不出好臉,將案重重敲了敲,道:“世子既然在這了,那我也就敞開了說。上津這條商路是朝廷給的,吃得就是皇糧,打得也是為國為民的旗幟。吳煜你這個龜孫子當初可是孫子樣的好說話,沒敢在太子麵前蹦一個屁,現在見著金子了,膽也肥了!下津有六萬的北陽軍,就那麼幾個老弱病殘,你他娘的種的糧食還不夠吃?你給徐杭賣糧食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話!”辛弈聽這話也抬眼看了看吳煜,吳煜嬉皮笑臉,“所以這不是賣空了嗎。顏絕書什麼貨色,他能給我幾個好價錢?”“那你裝什麼要飯的?”仇德耀臉鐵青,“上津這次是天王老子的麵子也不會給!”這話撂著的意思也明確,就是你辛弈回來也不頂事兒,叼在嘴裡的肉甭想人家再分出來。說實在這次也的確是吳煜耍無賴,但這為什麼耍無賴,辛弈現在心裡清楚的很。蒙辰當下聽完仇德耀的話,隻開口道:“上津既然劃出了北陽的名頭,那就。”說到這他停頓許久,情感上依舊體諒不了仇德耀這個作為,乾巴巴道:“那就不算是北陽的地,護食也該的。但太子能給你這個甜頭,是因為眼下能給得起。大苑和咱們相安無事,可這天意莫測,趕明打起來了,就是傷麵子和裡子的事兒。我們和他們乾了半輩子架,你現在要兄弟給他們的生意保駕護航,這他娘不是遭恨麼。”“蒙辰,日子已經不是王爺還在那會了。”仇德耀看了眼辛弈,沉聲道:“北陽軍都被掰開了,打?誰能和大苑打?皇帝他有這個膽子嗎?你們都是忠將,就老子忘恩負義。可我手底下也有幾十萬號人要吃飯,王爺沒了,你們還他媽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