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丟魂!”“你連他麵都沒見過,怕什麼。”“沒見過也領教過。”吳煜指了指下邊上津的帳篷,“這不就是教訓嗎?大神鬥法,臭魚爛蝦都跑不掉。若沒有閻王默示,我哪敢和仇德耀叫板?硬碰是你和蒙辰的本事,我身子嬌弱,和莽夫鬥不到一起。況且這次太子先得了甜頭,這苦頭不就跟著來了嗎?他推北尚令那點心思你我誰不明白,可咱明白也沒人奈得了他啊。就說世子,若沒閻王保著,彆說大理寺,就在秦王那會就該遭殃了。”這人嘴皮子飛快,話都不好聽,卻都是句句實在。吳煜又道:“我隻不明白一點。”“放!”“他和咱無緣無故,卻數次幫了大忙。這世上有餡餅是白掉的麼?世子此次如果順利回來了,那他手底下可謂有了能和皇帝打架的底氣。”吳煜撇嘴,“北陽軍威武嘛,打不過也能靠唾沫星子淹死那些地方府兵。”吉白樾丟了野花,“操淡的心。”“你也奇怪得很。”吳煜背手在他一邊打轉,“這事明明白白寫著不對勁三個字,你還當看不見似的。我猜這閻王和咱關係不小。”“操淡的心還這麼敏銳。”吉白樾淡聲:“沒讓你做偵查真是委屈了。”“謬讚謬讚,在下也隻是鼻子靈敏那麼一點點。”吳煜厚顏無恥的收了這不像稱讚的稱讚,道:“我這個人從來不愛說實話,遇事全憑瞎猜。我再猜,這閻王和大公子沒什麼交情是真的,但和二公子怕就不一定了。”這狗似的嗅覺全用在分析上了。吉白樾既嫌棄吳煜嘴貧人賤,又不得不佩服一道。辛靖說此人智謀無雙,也不是空口無憑。“咱二公子不一般啊。”吳煜猥瑣的磨著下巴,“文能震翰林,武能製公子。我從前就一直覺得他能拿得住大公子,就已經很不一般了。”“嘴賤!”吉白樾作勢踹他一腳,皺眉道:“說什麼呢!”“實話啊。”吳煜拍拍灰晃著腦袋道:“這事說說怎麼了,誰敢說不成?咱當初瞞著殿下,殿下就什麼都不知道嗎?那是他兒子們,心裡揣了什麼心思殿下他清清楚楚。不然二公子跑去山陰乾什麼?是北陽教不了麼。”“吳煜!”吉白樾這是真起了怒色。吳煜閉了嘴,也收了嬉皮笑臉。兩個人站在夜色裡,任由風吹。野草簌簌的隨風搖晃,底下的營地也多了靜謐。到底還是吳煜沒忍住,他道。“我沒貶低的意思。”說著給了自己狠狠一巴掌,“就是嘴賤。”那薄麵皮的猥瑣書生登時紅了半張臉,他道:“我心裡憋著,你心裡也憋著,整個北陽軍心裡都憋著。除了咱們自個,誰也說不得。”當年辛敬甚少來軍中,可哪次不是他來一次,辛靖就趕著空也要陪到走為止。看不清的說兄弟情深,看得清誰也不敢屁話。上邊壓著燕王,他們這些親信都是頂著被鞭罰的壓力閉口不提,心裡既心疼燕王,也心疼公子。這事能解嗎?斷袖算個屁,但斷到血脈上,他們說再多都算個屁。若是大家高高興興全活了,那這些事也都算個屁......可是沒有。他們對燕王的愧,對公子的疼,對北陽軍的諾,對自己的誓。全部,沒有了。不止吳煜,替辛靖拾遺體的時候吉白樾也會徹夜徹夜的想。如果辛敬沒死,辛靖是不是就能更穩住戰況,不那麼一頭窮追一心求死的樣子?可是辛敬還是死在了最前頭,辛靖看著他兄弟父母都倒下了,平王和皇帝牽著他的北陽軍,整個北陽既在需要他,又在無形中鞭打著他。說不定他也會在血濺滿手的時候想,如果他克製住自己,沒逾越過那道倫理的線,父親是不是會撐得更久。可是這些如果都沒有開始,就已經成了落塵。“不會就這樣結束。”吉白樾啞聲,他對吳煜動了動嘴角,“我們還有世子。”吳煜乾笑了笑,“世子嗎,希望吧。”這低潮的氣氛還沒散儘,底下上津的帳簾一掀,喧雜起來。“這老狗又怎麼了。”吳煜揉著自己的臉,“我這都準備睡覺了,他偏鬨起來了。好歹等我睡著了再說。”“那他挑的好時候。”吉白樾轉身往下走,“誰不知道你睡著了鬼都叫不醒。”“這麼說就有辱斯文了。”吳煜跟著下去,又閒扯一番不提。仇德耀是個獨眼龍,他一隻眼據他自己說是為燕王擋獅子被抓瞎的,為此當年也沒少在辛靖兄弟幾個麵前擺譜拿大。最討厭的是辛笠,因為這小子鬼心思最多,人也機靈最滑手,沒少下絆子給他。今夜他鬨,是因為聽說朝廷派人來了。太子沒給他音信,但他猜測多半不是自己人。得在人到前讓下津低個頭,他也好下台階。吉白樾推開人群,道:“仇爺是睡不好嗎。”“這天燥床硬,仇爺爺睡不好不是常態嗎。”吳煜在後邊笑道:“那可是上津大戶,從來都睡的是白玉軟榻,稀罕這爛地方?是不是啊,仇爺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嘴巴抹蜜心裡插刀。”仇德耀冷笑,“要真想叫聲爺爺,就過來三叩九拜,端端正正說聲爺爺對不住,小的吳煜就是嘴賤人欠。”“呦。”吳煜笑開了,“那我就給仇爺爺跪一個。”說著砰一聲還真跪在仇德耀身前,仰頭梗著脖子大聲道:“吳爺爺對不住!小的仇德耀就是嘴賤人欠不是個東西!”下津登時大笑起來,仇德耀罵聲給他一腳。吳煜一個機靈的翻開,在地上無賴道:“怎麼了?嫌爺爺叫的不大聲?那我再給您來一次啊。”“你這個潑皮無賴!”“那是了。”吳煜起身拍了灰,笑道:“我還就是個潑皮無賴。這人活著嘛,就是要坦蕩自身,我是無賴我愉悅,仇爺是什麼東西?也說來給我聽聽唄。”下津湊了一群,跟著嚷道:“仇爺是什麼東西!仇爺可是好東西!”仇德耀麵色鐵青,上津多為大族,這種罵街自是做的不如他們好。“砍死這個潑皮貨!”仇德耀咬牙恨齒,“算老子頭上。”“照這來。”吳煜指著脖頸,笑道:“使勁的砍,今晚砍不死明早爺爺就罵死你!”說罷見刀刀撲來,頭也不回的就鑽到吉白樾身後,“問候他老娘!還真砍!老子還是下津執守呢!”“你挑釁的時候可不是這慫樣。”吉白樾上前一步,斥道:“同出北陽,收刀!”“你彆裝樣!”仇德耀已經氣衝了頭,衝出來扯著吉白樾的衣領就罵道:“你小子就會在一邊看戲,誰不知道你和這潑皮是一起的?”“仇爺。”吉白樾穩如泰山,“咱們都是兄弟。”“我跟著殿下的時候你們還包著尿布呢!扯個蛋的兄弟。”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