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過去了一個呼吸,也許棋盤之內已經過去了百年。萬古棋盤之內,與外界脫離了聯係。就好像顧恒生前往到了過去的歲月,與過去的蓋世人傑論道。顧恒生慢慢的可以承受住飛軒大帝的道韻之法,甚至可以捕捉到飛軒大帝的本源之秘,發揮出不弱於飛軒大帝的掌術神通。“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顧恒生沒有喜悅,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平淡如常。千百招交鋒,顧恒生弄清楚了飛軒大帝的道,一眼便可看破虛妄,破解飛軒大帝的神通。當飛軒大帝的一掌落下之時,顧恒生輕描淡寫的彈指一點,便將其恐怖的神威驅散了,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接下來你所要走的路,可沒有那麼簡單。”飛軒大帝停手了,自愧不如。顧恒生與飛軒大帝對視著,沉默不語。飛軒大帝親眼見證了顧恒生的悟道天賦,驚為天人。可惜的是,飛軒大帝早已亡故,這隻是他遺留於歲月中的一抹痕跡,沒法存世。顧恒生看著正在消散的飛軒大帝,對其深深的鞠了一躬,以表敬意。當飛軒大帝徹底的湮滅以後,顧恒生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是緊繃著心神。因為接下來顧恒生要麵對的萬古人傑,可就不像飛軒大帝會放水了。此刻,柳長生和青帝以自身道法坐鎮一方,穩住了萬古棋局之勢,為顧恒生爭取時機。隻不過,憑借他們兩人的本事,隻能暫時扛得住壓力。如果時間長了,他們肯定會被棋局吞噬,最終淪為過去的虛影,身死道消。外界,諸葛昊空對著棋局之內的某個角落輕輕一點,一顆白子落下,將棋局之上的迷霧驅散了一些。同一時間,太古仙庭之主也隨意落子,將萬古棋局的進程推到了另外一個**。顧恒生仿佛就是那一顆亂了萬古之局的白子,四麵八方皆被黑色的棋子給圍住了,隨時都可能會被吞沒成虛無。“你很強。”“吾等皆已隕落,卻依舊逃不脫世界的掌控,淪為了一顆棋子。”“即便身為棋子,能夠與這等妖孽論道一戰,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忽然,棋局之上出現了一道道虛影,將顧恒生給包圍住了。放眼望去,這些虛影的周身都彌漫著恐怖的道韻力量,皆是將某種道法修煉到了極高的層次,這才有資格入局一戰。“諸君,請出手吧!”顧恒生身為擾亂萬古的變數,自然是不為大道所容。入了棋局,過去的人傑皆會成為顧恒生的對手,竭儘全力的將顧恒生永遠的留在這裡。顧恒生雖受了傷,但沒有退避,麵對萬古人傑依舊保持著風輕雲淡的姿態。“吾等彆無選擇,請君見諒。”足有數十道虛影現身,他們生前必定是鎮壓一個時代的絕世人傑。如今,過去的歲月痕跡再現,讓他們可以重現輝煌之景。有人手執長戟,有人輕揮羽扇,還有人則是腳踩金輪。三千大道,悟得其一便可青史留名,震懾萬古。“能與諸君一戰,乃是我之榮幸。”顧恒生這些年一直在研究其餘的大道之路,多少有一些收獲和基礎,不會被眼前的陣仗而嚇得手足無措。放眼一望,顧恒生認出了絕大多數的萬古人傑,古籍之中皆有記載。隻是,當顧恒生落到了一道虛影之上時,微微一怔。那道虛影若隱若現,身著樸素無華的灰色布衣,微微淩亂的頭發用一根破布給紮住了。並且,他的後背綁著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刀,而且還是沒有開鋒的刀,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殺傷力。“敢問閣下是何人?”顧恒生將目光落到了此人的身上,同時給自己換上了一件白色的長衫,直接問道。男子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一雙深黑色的眼眸與顧恒生對視著,聲音尤為的沙啞:“過去的時代,世人稱我為——背刀人。”咚隆!顧恒生的麵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內心一驚:“背刀客!”如果顧恒生沒有猜錯的話,眼前的這個灰衣男子便是背刀客的鼻祖。直到今日,第一任背刀客是何人,顧恒生絲毫不知,而且連現任的背刀一脈之人也不了解。真正知曉背刀客來曆的人,絕對不超過一掌之數。仙庭之主算得上一位,諸葛昊空同樣也算。也許,柳長生曾逆流歲月長河,也曾窺探到了背刀客的過去。第一任背刀客,絕非簡單之輩。要知道,背刀客能夠傳承了無數年而不朽,定有其深意。顧恒生對背刀客的了解其實很片麵,隻清楚背刀一脈背的不是刀,而是一個信念。與顧恒生同時代的妖孽人物,刀皇許問天,便是加入了背刀客,成為了背刀一脈的主刀人。數千年前,許問天欲要打破背刀一脈的宿命,登天證道。但是,許問天失敗了。如果不是因為承載了背刀客的宿命,以許問天的妖孽天賦,絕對可以證道。同輩爭鋒,當年許問天被譽為年輕一輩第一人。“晚輩顧恒生,願領教諸位的道。”顧恒生隻是愣了一下,便恢複了平靜。數十位萬古人傑,同一時間出手,將顧恒生所處的虛空封鎖住了。一道道可怕的神通從四麵八方而來,瞬間淹沒了顧恒生。隻見顧恒生臨危不亂,遊刃有餘的應付麵前的困境。背刀人拔出了自己背後的長刀,朝著顧恒生隔空斬去。嘭——刀芒閃過,棋局動蕩。顧恒生下意識的一擋,身上出現了一道血淋淋的刀痕,觸目驚心。“極致的刀意。”顧恒生伸手觸摸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手指被殘餘的刀意給劃破了。背刀客的始祖,果真不同凡響。顧恒生遊走於生與死的界限之中,與萬古諸雄論道,幸甚至哉。大世中州,諸葛昊空抬眼望向了仙界的大門,眉宇間閃過一絲凝重。柳長生和青帝雖然足夠強,但還遠遠影響不了棋局之勢。一旦拖延下去,柳長生和青帝必將永遠沉淪於棋局之內,無法活著走出來。諸葛昊空已然超脫,一縷神念可隔開仙界的法則,直接深入到仙界的某個角落。仙界的一方星辰,四周布下了結界禁製。諸葛昊空的這一道神念落到了星辰之外,傳音道:“小師妹,我這樣稱呼你不知可否?”隨著諸葛昊空的聲音落下,結界禁製瞬間打開了一個缺口,一道聲音傳來:“自然可以,師兄。”仙界之人,便是原來的冥府之主,後來成為了浮生墓的十先生,夜映雪。夜映雪本來是閉死關不出,忽然聽到了諸葛昊空的聲音,最終還是決定回一句話。“這一次前來,師兄需要借你一道化身。”諸葛昊空說明了來意。“為何?”夜映雪問道。諸葛昊空直言不諱,沒有隱瞞:“為了北宮昕。”聞言,夜映雪直接沉默住了。良久以後,夜映雪才答應道:“好。”話音一落,夜映雪逼出了體內的一滴精血,化為了一道化身。諸葛昊空沒有多言,便帶著夜映雪的這一道化身離開了仙界。諸葛昊空一念打開了歲月長河,很快便尋找到了自己所要去的地方。過去的歲月之中,一座破亂的庭院內。諸葛昊空看到了正在池塘裡麵抓魚的小男孩,麵帶微笑。“你是誰?”小男孩看著諸葛昊空,好奇的問道。小男孩有一種錯覺,總覺得自己曾經在哪裡見到過諸葛昊空,很是熟悉,卻又很奇怪的認不出諸葛昊空的身份。“你問我是誰,那麼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諸葛昊空回問道。“我自己?”小男孩聽不懂,滿臉疑惑。此時,諸葛昊空的身後出現了一道旋渦,夜映雪的化身慢慢的走了出來。“阿姐,你不是出去買布料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小男孩看著突然出現的夜映雪,欣喜若狂。聽到久違的一聲“阿姐”,夜映雪的嬌軀輕輕一顫,差點兒繃不住了。“嗯。”夜映雪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用儘全力的點了點頭。“阿姐,你不是說要給我做新衣裳嗎?我可是等了好久了。”小男孩看著自己穿著的破爛衣服,甚是期待和滿足。夜映雪看著小男孩的模樣,心頭刺痛,嘴唇不停的顫抖著。而後,夜映雪走到了小男孩的麵前,翻手取出了一件新衣裳,親自給小男孩穿上了。“阿姐,這衣服的布料這麼好,咱們還是退了吧!”小男孩觸摸了一下自己的新衣服,很是心疼,不舍得穿。“沒事,以後隻要你想,阿姐都給你買。”夜映雪為了說出這句話,足足橫跨了上百萬年的歲月。那時候的她,將一切都獻祭給了冥府,唯有此時才可以真正做回自己。“還是算了,咱們得省吃儉用,以後要花錢的地方還多呢。”小男孩起初很高興,很快便做出了肉疼的姿態,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