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血色迷霧 保羅·霍爾特 3218 字 2個月前

晚上八點三十分。伯敦住宅的大廳裡鴉雀無聲。我來到門檻處,止住腳步,迅速掃視著上校的這塊神秘之地:覆蓋著巨大的橡木護壁板和茶色壁紙的牆上,懸掛著令人難忘的獵物、刀劍,火器、姿態奇特的印度人的小雕像。精美的虎皮鋪在壁爐、長沙發和扶手椅上。橘黃色的絲綢簾子遮住了書櫃內的藏書,隻是在中間有大部頭書籍燙金的飾邊透射出的微光。在油燈的柔光中,這一切都構成了眼前這和諧的整體。上校滿意地追隨著我的目光,說:“你好像很喜歡那些書,警官。找一天我拿給你看看。這是裡德先生在婚姻遭到不幸時帶回村子的。他是優秀的手藝人,書是他精裝起來的。”我感激地點點頭,同時注意著在座的人。傲慢的羅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她身穿裝飾著花邊的藍色連衣裙。頭發盤成了濃密的疏蘇,垂在脖頸上,赤褐色的光澤被連衣裙襯托出來。盧克身著鑲邊黑色男禮服、內襯絲織背心,手戴金鏈表、褲子筆挺、靴子鋥亮。他高傲而蔑視地看著我。他那居高臨下的姿態和貼在腦殼上的油光發亮的棕發從未贏得過我好感。他旁邊有一個空位子。西莉亞·福賽特麵色紅潤,頭發烏黑,雖已過六十,卻風韻猶存。這位老女人嚴謹慎重、和藹可親,似乎嘗遍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她坐在科拉和內利之間的扶手椅上,笑容可掬。見到孩子們,她滿心歡喜。內利身形優美,一張娃娃臉點綴著雀斑。她目光分散,一副萬念俱灰的神態。然而那時她卻是一個活潑的少女,一笑就露出兩個動人的酒窩。我扶著的那扇門擋住了客廳的一部分。正當我尋思著埃莉諾在哪裡的時候,上校抓住我的胳膊,關上門,準備把我引見給大家。埃莉諾剛剛點上放在一個做工精細的印度箱子上的最後一盞燈。她挑高火苗,她的體形在燭燈的暗影中顯露出來。她沉著地轉過身,在一把長沙發椅上坐下。在燙金的木製鏡框中,理查德·莫爾斯當在注視著找們。上校的聲音:“這就是九年前遇害的我兄弟理查德。”隻能聽見人的呼吸聲。畫像展示著理查德·莫爾斯當那雄健的肩膀,與眾不同的老人胡須和嵌在臉上的溫和與慈善。上校讓我坐在壁爐邊的一把扶手椅上,自己坐在了另一邊,然後打破了沉默:“我向大家介紹倫敦警察廳的悉尼·邁爾斯先生,他願意利用部分假期時間幫助我澄清理查德被殺一案。時隔九年,為什麼現在調查,因為我們掌握了新的線索,可以從新的角度看待此案——鑒於有不言自明的原因,這些新線索我們不打算公開。”在座的人似乎沒有人不相信他的話,都靜靜地聽著。“我補充一點,”上校恭敬地看了我一眼,打了一個讚賞的手勢說,“邁爾斯警官是偵破疑難案例的專家。”我擺出一副符合時宜的姿態,避免去看科拉,因為我很難保持嚴肅。“有新線索,鑒於不言自明的原因,你們不打算公開,”盧克·斯特蘭奇不懷好意地說,“恐怕沒有證據。”我麵無表情,緊盯了他一會兒,那目光直勾勾的,讓他不安。“我們不想讓凶手知道。”我一板一眼地說,懷疑地看了看大家。我開始喜歡起邁爾斯警官這個角色了。然而,儘管這個角色有助於我達到目的,但切不可弄巧成拙。盧克可能有疑心而向倫敦警察廳問詢的。“理查德就是在這幢房裡被人卑鄙地殺害了,就在我們頭頂上,”上校指了指天花板,一本正經地說道,“九年了。與我們打交道的是一個異乎尋常、手段高明的罪犯,我想搞清他殺人的方法。我們的調查將從這裡開始。這點搞清了,嫌疑者的範圍自然會大大縮小。我甚至可以說,罪犯很有可能並沒有自然死亡。”他的眼睛閃著不安的光芒。他是打算親自報複還是要把罪犯送上絞架?他好像被一種複仇的可怕願望左右著。儘管這種願望是合理的,但這種念頭的頑固卻讓我吃驚。他的行為就好像是謀殺剛剛發生過幾天,痛楚和積怨支配了他的神經。理查德·莫爾斯當的音容笑貌突然縈繞在我的腦際。他有著魁梧的身材——一米八以上——膀大腰粗使腿顯得短了一些。經他精心保養的黑胡須飄至胸前。然而,這咄咄逼人的男子氣被他那令人愉快的舉止、平靜的臉龐、熱情的微笑、親善的目光和近乎天真的坦率衝淡了。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裡,他變得越來越慷慨,毫不猶豫地資助那些窮困潦倒的人們。這使他贏得了布萊克菲爾德的人們的尊敬,可以說,他是村裡的聖人。另外,他對孩子們和年輕人無不體貼入微、和藹可親,就像他們的父親。他經常組織晚會、林中遠足,還幫助羅斯的那些求學有困難的同伴。然而,竟然有人剝奪了他的生命!上校隨手從茶幾上拿起一個鑲著紅邊的信封,抽出幾頁,扶了扶眼鏡,說:“我想你們還記得那個房間的布置,因為有過幾次調整,所以不必去現場了。我那時畫的一張草圖可以幫你們回憶。”我接過上校遞過來的紙條。為了清楚起見,我將草圖複製了一份,附在這裡。附圖主樓梯連著一條將二層一分為二的走廊的中部。走廊的右端,一條螺旋式橫梯通向傭人們居住的複斜式屋頂。出事的房間位於住宅的右部,因而正對著螺旋式樓梯,它有兩道門連著走廊。房間有三扇窗戶,兩扇正對著門,另一扇在右側。左側的門旁邊有一個壁爐,壁爐四周是一個牆內書架。一個拉簾將房間以二比一的比例分成兩部分。較大的一邊除了牆內書架和壁爐之外,還有桌子,寫字台、兩把扶手椅和幾把小椅子,另一邊有衣櫥,矮桌、三折的屏風和放在靠走廊一邊牆角的綠色花卉。自然,這種獨特的布置是理查德為了變魔術而準備的。我站起來,將草圖交給女管家。她甚至沒瞧上一眼,就立即傳給了盧克,然後又恢複了刻板的姿態。奇怪的女人,一身黑服,黑發盤成一個結實的發網,襯托著雖嚴肅卻美麗的麵容。歲月光陰的流逝還沒有剝奪她的美麗。她表情冷漠,而手指卻機械地玩弄著用交叉的兩根帶子懸掛在胸前的小銀表,顯然她很緊張。所有的人看完了草圖後,上校又說:“在我關於這個案子的筆記中,我詳細地記錄了當時每個人的情況,”他眉頭緊鎖,巡視了一下,又接著說,“1878年7月羅斯的生日那天。在傳統中飯之後,理查德準備為客人們表演一個精彩的節目。我們知道,他要變魔術,出一個幽靈,沒彆的,儘管在他箱子裡發現了幾件道具。兩點三十分,邁克爾和兩個同伴開始做射箭練習。一刻鐘後,羅斯、科拉、內利還有七個其他的姑娘——我看現在不必一一舉她們為名字——走進了理查德布置的房間。我的好侄女,你來說吧。科拉和內利,如果有必要,你們可以隨時插言。”羅斯用手指支撐著額頭,閉著眼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對,我想起來了。我們是從靠近書架的門進去的。另一扇門也絕對是封閉的。除了移了位的家具之外,我的注意力立即被那個絲絨大拉簾吸引過去了,它遮住了房間的另一半。但畢竟我們預料到會是這樣。自然,我們好奇地到處搜尋。屏風讓我們很詫異,但更讓我們詫異的是緊裡那扇用三塊木板橫著釘死的門。實際上,隻有衣櫥可以藏人,但裡麵沒有人。衣櫥和花卉之間的窗戶是敞開的,我們望了一眼,看到了正在射箭的邁克爾、比爾和斯垃利,但我們沒有去叫他們。另兩扇窗戶關閉著。對,我想該說的我都說了。”“好,”上校說,“三點差五分,即十分鐘後,理查德走了進來。”“他做的第一件事,”羅斯繼續說,“就是插上了門閂。然後,他給我們看了那扇釘得死死的門,向我們證明木板是絕對卸不掉的。有人敲另一扇門。‘幽靈來了。’我父親笑著說。我們過去開門:是福賽特小姐。”“我應該詳細說一下,”那位動人的老婦人說道,“我是按照理查德·莫爾斯當先生的要求準時上樓的。羅斯,請你讓我接著你的話繼續說。莫爾斯當先生要求我坐在門前的一把椅子上監督他。他繼而一邊上門閂,一邊說他很抱歉不能讓我坐一把舒適的扶手椅,因為扶手椅太大太深,坐在裡麵無法有效地進行監督。然後,他拉上了窗簾,也就是書架旁邊的那扇窗戶。屋子於是暗了下來。窗簾周圍透進來一絲微光;固定在天花板大梁上的滑動木杆吊著大遮簾,它的上部也透進來一些光。”“你的記憶很好,福賽特小姐,”上校稱讚道,他顯然對調查的趨勢感到滿意,“必須搞清,分成兩片的拉簾能像劇場的帷幕一樣拉開。我們接著聽你說,福賽特小姐。”“然後他叫姑娘們都就座……不,他是讓她們一一按照指定的座位去坐的。有四個坐在桌子邊上,還有四個坐在她們緊前麵的椅子上,剩下兩個坐在扶手椅裡。”“我坐在窗戶旁邊的扶手椅裡。”內利插言道。“我是在門邊的另一把扶手椅裡,”科拉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羅斯坐在桌子上,對嗎?”羅斯點頭同意。女教師目光渙散,像是又在經曆當時的情景。“我記得很清楚,你們很不安,很興奮,還能聽到咯咯的竊笑。莫爾斯當先生分開兩片簾子,拉至牆邊。他拿來屏風,折疊、翻轉,再放好。然後,他走到衣櫥前,將它大敞開,裡麵是空的。”“爸爸是為了向我們證明裡麵再沒彆人了,但這一點我們在搜查時已經證實了。”“他的衣著很古怪,”科拉回憶著,“一身對他不合適的中世紀裝束。他穿著緊身男褲,緊身上衣,戴一頂亨利八世時期流行的帽子。從整體看,滑稽可笑。他帶來了一隻小型手提箱,放在窗前的矮桌上,”科拉的眼神黯淡下來,“他在重新拉上簾子之前,說道:‘孩子們,過一會兒,你們會看到有一個幽靈出現!’”“他在說這些話時,一定是下午三點,”上校說,“這也是他最後的話了。現在,我想有必要看看在伯敦住宅內的其他人在乾什麼。先說我,我承認我沒有特彆的不在現場的證明,當時我正在大門附近修剪玫瑰。調查時,邁克爾和他兩個朋友都說在撿箭時他們曾兩次看到過我。”埃莉諾不再緘默了:“這時,我正在餐廳裡擺十幾個人的餐桌。上校,必須告訴你,儘管羅斯的生日使家務增多了,但理查德先生還是準了傭人們一天的假,當然內利除外。我在乾活,所以不在現場。這時,安傑拉·賴特小姐在廚房裡做完了麵包片,”女管家極端蔑視地說出了這最後一句話,“請邁爾斯警官注意,廚房的門出去就是螺旋梯,螺旋梯又經過二層樓通向屋頂。”她的語氣清楚地暴露了她的內心。沉默。隨即,注意力集中在了盧克身上。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之前,莫爾斯當先生叫我修理一下房後的小木橋。出事時,誰都能聽見我的榔頭聲。我不在現場,這是不可懷疑的。”“很好,”上校說著,雙臂交叉靠在了椅背上,“我們來看看犯罪現場。”“簾子又重新拉上,”羅斯先開口說,“房間又處於半黑狀態。我們等待著,眼睛盯著拉簾。傳來了騷動的聲音,一種沙沙聲,一聲沉悶的叫喊,倒地的聲音……更像是塌陷的聲音,還有其他無法描述、難以察覺的動靜……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你明白,我們此時都在期待著奇跡的出現。幾分鐘過去了,再沒有動靜。我突然感到味不對,就喊爸爸。沒有回答。這時,有人敲門。我突然站起來,不是去開門,而是要看著房間的另一邊出了什麼事。我拉開簾子,往前走了幾步,大叫起來。其他姑娘們立即圍了過來:爸爸趴在衣櫥和矮桌之間的地上。”“這時,”女教師插嘴道,“我打開門,因為有人在不斷地敲門。我把埃莉諾小姐讓進來,隨後把門重新關上,插上門閂。這最後一個動作是出自本能的,沒有任何目的。”“我立即意識到在我走進房間時發生了怪事,”女管家以特有的冷靜與自信說,“掛簾微開著,我走過去,看到姑娘們圍著莫爾斯當先生。過了一會兒,我們覺得他死了……他背上有傷……我摸他的脈搏……他的確死了。姑娘們驚恐萬狀,你一言我一語地向我講述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我們看了每一個角落……然後我來到窗前,問那三個小夥子。他們說沒人爬牆。他們上了樓,邁克爾看到父親,受到巨大的刺激,於是就躲了起來。他慌亂不堪。”有關邁克爾、他兩個同伴和他們的證詞等情況,下麵的討論與科拉在前一天晚上向我敘述的相差無幾。“……不要忘了,邁克爾意外射出的那支箭已是強弩之末——比爾和斯坦利已經證實——不可能致人於死地。至於箭為什麼掉到了樓下牆根處,我看很明顯,理直德拉上簾子後,箭飛進了房間,地毯減弱了它落地的聲音。他怎麼做?很簡單,他撿起來,從窗戶扔了出去。我不理解警察為什麼要在這支箭上花那麼多時間,”上校大聲說,“很好,我們觸及要點了。當理查德重新拉上簾子,在這邊肯定隻有他一個人。”“對,另一邊就是福賽特、姑娘們和我自己,”羅斯說,“我要補充一點,我們坐下來後,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拉簾。”科拉,內利和福賽特小姐默不作聲地表示同意。“好,”上校說,“現在我們來運用排除法。凶手不會從理查德封死的那扇門進來。絕對不可能,警方已經證實。他隻能從那扇敞開的窗戶進來,若從這一扇進來,這意味著他得到了理查德的合作。這一假設並非荒謬,我們以後再說。然後,凶手還必須出去。他會不會在姑娘們發現屍體時從簾子的一側溜走了?”“絕對不可能,”福賽特小姐說,“我會看到的,我坐在椅子上沒動。發現屍體後,又檢查了一遍房間,窗簾全被拉開,很亮。彆忘了,門閂是在小夥子們上來後才打開的。隻有我們。可凶手已經逃了。”“那麼問題還是在兩扇窗戶上。如果他是從關著的那扇窗戶逃跑的,說明這裡麵一定有合作關係。你明白我的意思……房間裡有人不引人注目地關上了微開的窗戶。”“也不可能,”羅斯臉色蒼白,結結巴巴地說,“發現屍體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那扇窗戶,是關上的,你也許會奇怪,在當時的情況下,我怎麼還會注意這種細節。但事情就是這樣,我注意了。”令人痛苦、憋悶的沉默籠罩著恐懼和難以忍受的猜疑,事實上,如果設想繼凶手之後重新關上窗戶的人就是羅斯自己,那並不是沒有道理。內利替羅斯說話了:“斯特蘭奇太太不可能殺人。她拉開簾子,進去,向前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大叫了一聲。我們立即圍了上去。”“對,”科拉迎合道,“我們一直看著她。”上校的臉鬆弛下來,內利的話便他如釋重負。當事人們一直看著她,這個事實使他避免了一個可怕的假設: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就是凶手。他點上煙鬥,又說:“再說說理查德放在矮桌上的那隻手提箱。裡麵有:兩條裹布——就叫幽靈服吧——一長卷黑紙,上麵畫著一個骷髏,一大塊白色畫布,一個黑緞子小麵罩,一條皮帶,六條頭巾。我們知道,理查德是想玩一個魔術,出一個幽靈,哄騙我們。在我看來,那兩條裹布的存在完全證實了這一假設。為了做到這一點,理光德需要一個助手,而這個神秘的助手很可能就是凶手。我認為如果我們能搞清楚理查德準備的魔術到底是什麼,我們就會很快解開這個謎。我看警方在這個問題上的調查沒有深度。請大家注意這樣一個事實,凶器是一把做工精細,極其鋒利的印度匕首,那是我個人的收藏物。法醫說得很明確,無論是誰,即使是一個孱弱的姑娘,也能用它致人於死地。還要注意,隻有熟悉這幢房子的人才能拿到凶器。“說了這麼多,我看我們可以同意以下幾點:一、理查德為了變戲法,找了一個助手;二、助手和凶手是一個人;三、凶手是我們熟悉的人;四、凶手是從那兩扇窗戶中的一扇進來的;五、他又從敞開的窗戶溜走了。“最後兩點我們應特彆注意。根據射箭者的證詞,凶手隻能在五、六秒鐘內進出房間,調查表明牆壁和屋頂都沒有留下痕跡。所以我認為,凶手並非是從敞開的窗戶進來的。而是從衝著房後的那扇。那兒沒有人看著,並且肯定有理查德的幫助。凶手等在牆根下,直到理查德打開窗戶,垂下繩子。我兄弟用胳膊拽住繩子,讓他爬上來,像孩子的遊戲。他進了房間,身後未留下痕跡。”我讚賞地看著他:“您的推理太精彩了。實際上,很可能……”“不要過早樂觀,”上校打斷我的話,“還有一個出去的問題。他如何能在五秒鐘內出去,且保證不被人看見?跳下去的假設已被排除,離地麵有五米,邁克爾和同伴們不會聽不到落地的聲音,警察已實際試過。另外,這一跳不可避免地會在花壇、礫石小路和草坪上留下痕跡,但沒有。那又是怎麼回事呢?問題就在這裡……”丹尼爾·莫爾斯當上校在說最後一句話時語調很特彆,好像是為了讓我們更深刻地理解問題的複雜性,進一步思考。他若有所思,眼光追隨著飄上天花板的嫋嫋煙霧。埃莉諾·布樂夫絲打破沉默,平淡地說:“上校,你好像忘了,警察曾一度認為犯罪從那扇堵死的門開始的,我們記得,門下有一條一點五厘米的縫。彆忘了,我上樓去和姑娘們一塊看表演,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這時也正是出事時的前一會兒,我隱約看見螺旋梯上有人形晃動。”“所以,你就敲了門?”我突然問。“不,我在走廊中間。我剛剛邁上最後一級台階,說不準是男是女。儘管……總之,我看那個影子好像很單薄……也許是一個姑娘……”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