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你在這裡等一會。”李洪如拉住了跟在南宮浩身後的何小雲。何小雲不怎麼樂意李洪如的安排：“不是吧隊長，你讓我在這等著？”李洪如白了眼不樂意的何小雲：“工地宿舍裡麵都是漢子，平時這裡也沒旁人進來，更何況已經下班了，隻穿條內褲去洗澡的都有，你回避一下。”“這有什麼好回避的……”何小雲還是有些不滿的嘟囔。“你讓他們回避一下行了吧？”李洪如歎了口氣，每次和何小雲對話，他都要頭疼。“行行行。”何小雲注意到李洪如的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也沒有再堅持了，每次麵對這個“悶葫蘆”隊長，她的性子總會有些許收斂。領著南宮浩停在一棟集裝箱宿舍門前，大叔敲了下門，開口：“六叔，有人找你。”“進來，進來。”宿舍裡麵有個略顯老態的聲音。大叔推門進去，南宮浩跟著進去，隻見一個約六十歲的漢子坐在矮桌子前喝酒，桌子上有一碟花生米和一碟涼菜。“三子吃過了沒？過來添兩杯。”六叔笑著吃了粒花生米。“我早吃過了，六叔，這位是警局裡麵來了解一些情況的，你看要不要聊聊？”六叔砸吧了一下嘴，他記得上次過來的警員裡麵，沒有南宮浩的身影：“警方真辛苦呀，這麼晚還出來工作……對了，這位警官就一個人過來的？”“還有我。”李洪如從外麵趕了過來，他將自己的證件遞給了六叔：“晚上加班，也就那麼幾個人，哪能全都來。”六叔看了眼李洪如遞過來的證件，從質感來看，不像是假的證件：“你們都是讀書人，考慮得自然更妥善，但是確實沒有再過來一趟的必要，那天那麼多人一起詢問，也沒人看到什麼可疑人員呀，畢竟中午下工，誰有遠眺封路口的習慣呀。”雖然南宮浩沒有發現六叔有抽煙的習慣，但他還是將手中的煙遞了根過去：“我們現在想了解一下，你帶來的這些人，有誰有過案底嗎？”“嗤。”六叔的神色有些不屑，連遞過來的煙都不願意接了：“都是鄉裡鄉親的，不說知根知底，大致的情況也都有所耳聞。能犯下案底在鄉裡那還不早就人儘皆知了，我們也根本不敢帶出來，否則在外麵犯了事，回不去了，家裡人還不把我這老皮給剝了。”“是我小人了。”南宮浩笑著套近乎，他甚至學習六叔帶著方言的話調：“這帶人出來，自然要帶人回去，又怎麼會帶著案底的人呢？對了，六叔，這裡全都是鄉親嗎？”在六叔看來，南宮浩可是有身份的人，對方都認了錯，自己可不能繼續擺臉色，他將後者遞著還沒收回去的煙給接到手：“是說散客嗎？”雖然工地上大多是一起出來務工的，但是總有人零星的過來找工，如果兩方都談妥了，那自然是留下乾著的。“對，散客，這幾天有散客走嗎？”南宮浩撚滅了煙頭，點頭追問。六叔搖搖頭：“走倒是沒人走，畢竟過來乾活都是壓身份證的，如果有人走了，會來拿身份證的。”南宮浩沒有停頓，繼續發問：“那有缺工嗎？”“雖然身份證壓在我這裡，但是審核工時，那是領班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六叔同樣不知道。三子大叔倒是想起了什麼：“我們組倒是有個人這兩天沒來，不知道他算不算？”“多大？”南宮浩連忙追問。“具體年齡不清楚，大約和我差不多的年齡，三十出頭不到四十。”一樣勤奮的三子大叔，對於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家夥沒什麼好感，自然也沒什麼印象。相對於三子大叔的不上心，南宮浩則眼神都變得銳利了：“大叔，知道他的名字嗎？”“啊？好像叫弓偉。”“六叔麻煩找一下這個人的身份證。”南宮浩感覺自己和真相越來越近了。六叔也沒有推辭，剛才的證件既然是真貨，那麼麵前這兩人的身份應該沒有問題。他翻出一個鐵箱子，然後用係在腰上的鑰匙打開了箱子，找了一會兒，便找到了弓偉的身份證：“雖然你們身份沒有問題，但是不開聲明，我也不能讓你們把身份證拿走。”“放心六叔，我們不拿走身份證，我們隻要身份證號碼就行了。”南宮浩理解六叔的行為。“行，那你們拿張紙記一下。”李洪如掏出自己的記事本：“我來記。”南宮浩默默離開房間，他看著頭頂的一輪明月，不知道再想些什麼。……李洪如來到南宮浩的身邊，他學著對方的動作，看著天上那輪明月：“南宮，你在看什麼？”南宮浩沒有回答李洪如的問題，他隻是看了眼有些搞怪的李洪如，然後便向著工地外麵走去。“喂，南宮，南宮……”被丟在後方的李洪如喊了兩聲南宮浩，但對方像是沒有聽到的往外麵走。六叔聽著外麵的聲音，他用筷子夾起一粒花生米送進了嘴巴裡麵，然後又抿了一口小酒。他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三子大叔：“三子，你和弓偉也是工作過一段時間的，他平時在生活上講究嗎？”“生活上？”三子大叔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然後如實地告訴了六叔：“生活上，弓偉也沒有什麼講究呀，和我們平時都差不對，不過他不會和我們一起去洗澡，吃飯也要單獨點小炒吃，六叔問這個乾什麼？”“沒啥，就好奇問問而已。”六叔嗬嗬一笑，然後又用筷子夾起一粒花生米配上一小口的白酒：“三子吃過了嗎？沒吃夠來再添一杯。”三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六叔，你之前就問過了，我已經吃了，我可不和你在這聊天了。我還要去算一下板子的數據，明天拿過去就能領‘四工分’，現在不趕時間做，晚上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行了，行了，你快去忙活吧，一天到晚就知道悶頭乾活，等到了我這麼年齡，就後悔年輕的時候不好好享受嘍。”六叔擺了擺手，示意三子可以離開，然後便繼續自斟自飲起來。三子看著臉上帶著些許微醺的六叔，也沒有開口反駁，隻是順勢離開了房間，不過他心中自有自己的思量：我不過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人而已，有的就是年輕的一把子精力，現在不把這些好好利用，等到年老的時候就什麼都沒有了……“南宮顧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難道已經查完了？”何小雲遠遠地就看見了南宮浩，隻見她在原地揮著手臂叫著。南宮浩倒是沒有像無視李洪如一樣無視何小雲：“大致情況我們都已經了解了，可以去警局裡麵查找一下嫌疑人的個人信息，對方應該是留有案底，然後就能提過來審問一下，不出意外就可以結案了。”“就這麼簡單？”何小雲的語氣裡麵帶有些許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