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空很陰沉,秋老虎的到來讓整個城市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路邊的行人都把衣領高高豎起來,步履匆忙,絲毫不願意多做停留。李洪如用力地裹了裹身上的警服,朝手心嗬了口熱氣搓了搓,然後打開門走下車。“現場怎麼樣?有沒有被破壞?”李洪如看著麵前的警戒帶,向一旁的同事問道。同事搖了搖頭:“現場倒是沒有破壞,隻是那場麵……唉,你自己去看看吧。”說出這話的時候,同事露出了一個非常難受的表情,還乾嘔了一下。李洪如看他的反應大概就猜出來了,雖然有所準備,但當他跨過警戒帶,看到屍體時,還是感到腹腔一陣翻江倒海,差點直接吐了出來。入眼一輛已經破破爛爛的奔馳轎車,車身上布滿了血跡和劈砍的痕跡,而在轎車旁邊躺著一個裸著上半身,從脖子以下都布滿紋身的男人。男人已經死亡,全身上下都染滿了鮮血,右手緊緊地攥著一把消防斧,但詭異的是他的眼眶已經變成了兩個血淋淋的肉洞,兩個眼睛不知道去哪裡了。“什麼情況,他的眼睛呢?”李洪如強忍著惡心,向痕檢科的法醫問。法醫麵無表情,顯然見慣了這種場麵,他搖了搖頭。“沒找到,發現的時候就是這樣,這還算好的,你去看看車裡,那個才是最惡心的!”李洪如聽到他的話與同事對視一眼,然後走了上去。轎車的前擋風玻璃已經完全碎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屍體腿耷拉在車前擋風玻璃外,上半身在車裡。屍體已經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全身上下被砍得支離破碎,看起來應該是有人從外麵使用消防斧砍的。奇怪的是這個死者的整個胸腔都被劈開,露出裡麵的內臟,但是左胸腔卻是空洞洞的,原本應該在那裡的心臟已經消失了!“應該是兩個人因為什麼矛盾打起來了,然後兩人都死亡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身上都少了部分器官……現場難道還有第三個人嗎?”李洪如看著死者的胸膛,感覺事情一定不會簡單。接著痕檢科的同事告訴他,兩個死者的身份都已經確定了。車裡的死者名叫周大深,是本市知名建築公司森鑫房產的老總,而車外那個死者則是他的司機莊德發。“這個人的身份很特殊啊,看來案子不會那麼簡單。”看著被痕檢科抬出來放在一起的兩具支離破碎的屍體,李洪如心中感覺壓力非常大。前段時間的鬼屋謀殺案才剛剛結束,現在又發生了這起如此惡劣的凶殺案件,實在讓他很難辦。如此短的時間內在他的轄區發生了這種事,讓他頭疼不已。被害者這兩人的關係很密切,是老板和司機之間的關係,按理來說應該並不是蓄意謀殺。從現場上來看,絕不僅僅隻是過激殺人,一定還有彆的隱情。案發地點是在一個已經停工了幾個月的工地裡,巧的是這個工地居然是森鑫房產承包的,也就是說周大深在自己的地盤被自己的員工殺了。兩個人的死狀慘烈,身上都有器官失蹤,看起來似乎像是某種特殊的儀式感。他決定把握好這次機會,一定要自己把這個案子破了。最近天海市的犯罪率忽然攀升,社會輿論上對他很不利,如果他不能把案子很好的解決,那麻煩就會接踵而至。“該死的,是不是我最近觸了什麼黴頭?怎麼總是在我的轄區出事……”李洪如在心中恨恨地低罵了一句,然後看向了一旁的同事。“現場有目擊證人嗎?”李洪如問。“工地已經停工好幾個月了,平日裡並沒有人來,所以並沒有目擊者。”同事一邊翻著筆記本一邊說,“不過雖然沒有目擊者,但工地門口為了防盜裝了一個隱藏攝像頭,恰好可以看到事發的位置,如果事發時沒有關閉的話整個過程應該都被拍下來了才對。”“等痕檢科那邊的消息吧。”李洪如點點頭,開始幫助他們一同處理現場。“屍體被毀成這個樣子……還真是狼狽不堪啊。”看著那兩具已經徹底不成人形的屍體,李洪如皺著眉,臉上露出些許厭惡的神情。身為一名在一線拚搏了多年的優秀警察,他麵對的案子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性質像這次一樣惡劣的,確實還是第一次見。就在這個時候,同事去一旁接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回來後,他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差。“剛才上麵給我們打電話了。”同事說。“上麵怎麼說?”李洪如眉頭一挑。“這個案子性質很惡劣,甚至都已經傳出去了,鬨得人心惶惶。上麵給我們刑偵科一個星期的時間,把這個案子破了,如果一個星期後還破不了,那上麵就會成立專案組,由專案組來處理這件案子。”同事臉色非常差,他們自己手裡的案子,最後還要專案組來解決,那豈不是側麵證明他們無能?“什麼時候……我刑偵科的案子,要交給其他人來調查了?”李洪如看了那位同事一眼,眯起了眼睛。同事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該說的話不要說。李洪如眯著眼睛:“專案組?嗬嗬……根本不需要,因為我有比他們要更厲害得多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