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絕地大反擊 2(1 / 1)

一生一世 墨寶非寶 1495 字 2個月前

“程牧陽,”她低聲抗議,“你下次能提前通知嗎?”“提前通知?”他笑,“會影響你玩的心情,得不償失。”好理由。應該說他永遠都有道理,不管是真理,還是歪理。此時已近黃昏,殘陽似血,沙漠如血。風化的沙石山丘越來越近。那些被風沙侵襲百年的山丘,形態各異地矗立在遠處,無論白日姿態如何,到了深夜,在月色下都勾勒出了一座座浮屠的影子。她想起剛到沙特時,也是被這樣的景象所吸引,程牧陽也提到過月下浮屠。日落隻是轉瞬。當他們放棄駱駝,從山體的天然裂縫中進入後,就已經變成了黑夜。程牧陽很熟悉這裡的地貌,在幾次分岔路前,都果斷作了選擇。如此大範圍的沙丘地貌,非常容易迷失,很快,身後跟隨的六七個中情局特工,都不再有蹤跡。程牧陽最後徹底從迷陣一樣的陰陽山走出來,繞過巨大的沙丘後,竟然看到兩三簇火堆,旁邊都坐著早已等候的人。還有搭好的帳篷。阿曼和凱爾在低聲說話,看到他們出現,凱爾才笑著抬頭,用腔調奇怪的中文說:“兩位,情人節快樂。”程牧陽沒搭理他,走過去。所有火堆旁坐著的人,都馬上站起來,安靜地看著他。程牧陽探身,仔細看看火上正在烤的肉,隨手撒了些粉狀的調料。“我們本來的計劃,是有人假扮你們兩個的樣子,把中情局的人引來,”凱爾笑眯眯地看著南北,“可惜,今天是情人節,程堅持和你慶祝。”南北笑一笑。程牧陽的浪漫,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比如能給你多大的驚喜,這背後就會有多少危險在等待著。幸好他是程牧陽。阿曼身邊的寧皓,始終在用電腦監測那片山丘之內的中情局的人。人體熱源的紅點,不斷在屏幕上移動,有時候那些紅點聚集在一起,甚至能聽到不遠處,小範圍的槍戰聲響。看來程牧陽不隻安排了這個迷宮,還安排了諸多障礙物。很快,密集的槍聲就消失了。程牧陽從身後摸出一把短刀,把最好的肉割下來,走到南北的身邊,蹲下來喂給她。南北咬下來半塊肉,輕輕咀嚼了兩口。“好吃嗎?”他問。“肉質不錯,”她笑,“好吃。”程牧陽笑著把另外的肉吃下去,告訴阿曼,他要洗個熱水澡,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原計劃,一個小時之後開始,務必在明早七點之前解決所有問題。他交代完,帶著南北走進一個小帳篷。早有準備好的淋浴設備,還有用來衝洗的淡水。“這裡,水可是比石油貴,程小老板,你可真奢侈。”南北在水流下,清洗著頭發,將那些發根處的細沙都衝掉,大片的白色泡沫在她的頭發上,眯了眼睛。觸感中,他的手,在幫她抹掉耳根和下巴上那些不容易衝洗的泡沫。然後順著她的脖頸,滑下來,握住她的胸。“流氓。”她睜不開眼睛,隻嘟囔著笑罵他。“不是流氓,”他聲音調侃,“是強盜。”這是她下午嘲笑他的話,沒想到他還記得清楚。她抿嘴笑著,沒有說話。程牧陽貼上她的身體,給她洗澡,從頭發到身體,都清洗得一絲不苟:“我有些奇怪周生辰為什麼會幫你。”南北想了想,搖頭:“或許是舉手之勞,或許是因為他弟弟很喜歡我,但理由都很勉強。”程牧陽的眼睛,在水霧中,有著很漂亮的光澤。隻不過此時,真的有些不快。南北笑著,用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臉:“或許這麼想,我們都流著華人的血,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程牧陽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和她親吻。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起,很快就都有了渴望對方的反應。隻是在他有所行動時,遠處忽然又傳來了槍戰聲,特工們應該又遇到了山穀裡的人為“障礙物”。南北趁機拉開他的手:“外邊很多人。”他笑:“今天是情人節。”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以後還給你。”“加倍?”“加倍。”“六日六夜,如何?”好大的胃口。南北覺得好笑,隨便點點頭,拿過浴巾,迅速擦乾身體上的水,穿上了乾淨的衣服,很快又穿戴上黑袍頭巾和麵紗。經過剛才沙漠上的逃亡,她忽然喜歡上了沙特女人的裝束,起碼不會讓如粉的細沙無孔不入,弄得渾身汙垢不堪。他們走出來,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妥當。一隊人,從山頂側麵爬上去,走在高地起伏的沙石上,可以透過縫隙看到山底所有的景色,程牧陽拎著把微型衝鋒槍,帶著眾人在山頂穿行。直到進入小範圍包圍圈,南北終於看到有幾個男人匍匐在山頂上,用巨石遮蔽著自己,不斷和下邊的人交火。這是一個設計好的陷阱,可惜中情局的人還不明白。這些自認是全世界最優秀的特工,在執行暗殺任務的時候,卻碰上了敵人設下的陷阱,南北想,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甘於承認的。可惜,程牧陽想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絕望。程牧陽拿出自己的銀質小酒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酒,這還是他來這個國家後第一次的違禁。對於朋友的信仰,他通常都很尊重,而對於敵人,就沒這麼仁慈了。深夜的沙漠,風沙很大。他的頭發也被吹亂了,擋在臉上,眼神卻犀利而直接。在觀戰僅僅五分鐘後,他對那些和特工交火的手下,說了兩句話,非常簡短的俄語。那些人的神情都有些凝固,但很快就收起槍,停止了射擊。程牧陽戴上夜視鏡,很快舉起手裡的槍,瞄準穀底,尖嘯的子彈聲響撕裂空氣,不間斷,不留情,南北不斷看到有人影扔掉槍,卻沒有人倒下。他隻是在給他們卸槍。或者說,是震懾。他射擊的姿勢,非常漂亮,尤其在沙暴中有種讓人窒息的威懾力。山頂上程牧陽的人,加上莫斯科安全局的特工,大概有二十五六個,卻隻有他自己在示威一樣,進行這場極為藐視的射擊。“我不想殺你們,”他終於放下槍,用英語對那些美國人說,“相反,我還要還給你們一個朋友,讓你們安全回國。所以,放下槍,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穀底的人影沒有變化,但顯然,已經停止了射擊。程牧陽把槍扔給身邊的阿曼,然後走到身後,對被綁住雙手雙腳、堵住嘴的阿法芙說:“我知道你們這次來沙特的目的,而你們也應該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阿法芙睜大眼睛看他。這個男人,她在遇到他之前曾經了大量的資料,但都很皮毛,直到他忽然出現在菲律賓,上級馬上對她臥底多年的密令取消,改為追蹤這個軍火大亨的行蹤。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在菲律賓海島上,對身邊女伴溫柔眷顧的男人,這就是她的初次印象。後來,菲律賓的反政府組織的內耗式恐怖襲擊,讓他消失無蹤。當她回到總部,才看到他單人屠殺數個特工的血腥錄像,用東方人的話形容,他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鬼。國際通緝犯,暗殺名單上的重要人物,竟然在沙特公然搶走他們策反的核科學家,綁架她,甚至還在沙漠的腹地,圍困中情局負責暗殺他的特工。程牧陽看著她的眼睛,撕下她嘴上的封帶。“你想做什麼?”阿法芙啞著聲音問他。“把你們交給沙特。”他神情平淡,有著旁觀的冷漠,“當然,你可以對他們告發,我搶走了核科學家,不論他們是否相信,首先就會要了你們的命,然後會有大批人仇視你的國家,恐怖襲擊將會綿延不絕,防不勝防。”因為說得慢,凸顯語調的冰冷柔軟。客觀的分析,讓人難以招架。程牧陽每句話都說得沒錯。“如果想清楚了,我就放你下去,”程牧陽笑一笑,“接下來的日子,你們將會接受漫長的藥物和心理審訊,然後,你的國家一定會以經濟投資作妥協,換回你們這些特工。我隻有一個善意忠告,封住你們的嘴巴,忘掉核科學家的事,這樣你們才有命回去。”他說完,站起身,示意左右的人給她鬆綁。“祝你好運。”他不再看她,返身走到南北身邊,輕輕替她撥開吹亂的頭發,吻了吻南北的額頭。好像他和南北,隻是偶爾路過這裡,放阿法芙一條生路而已。“程牧陽,”南北輕聲說,“有時候,你真嚇人。”“真的?”她眼睛微微彎起來:“真的。”南北漸漸聽到螺旋槳飛速運轉的聲音,震耳欲聾的噪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隨著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有強光照射過來,而且不止一束。紛亂的光束,照在沙丘上下,掠過每個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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