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6章 爭辯不休(1 / 1)

“皇後是一國之母,做事自有分寸。”皇帝說的話王甫簡直不要聽,習慣性的出聲打斷。司馬元顯在時還顧忌些,司馬元顯死了,一副他獨大的模樣,抓到誰的把柄不弄死也扒他一層皮。這回他抓到的是劉太守,更是出蠻力的往深淵裡推,嗬道,“到是所謂的錦公主,身份不明,哄騙陛下冊封,如今又查出刺殺先帝之罪,理當淩遲處死。”“王大人何出此言,事無定論就抓了先皇妃和錦公主,她們可不是尋常女子。”桓玄悠然一笑,聲音輕緩卻不容忽視,“潘妃不管怎麼說也是先皇的妃子,三番兩次的使其下獄,視禮法何在?而且謀殺先皇的嫌疑可大可小,涉及政事、朝廷顏麵,我們南朝江山什麼時候由一位女子隨便指點了。”王甫冷哼,側身道,“相國大人嚴重了,先皇之死雖然是國家政務,凶手卻是後宮奸人,皇後娘娘主宰後宮,理應協助陛下捉拿真凶。”“可陛下似乎還不知道此事。”石太郎接話道。那個傻乎乎的皇帝說了多半也不懂,但並不妨礙他坐擁帝王之位,事情能協調時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意見,不協調時卻不妨端出他的帝王之名,壓一壓對方。事情討論來去,並沒有人真正將先帝的死當一回事,仿佛那就是這個事件中可有可無的一部分。三派勢力之爭,反而是整個事件的焦點。“沒有證據的事當然不能亂說。人證已被皇後娘娘看守,隨時提審。不過現在先皇妃……哦,是潘犯已經伏法,並已簽字畫押,天錦就是她的同黨。”王甫一揮官袖,揚聲道,“來人啊,讓劉太守和相國大人看看罪犯的供詞。”早已在外等候的侍從彎著腰,托著一個方盤,裡麵放著一張落滿字跡的白紙,在眾多目光的追隨中,急速駛入大殿。“相國大人,劉太守可要過目一番。”桓玄立在原地不動聲色,劉裕更是冷冷一哼,看也不看。在朝為官年限不長,卻對權勢鬥爭手段諸多見識的石太郎不屑道,“這種東西,隨隨便便就可以寫出幾十份來,有何意義?”“呈堂證供沒有意義,那還有什麼是有意義的?”刑部左行駛站出來嗬斥。左右兩邊的人也站出來附和。“哼,我看這不過是胡攪蠻纏,故意脫罪。”“石太郎好大的膽子,敢藐視當朝刑法。”石太郎不但沒有被嗬斥住,反而不屑冷哼,越被指著態度越發囂張。這些指責他的人,每一個是將刑法放進眼底的,說什麼當朝刑法,不過是掩飾他們往日種種罪行的遮羞布。真要搬出刑法來,他們得用腦袋來謝罪。杜竹林更是越說越跋扈,壯著膽子指責道,“太守大人是舍不得駙馬的頭銜,還是擔心損失一個得力助手了?”“杜竹林,你誣陷太守大人,又該當何罪?”劉裕這邊的人也不甘勢弱,隨機就有人站出來替太守大人說話。“談什麼誣陷,難道連懷疑都不行?莫不是心虛了。”“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憑一張紙就定這麼大的罪,拿先皇妃、公主和朝廷命官的性命開玩笑,簡直就是陰謀。”諸位大臣各執一詞,爭執不休。德宗帝本就不靈活的腦袋,起初還能辨個清楚,吵到後麵都分不清誰跟誰是穿一褲子的了。於是,他決定拿出自己的絕活,“愛卿們,彆吵了,彆吵了。朕……朕乏了,明日再談吧。”每當德宗帝自己分不清個所以然的時候,身子就會變乏,畢竟他也知道自己腦子不夠用,得下朝去救援。然而不知是傻子皇帝聲音太小,還是下麵吵得太起勁,完全聽不到皇帝在說什麼,唾沫橫飛的爭執成一團,毫不相讓。按今日這番吵法,要想有個定論是絕無可能的,最多能吵個上下風出來。王神愛在簾後冷冷看著,到目前為止,事情還算在她意料之內。如果王甫能幫他爭個上風,哪怕隻是稍微壓製一下劉裕,那今天早朝後她就更有把握拉攏劉裕了。“大家都彆吵了。”桓玄揚聲嗬斥,肅穆道,“這認罪書到底是真是假,將潘夢鸞傳過來當場審問一番不就成了。”“不行。”王甫官袖一揮,冷冽道,“這裡可是金殿,哪是什麼人都能上了。”“為什麼不能審問?”石太郎更是直白質問,義正言辭,“此案件涉及先皇、先皇妃,還是當朝公主,如此重大案件,陛下可以當朝親審,王大人莫不是真的做賊心虛了?”“有什麼可虛的,這是她親自畫的押,到時候一問便知。”王甫神色自信,毫不懼怕,似乎此事真不是他們栽贓陷害一樣。依皇後言,潘夢鸞是在妹妹天錦受威脅下立即招認的,謝家也付出無望,她的謀事已敗,隻要握住她的軟肋,不怕她耍出什麼花樣。何況要讓劉裕信服,不管是大殿還是天牢,潘夢鸞他是一定會想辦法去見的。“來人,將潘夢鸞和她的同黨一起帶進大殿。”話落,周圍莫名響起一陣差異的吸氣聲。很多大臣似乎都非常意外,王甫大人竟然同意先皇妃上殿了,難道先皇妃不是被冤枉的?眾人紛紛神色複雜的交換著眼神,卻又不敢多加揣測。不久,有三位女子被侍衛帶進大殿,為首的便是先皇妃潘夢鸞。她脫下了錦袍、卸下鳳簪,雖然一身傷痕麵容憔悴,但那雙明媚的雙眸大膽的直視前方,步態從容的路過諸位大臣,絲毫不懼不慌。身側年輕的女子便是陛下親封的錦公主了,穩重從容的身姿配上足以禍國的容顏,神色肅然、眼高於頂。這身份不明的女子,竟通身散發著一股強者風範。“天錦見過陛下。”天錦單膝跪地行禮,腰身筆直,身後的朱瑾無聲下跪,目光堅毅。明明都是認罪的階下囚,卻全然沒有屈服的意思。潘夢鸞雙手微微交疊,雖有一聲傷痕,卻依舊保持著從容姿,微微屈膝行了一個後宮禮,“見過陛下。”她是先皇妃,整個南朝裡,可以不用向任何人行下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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