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辦法,哪怕是冒死一諫,我也要拚死一試。”雲殊提高了聲音,顯然有些激動。她應該早點告訴他的,也好讓他把消息傳給朝中的父親謝安,無論如何,他都可以從中周旋,絕不會讓恒族與苻堅帝聯手。“可是我不希望你為此冒險。”錦接到那個竹簡的時候就知道,無論她做什麼都將是徒勞,所以她也沒吵著要去見父皇。那個比想象中還要冷漠的君王,眼底除了侵占什麼也沒有了。“……”霍離曾他不出那些文縐縐的話,所以讓他去安慰錦,可是有些時候,他也不出那些文縐縐的話。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實質性的幫助,一切言語都是虛幻的謊言。錦緩緩抬手,觸摸到雲殊的臉頰,很仔細很仔細地看著,生怕一轉身就再也看不到了。“我不再是那個威風凜凜的錦帥了,我是棄子……雲殊,這片美麗的山河故土,我為此奮勇殺敵,但是……並沒有幾個人真心待我。”雲殊看到錦彎垂著眉宇,眼眸中柔光閃爍,她行走於亂世泥潭,想要一舉平息戰火硝煙,然而將未遠行,卻被亂世的親人深深傷害。雲殊看著柔弱的錦,無比疼惜戀愛,緊緊握住她的手,肅穆道,“你的,我不趕你,你不許走。隻要你不願,沒人可以從我身邊帶走你。”“此話當真?”錦的眸中漸漸泛起光芒。“此話當真!”雲殊用力點了點頭,詢問,“我們還剩多少?”“今晚父皇的人就會來接我。”錦皺了皺,看向軍營,“並且撤銷我的軍權”今晚?“時間有點緊。”雲殊放開了錦,雙手握拳,眉宇緊斂。錦透著他的眼眸,都能感覺到他在焦急的思索著各種辦法。“雲殊……”錦有些感動,但是要殘忍的提醒他,“我是北國的錦公主,名聲早已在外,普通的辦法是不行的。”雲殊也以為是,“那你有想到什麼主意嗎?”錦上前一步,幾乎是緊貼著雲殊,她審視著雲殊的臉,輕輕的吸了口氣,似乎花了很大的勇氣。“雲殊,我們走吧。”雲殊微愕,但也是轉瞬之間,快到錦抓不住他曾矛盾的那一刹那。“好,我們走!”在火把的映襯下,雲殊的輪廓堅毅,器宇堂堂。那雙深邃而悠遠的眼眸,任然保持著清澈與純淨。最重要的是,錦在那雙眸子裡看到了自己含笑的容顏。失去了家國下,竟然是意外的欣喜。大錦軍內,辛夷站在少帥的帳門口,即便是裡麵沒人,她也紋絲不動的立著。忽然,身後一陣騷動,辛夷迅速轉身看去,隻見一個位使者,帶著幾位輕騎,迎麵而來。“錦少帥呢?”那使者麵帶憂容,從馬上下來,連忙上前問道。“不在。”辛夷看著使者表情不對,似乎有重要的事,隱隱感覺不太好。“啊呦,這時候怎麼能不在了,還不快找回來。”已經有些年紀的明顯著急起來,憂心忡忡。“怎麼了?”不遠處傳來硬朗的聲音,霍離一身戎裝,迎麵而來,“蘇大人,怎麼晚了,你不在陛下身邊,跑到我們大錦軍來做什麼?”蘇使者歎了口氣,道,“我當然是來傳聖諭的。”霍離看蘇使者很是著急的樣子,也有些緊張起來,“莫不是太子那麼出什麼事了?”“太子那沒事。”蘇使者欲言又止的,“總之將錦少帥快找來吧。”“錦公主了?”霍離看向辛夷。“她跟雲殊公子去散步了。”辛夷指了指從遠處傳來的火把星光,“在那。”“來人啊。”霍離隨手一招,便有人快速跑來,“去那邊將少帥叫回來,就有聖諭。”“是。”士兵行了一禮,跑到一個馬欄下遷出一匹黑馬,奔馳而去。辛夷看著士兵漸漸消失在黑夜裡,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霍離就陪著蘇使者一起等錦歸來。不多久,有馬蹄聲傳來,但看身影竟隻有一個。再一看,是那個去尋人的士兵。“少帥了?”霍離見他一人回來,高聲喝道。士兵下馬跪地,緊張的回道,“屬下,沒有見到公主。”“那雲殊公子了?”“沒有。”士兵直搖頭,“那邊一個人也沒有。”“不好。”辛夷低喃了聲,轉身就往軍營外奔去。“辛夷?”霍離見狀也連忙快速跟了出去。“哎,你們去哪?”蘇使者猶豫了一番,也跟了過去,“等等我啊。”辛夷一路跑到軍營的後方,放眼尋找著什麼,但似乎什麼也沒有。“辛夷。”霍離追了上來,“辛夷,你在找什麼?錦公主了?”“她……”辛夷有種非常不好猜想,“她可能和雲殊公子去了什麼地方?大概……大概亮之前就能回來吧。”“什麼?”霍離有些疑惑,“荒山野嶺,大半夜的他們能去哪?”“我不知道,她不讓我跟著。”這下辛夷也開始焦急起來了。“啊呦,你們在乾什麼了?”蘇使者追得氣喘籲籲,跑上來看著荒蕪的四周急道,“你們跑這來乾嘛,還不快找錦少帥回來。”辛夷看著霍離,解釋道,“晚上的時候,錦公主讓我牽兩匹馬放在這,可是……”辛夷攤了攤手,“那兩匹馬不見了。”“大晚上,有什麼急事要離開?”麵對霍離的疑問,辛夷之能搖頭。她有些焦慮,如果朱瑾在的話,或許早就該猜到公主的想法了。“呀啦!我知道她去哪了。”蘇使者大叫一聲,拍腿篤定道,“她逃跑了。”“放肆。”霍離大喝一聲,斥責道,“你趕汙蔑少帥。”辛夷也是壓低了眉宇凶狠的看向他。蘇使者心中一陣叫屈,但又欲言而止的歎了口氣。霍離見他要不的,便猜道,“是不是和陛下的聖諭有關?”“這個……”蘇使者猶豫不決,霍離就更著急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把我們錦少帥逼走。”“你到是快啊!”辛夷一把按住劍柄,就差沒拔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