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一,錦雙眸亮了亮。 是啊,她在這裡胡思亂想無益,最重要的還是得找機會去見見沐傾城。打定主意,錦的心情稍稍好轉。采桑又勸慰了兩句,一頓午膳終於吃完了。午時的陽光正好,窗外樹影斑駁,遠處飄來陣陣的桂花香。錦依在窗邊的貴妃榻上憩,毫無睡意,輾轉了幾回,才閉上眼。采桑從外麵進來,輕輕喚了她兩聲,見她睡的沉穩,合上了窗子,再取了毛毯替她搭上,這才匆匆出門。她前腳剛踏出存菊堂,錦便翻身坐了起來。心知她此時出門,必然是去找徐道覆無疑。錦不出自己是種怎樣的心情。在王府住了這麼久,她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的處境。琅邪王想利用她引出虞美人舊部,徐道覆將計就計,暗中行事……她真正想報的仇,卻一拖再拖,真凶到底是何人還未。無論如何,她也要先見到才阿裕才行。久未相見,相思入骨……錦迫不及待,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她掀開毛毯下榻,換了件淡雅的素裙,便踏出存菊堂。卻,司馬元顯從書房出來,雖然他把司馬道子氣得不輕,自己的心情卻也不見得就爽。回到清宸院,黑興匆匆迎出來,圍著他上躥下跳,尾巴搖得十分歡樂。他所有的壞心情,再見到黑時,都消失不見了。抱著它,逗弄了片刻,不知不覺就到了飯點。司馬元顯早上吃得較多,這會兒還沒餓,隻將黑喂飽了,揮揮手就讓人撤了下去。飯後,他牽著黑在王府裡瞎轉著遛食,遛著遛著就雙腳就不自主朝著王府西側方向而來。這條路黑十分熟悉,趁著司馬元顯沒主意,一下子掙脫繩索,朝著晴梨院飛奔而去。“黑,回來!”司馬元顯氣急敗壞。晴梨院隔壁就是存菊堂,他還沒有想好怎麼麵對錦,這畜生就這麼衝過去,讓他情何以堪。黑還當主人和它鬨著玩,一溜煙的就跑不見了。司馬元顯急急忙忙追過去,追到晴梨院前也沒見狗影,正在為難之時,就看到一抹纖影一閃而過。“錦……”司馬元顯下意識叫了一聲。此時的錦,滿心眼裡的都是劉裕。想要見他的心,早已飛奔出去,又哪裡注意到身後有人在喊她。見她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司馬元顯十分不悅。想也不想,邁開腳就追了上去。門房侍衛並未阻攔,錦順利出府。她行色匆匆,腳下沒有任何遲疑,朝著金烏巷直奔而去。也是她心事太重,路經鳳鳴湖時被人撞了一下。司馬元顯尾隨在後,見她一路低著頭疾走,正覺得有趣。豈料,下一瞬她就被人撞翻了。眼見,她就要摔倒在地……司馬元顯一個激靈,飛快奔過去,趕在她摔倒前攬住了她的後腰。錦隻覺腰上一緊,一股有力的力量將她托了起來。“多謝。”這聲謝也道得太沒誠意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司馬元顯氣樂了,“你走路都不長眼的?”熟悉的聲音總算引起了錦的注意,她望著司馬元顯俊秀的臉孔,驚訝道:“是你……”“不是我,還會有誰!”他的手還環在她的後腰上,半抱著將她攬在懷中。那股清甜的香味再次鑽入鼻中,隨著她的抬眸,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入她清澈瞳眸裡。手,下意識握緊……喉嚨吞咽了一下。錦吃疼,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放手啊。”司馬元顯臉色微變,燙手飛快放開她。錦站定,理了理弄亂的衣袖,有些驚魂未定,“你怎麼會在這裡?”司馬元顯正是尷尬的時候,聞言立即口氣惡劣地堵回去,“我還沒問你呢,不在府裡好好待著,亂跑什麼!”錦心裡咯噔一聲,他跟蹤她?司馬元顯這麼心裡正虛著,被她質疑的目光一盯,渾身都不自在。他撇開臉,故作輕鬆道:“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錦哪肯敢讓他送。前麵就是金烏巷了,她都能看到仁和堂的招牌了。被他跟上,自然就去不成了。“不必了,我隻是隨意逛逛,世子有事便去忙吧。”司馬元顯覺得她是在諷刺自己,冷嗤一聲:“你覺得我能有什麼事!”“……”“行了行了,不就是逛街麼,我陪你逛!”錦:“不……不必了吧。”“你敢拒絕本世子!”司馬元顯立即變臉。“……”sy縣是個不大不的城鎮,它東鄰劇陽,南毗代州,西交的朔州雄城,是兵家必爭之地,素有塞外險之稱,北與左雲、右玉、懷仁接壤,人口十分密集。這裡人來人往,魚龍混雜。司馬元顯提出要陪她逛街,也出於對她的安全考慮,沒想到她居然這麼不領情,不怪他翻臉。被他纏上,錦想去找沐傾城打聽劉裕下落的計劃注定失敗,便有些怏怏不樂。司馬元顯嘴角抽搐,心裡吐血。“不想逛麼,那就回府吧。”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咬牙道:“逛!”司馬元顯眉梢輕挑,“我知道哪裡有好玩了,跟我走!”話落,他不由分地拽著她便走,錦被他拽得踉踉蹌蹌往集市中心地段走去。不得不司馬元顯紈絝之名不是浪得虛名。他帶著她專門往鬨場上鑽,觸目所見儘是些古玩珍寶,珠釵脂粉,糖人玩偶……琳琅滿目,一路過去,簡直是要讓人看花眼了。末了,她的手裡被硬塞了兩個泥人。“你看這個捏得像不像黑?”錦哭笑不得,明明就是他讓人仿著黑犬和他自己捏出來的,怎麼會不像。奈何被她殷切地目上光盯著,她不得不應承地點頭,“像,像極了。尤其是這個,我怎麼越看越覺得很像你?”司馬元顯十分滿意,故作矜持地斜了她一眼,“既然你覺得像,那就留著吧。”錦看著他挺直的後背撇撇嘴。哪知他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回頭惡狠狠加了一句,“不許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