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和親這件事的原委,瑤光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
她可以直接殺掉眼前的男人,但是這樣治標不治本。
除非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血腥狂徒,或者這個部族危及自己的生命,不然她是不會動手把他們除掉。
生命可貴,她的意義是生存而不是劊子手。
瑤光覺得,這件事會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他們可以改進自己的放牧方式,讓牲畜能吃飽飯。
或者遷徙到適合耕種的土地,直接開始農耕文明,草原文明太過散漫了,威脅大,還是農耕文明更為穩妥。
所以,與其聯姻,不如求一下種地種草的辦法吧。
瑤光想著,催眠了眼前的男人,對他下了精神暗示。
下一個還不夠,其他部族的首領也得下,才能他們全部聽話。
瑤光忙活了兩晚,才算把這件事完成了。
期間,她遊走在這片營地裡,發現了一個地方。
一個用木頭鑄起的牢籠,裡麵困著許多的人,準確來說,她們是大晉的女子。
旁邊並沒有看守她們的侍衛,她們被困在這籠子裡,吃喝拉撒都在籠子內,生存情況比草原上的馬兒都堪憂。
瑤光站在了籠子前,掀下了自己的帽兜。
瞧見忽然走過來的身影,眾人本是不以為意,直到那帽兜下露出一張晉人的臉。
晉人的五官和胡人的不大一樣,胡人眼睛五顏六色的,頭發又卷又塌,他們的鼻子通通都很長,一眼就能看出來和晉人不一樣。
現在,籠子外出現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小姑娘。
她們既高興又害怕,一時半會兒沒有出聲,人人都看著瑤光,眼中帶著瑤光讀不懂的情緒。
“你們需要幫忙嗎?”瑤光開口道,這樣的行為在瑤光看來是非常不人道,她是出自自己的內心想要幫她們。
瑤光的話音一落,半天沒有人開口。
“我…”左邊角落一個瘦弱的女人開了口,嘴皮子動了動想說什麼。
立馬被人打斷了,“不要信她,她忽然出現在這裡,萬一是胡人的奸細怎麼辦?你們忘了之前那個奸細嗎!”
另一個女人憤怒喊著!
於是籠子再次安靜了下來。
對於她們的行為,瑤光不難理解,她直接動了動手指頭,掰開了這座牢籠。
也不知道動了哪一塊木頭,整整一麵木頭籠壁倒下了,其他三麵還在這裡立著。
那些女人驚訝看著瑤光,似乎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但眾人仍然沒有動作,躺的躺,坐的坐。
“你們不走嗎?”瑤光問道。
可能是瑤光剛剛行為讓她們感到了安心,但她們很清楚現在的情況。
“走,能走到哪裡了?這裡是胡人的腹地,我們靠腳根本走不出去。半路被他們抓到命都沒了,就算逃回去了,我家中的父兄早已知道我被擄走的事,我還有什麼臉麵活著呢?”
說著女人就哭了起來,嗚嗚嗚哭得很傷心。
她的悲傷感染了其他人,好幾個女人跟著哭了起來。
其實,瑤光一開始是想護送她們回去的。她也知道這條路很遠,但是她可以安然無恙把她們送到北關,隻是她們連走都不願意走。
瑤光覺得這不是她們的問題,她們是受害者,是傷害她們的人造成的問題。
一開始她隻是為和親而來,但她並不知道還有這麼些事。
現在,她能理解北關的人為什麼不喜歡胡人了。
兩邊之間的仇恨甚至不是一兩年就能解決的。
看來,之前的單純畜牧計劃不夠完善,如果給予了種子和耕地辦法,對胡人來說的獎勵,還得想想彆的辦法。
瑤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把這些木頭籠壁又安了回去。
一幫人神色複雜看著她的動作,沒有人阻止,甚至還警惕了不少。
“你們等等,我去幫你們解決一些困難。”瑤光說著,轉身走了回去。
另一邊是胡人的營帳。
“看吧,我就說她是胡人的奸細,她在這裡走來走去,都不會有人攔她!”
“還好沒上她的當,不然我肯定死了。”
幾個女人竊竊私語著,其他人眼神明明暗暗,心中才亮了一些的火苗又微弱起來。
一行人等了幾個時辰的功夫,就有一隊胡人走了過來,籠內眾人戰戰兢兢。
出乎意料的是,胡人這次打開了門,還給她們準備了食物和衣服。
“這是給你們吃的穿的,衣服換上,把吃的帶上。”一個會講晉語的胡人男子用生硬的話語說著。
眾人不敢違抗,連忙換上了衣服,把吃的乾餅一人分了一個。
讓她們意外的是,除了這些,胡人還帶來了許多小車,有四輛。
“坐上車,送你們走……”男子繼續指揮著。
一個個女人認命上了車,雖然不知道車子通向哪裡,但她們知道自己如果不走,就是一個死字。
她們認命上了板車,卻見板車一路向南走著。
南邊,是家的方向。
車子走了兩日,一路都有一大隊的胡人士兵護送著。
直到見到她們日思夜想的城門時,她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怎麼會是這裡?
胡人把她們送回了家?難不成胡人把北關攻打下來了?不可能!
不會的!
瞧見遠遠走來的一大隊胡人士兵,晉人的將士自是嚴陣以待。直到他們看見為首的將士下了馬兒,朝著他們的大門行了個禮。
這一次,又是來送和親文書的嗎?
城門上的站滿了弓箭手,城門下是手持武器的密密麻麻的士兵。
眼前隻有這一隊的胡人,如果他們要動手,會率先死在她們的箭羽下。
“這是我們的大漢給你們陛下的信件,你轉交一下。”胡人的將士說著蹩腳的晉話。
領頭的將軍接了過來,心中想著果然如此,又是衝著和親來的。
嗬,該死的胡人!
“還有這些,是你們的女人,還給你們。”那將士指了指板車上的女人。
雖然在胡人營地裡過了一段暗無天日的時光,但現在的她們看起來乾乾淨淨的,讓人完全聯想不起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