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做席麵?”孫氏重複著趙延的話,麵露為難之色。她轉過頭對著瑤光,招了招手。
瑤光乖覺走到跟前來,孫氏牽著她的手問道:“瑤光,你會做多少菜啊?這一桌子的菜你能做得過來嗎?”
能做多少菜?
瑤光低頭沉思了片刻,她在主腦那裡看過的菜色很多,每個菜按照分類組合,加上各種不同的調味料,都是不同的味道。要具體說一個數字出來,那肯定很大。
各種食材的組合起來,說是幾十萬道也不為過。
瑤光想了想:“會做很多菜,一桌子做得過來的。”
趙延眸光一亮,當即熱切道:“孫老夫人,您行行好,讓您孫女幫我這個忙吧!您放心,這一桌子菜的我絕對少不了你們的銀子!我給十兩銀子怎麼樣!”
聽到十兩銀子孫氏目瞪口呆了一會兒!自家的地都是租給同鄉的人種的,她們家的地出租五年都掙不到這麼多的銀子!現在一頓飯,就能做十兩?
見孫氏沒開口,趙延以為這錢有些少,再次加價道:“十五兩怎麼樣?”
“實在不行,二十兩!再多的,我也就沒了!”趙延咬牙切齒道。
瑤光站在一旁,晃了晃孫氏的胳膊,喊了句,“姨婆。”
孫氏定了定神,顫顫巍巍舉起了兩根手指道:“二十兩???”
趙延點點頭!以為孫氏是答應了,把懷中早就準備好的錢財給遞了上去,鄭重塞在孫氏的手中道:“那就說好了!過幾日,我請您孫女幫我煮一桌子菜!”
說完這些話,趙延生怕孫氏反悔似的,立馬跑了。
吃了幾日瑤光做的飯菜,趙延從一開始的享受,到後麵的懷疑!
能做出這樣飯菜的人,怎麼會缺錢呢?
怕是隨便開個小鋪子,把價格定高一些,都能每日賺的盆滿缽滿!
誰都有落難的時候!一時的難關不代表永遠的難關!小姑娘有這手藝在,日後肯定會青雲直上的!
趙延是故意給的這麼多錢財!
隻盼著來日小姑娘功成名就的時候,還記得自己重金請她做過飯!到時候,哪怕請他吃一頓飯都好!
想到自己做的這樁好事,趙延心中美滋滋的。
隻是連累了孫氏,揣著懷裡的二十兩銀子,大半夜都沒睡著。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小屋裡能聽到公雞打鳴的聲音。
孫氏無精打采想要起床乾活,打算跟往日那般去附近的院子裡收些漿洗的活。人才從床板上爬起來,汲上了鞋子,腳步一頓,慌忙回頭。
瑤光坐了起來,看著孫氏的動作並未開口。
這些日子,祖孫倆一直擠在這張小床上。
孫氏似受驚了一般,摸了摸床板下的錢袋子,在確定裡麵的錢數量沒問題以後,孫氏開口道:“瑤光啊,姨婆不去接那漿洗的活了!這院子裡麵進進的人多起來了,小心咱們的錢丟了。得仔細在屋子裡守著!”
瑤光點頭任由孫氏做主。
——
趙延請瑤光做席麵,並不是在這院子裡做。
一是這院子太小了,坐不開太多的人。這二是,來的就算不是達官顯貴,家中也多是非富即貴的,讓他們來這樣的巷子裡吃美味佳肴,他們隻當是笑談!
所以趙延特意租了城中一家酒樓的包廂,還租後麵的一個小廚房,為的就是給瑤光可以自由發揮的空間!
在做席的前一日,趙延來瑤光麵前恭敬打聽了一下,“瑤光姑娘,您準備做什麼菜呢?”
瑤光對趙延來說跟廚神下凡一般,甚至那壁畫上的神仙更為偉大。
“你還沒點呢!”瑤光道。
沒點菜?
趙延沒想到這一茬!拿著扇子的手,無奈拍了拍掌心,躊躇了一會兒道,本想開口要瑤光做擅長的菜,又怕不能唬住幾位來賓。
趙延斟酌道:“有沒有什麼特彆隆重的菜!適合這樣的席麵?”
隆重的菜?
“國宴?”瑤光疑惑道。
趙延當即瞪大了眼睛,他就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來路不一樣!國宴都會做,祖上肯定是在宮裡做廚子的吧!
家學淵源啊!
皇宮裡的宴席他沒吃過,也很想吃,隻是,怕他兜裡的錢財不夠,買不起那些昂貴的食材。趙延心裡做了好一會兒的激烈鬥爭,才開口道:“國宴有沒有便宜一些的菜?不那麼貴?”
瑤光點頭:“有啊!”
主腦給的影像資料裡的菜,就有很多改良過的尋常國宴。
“好!就做那個了!拜托瑤光姑娘了!”趙延激動道,當即掏出懷裡的銀子。
“我這身上的錢不多了,就這些了!隻能拜托瑤光姑娘您了!這菜,您也看著買!”
那袋子裡裝著三十兩銀子,加上請瑤光做飯的費用,一共五十兩。
在池州城裡,花幾十兩銀子請名廚去回府邸做飯的人不少,碰到那過年過節的時候,還要漲到一百兩。
如果不是因為囊中羞澀,趙延定是會多給些銀子!
然而這五十兩已經叫他身上剩餘的錢財不多,還得寫信給家裡,叫他們再送些錢財過來。
到了做席的那一日,瑤光一大早就起床了,帶著孫氏與知書一起,去街上采買食材。
幾人逛了半個時辰,瑤光買了各樣的蔬菜、瓜果,然而肉僅僅隻買了三五斤,再多的,就是一隻鴨和一隻魚。
知書看著這些食材,攏共加在一起連一兩銀子都不到,甚至根本稱不上名貴。
知書擔憂問道:“瑤光姑娘,這些夠嗎?”
瑤光點點頭:“夠啊!”
十個人的飯菜,光菜都買了十斤,還有肉和雞蛋,怎麼會不夠呢?
見瑤光一副心中有數的模樣,知書沒有多說話,隻是幫瑤光把東西拎回了酒樓。
這會兒離開席還有一個半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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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延是提前一日跟好友打過招呼的,還請了那日宴會的主人,說是親自設宴賠罪!
隻是請歸請,可人家不一定會來!
趙延焦急地門口走來走去,相熟的好友早已去了包間裡吃茶,隻是他等的人還沒來。
終於,一輛馬車停在酒樓的麵前。
坐在車前的奴仆拿著板凳下了馬車,接著掀開了簾子,請裡麵的主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