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舌劍唇槍 你虞我詐(1 / 1)

冷血 杜魯門·卡波特 3753 字 2個月前

木蘭花將門打開了一道縫,她的行動,十分小心,竭力不發出一點聲響來,當她從那條門縫中向外望去時,發現就在門外不遠處,站著兩個守衛!木蘭花又小心地將門關上,她是無法從這扇門走出去的。那麼,她應該怎麼辦呢?在這間房間中,她實在得不到她需要的線索!木蘭花在門旁站立了片刻,她再度打開了門,向外麵張望了一下,那兩個守衛還在在走廊遠處,另外還有幾個人。看來,白克勞對於他自己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視!木蘭花心想,如果自己能夠將這兩個守衛引進房問來,而將他們擊昏過去,那麼,換上他們的衣服之後,是應該有機會走出去的。這兩個守衛,離開走廊中其他的守衛相當遠,她弄出一點小聲響來,也不致於會引起彆人的注意。木蘭花想到這裡,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突然拉開了門,人也閃到了門的後麵?當她躲在門後之際,她伸指在那門上,叩了兩下。那兩下叩門聲,雖然不是十分響亮,但是木蘭花從門縫中看出去,也可以看到,叩門聲引得那兩個守衛,轉過了頭來。那兩個守衛一轉過頭來,自然就看到房間的門已然打開,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一臉狐疑之色,轉身向前,走了過來。木蘭花暗笑了一下,那兩個守衛,隻要一走進門來的話,那麼,她就可以出其不意,出手將他們打倒的了。當木蘭花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實行計劃的第二步了。可是,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著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隻見那兩個守衛,隻向前走出了兩步,來到了離門口還有兩三碼時,便突然站定,其中的一個,突然揚起了手來,叫道:“喂,你們來看看,這裡有古怪!”那守衛一叫,木蘭花的心,便陡地向下一沉。刹那之間,隻聽得走廊的兩邊,都有急驟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木蘭花知道,那是其餘的守衛,聽到了叫喚,一起奔了過來。這完全是木蘭花料不到的變化!如果隻是兩個守衛,不明所以,走進房間來,那麼,木蘭花足可以將他們製服,但是如果來的人多,木蘭花也是沒有辦法的。是以一聽得腳步聲起,木蘭花身形陡地一縮,一轉身,已經閃進了浴室之中,她剛躲進了浴室,便聽得至少有四五個人,已進了房間。隻聽得一個道:“房間中沒有人啊?”另一個道:“我剛才明明聽到有人叩門聲。”還有一個道:“房間中沒有人,房門怎會打開來的,我們得好好找一找,我看一定是有人混進來了,大家小心一點!”當那些守衛,在房問中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之際,躲在浴室中的木蘭花,不禁苦笑了起來,她迅速地來到了窗口,想要從窗中鑽出去,躲避一下。可是那浴室的窗口是密封的,隻有氣窗,可以打開。然而氣窗也隻能推開七八寸左右,絕不能鑽出去。若是換了旁人,可能還會希望進房間來的那些打手,會不來搜查浴室。但是木蘭花卻絕不作那樣的想法,她知道,世界上絕沒有那樣的僥幸,她的決定,來得十分快,她立時一轉身,離開了窗子,拉開了浴室的門。當她拉開浴室的門時,有兩個守衛,恰好正向浴室走來,以致木蘭花才一現身,和他們相距,隻不過三四呎上下!那兩個守衛,陡地看到一個人從浴室中走了出來,嚇了老大一跳,忙向後退了開去,大聲吆喝,手中的槍,已對準了木蘭花。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用手槍對準了木蘭花的,一共有三個守衛之多,可是木蘭花的神色,非常鎮定,緊張的反倒是那些守衛!木蘭花淡然一笑,道:“你們何必那麼緊張?我隻不過想見一見白克勞先生罷了!”一個守衛厲聲道:“你是怎麼在這裡的?”木蘭花依然笑得很平淡,道:“那是我的事情,我要見白克勞先生,你們之中,誰可以帶我去見他?還是要我大聲叫喊?”那幾個守衛都盯住了木蘭花,僵持了幾秒鐘,其中一守衛道:“你們看住她,我去通知蒙蒂小姐,看她有什麼決定?”那守衛說著,轉身向外便走。木蘭花微笑著,向前走了兩步,在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當木蘭花向前走動之際,那幾個守衛的神態,更是緊張,其中有兩個,甚至“卡卡”兩聲,已然扳下了手槍上的保險掣,木蘭花道:“你們放心,我沒有什麼彆的意圖,彆緊張!”這時候,五個守衛用手槍指著她,但是木蘭花卻行若無事,反倒叫對方不必緊張,那確然令得對方五個人,都有啼笑皆非之感。那個離去的守衛,隻不過去了半分鐘,便已經回來,在他的身後,跟著金發碧眼,美麗動人的蒙蒂,蒙蒂並不向前走來,隻是站在門口,那顯然是她的心中,對木蘭花十分忌憚,是以才要和木蘭花保持一定的距離。在蒙蒂的臉上,泛起十分動人的笑容來,她道:我“早就料到,除了木蘭花小姐之外,不會有什麼人能夠出現在警術森嚴的酒店頂樓!”木蘭花也站了起來,道:“我們又見麵了,蒙蒂小姐,我想見一見白克勞先生,我想,你一定可以代我安排與他會見的?”蒙蒂直視著木蘭花,道:“如果每一個人,都以為他直闖了這來,就可以會見白克勞先生的話,那也未免太天真一些了!”木蘭花笑道:“是麼?”蒙蒂的臉色一沉,笑容在她美麗的臉龐上消失,她冷冷地向一個守衛道:“去通知警方,將她帶走!”木蘭花早料到蒙蒂會那樣說,是以蒙蒂的話,才一出口,她立時便道:“蒙蒂小姐,那樣的話,你們就得不回要得的東西了!”豪蒂陡地一震,道:“什麼東西?”木蘭花笑得十分愉快,她道:“那又何必說明?你知道,我也知道,白克勞先生更知道,我看,我們還是好好談談的好!”蒙蒂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就在這時,在蒙蒂的手腕上,突然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來,道:“蒙蒂,她說得對,我們的確是應該好好地談一談!”木蘭花笑道:“你看怎麼樣,白克勞先生已肯見我了!”當木蘭花毅然決定,從浴室中走出來的時候,她已經預料到自己一定可以見到白克勞的了。她來這裡的目的,本來是想在暗中探聽一些什麼線索,可是當她發現對方的守衛,是如此之緊密,自己無法在暗中探聽到什麼時,她立即改變了主意。隨機應變,這是木蘭花許多次成功的主要因素之一!她知道,自己在現身之後,很可能被對方逐出來,但是卻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因為白克勞是一個財閥,並不是什麼犯罪組織的頭子。白克勞有著數不清的財產,他決不會愚蠢到公然殺人,因為一個人的社會地位不論多高,一且當他殺人有證據時,他也就什麼都沒有了!木蘭花也知道,白克勞一定已得到了自己住所爆炸的消息,假定白克勞製造爆炸,是為了想毀滅一樣東西,那麼他自然也可以知道,目的並未曾達到。木蘭花的推測是,白克勞想要毀滅的東西,正是李諾慌慌張張交來的東西——雖然木蘭花其實根本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木蘭花也可以知道,白克勞對李諾的東西,有著濃厚興趣,她以這個為題目,要求和白克勞見麵,是一定可以達到目的的!現在,事情的發展,和她的預料,完全吻合!蒙蒂的手腕上,戴著一個有很多塊寶石的手鐲,在那些寶石之中,一定有一兩塊是超小型的傳音器,見以白克勞才能聽到她的話,也能將他的聲音,通過傳音器發出來!白克勞的聲音,繼續傳出來,道:“我在我的房間中接見她,蒙蒂,請你立即帶她來,其餘的人,仍回到守衛的崗位上去!”蒙蒂答應了一聲,向六個守衛揮了揮手,同時對木蘭花道:“好吧,你的目的達到了,跟我來,我帶你去見白克勞先生!”蒙蒂轉身向外走去,木蘭花愉快地跟在她的後麵。她們兩人,出了走廊,一直來到了快到走廊儘頭的一間房間前,才停了下來。蒙蒂叩了叩房門,房門打開來,在房門內,站著兩個彪形大漢,那是一間相當小的單人房,白克勞包下了酒店的一層,但是他自已,卻隻住在一間最普邇的單人房中,木蘭花多少也有點感到意外,心中佩服他那種巧妙的安排。木蘭花和蒙蒂才走進去,白克勞在安樂椅中,欠了欠身子,他仍然戴著一副很大的黑眼鏡,使他看來有一種神秘的感覺。木蘭花來到了他的身前。白克勞道:“請坐。”蒙蒂則已向那兩個彪形大漢,使了一個眼色,那兩個大漢,立時退了出去,蒙蒂道:“白克勞先生,需要我在這裡麼?”白克勞還沒有出聲,木蘭花已然道:“蒙蒂小姐,你何必客氣,我想你知道全部事情的經過,你當然可以留下來!”蒙蒂的神色,顯得十分憤怒,但是白克勞卻嗄聲笑著,道:“木蘭花小姐,你真了不起,你好像什麼全都知道一樣?”木蘭花冷冷地道:“至少有一樣,我不知道,我未曾料到有人的手段,竟然如此卑劣,想將我的住所,完全炸毀掉!”白克勞又欠了欠身子,雖然,他戴著黑眼鏡,但是也還可以看出,他臉上的神色,十分不自在,他乾咳了一聲,道:“我不明白——”木蘭花冷笑著,道:“你明白得很,但是我們不談這個,因為我雖有確鑿的證據,而你,卻是絕對不肯承認的,我們談彆的吧!”木蘭花講到“我有確盤的證據”時,白克勞肥胖的身子,陡地震動了一下,他肥厚的嘴唇,掀動了一下,像是想說什麼。可是,他口唇掀動,卻又沒有說出什麼來。木蘭花的聲音更冷峻,道:“白克勞先生,你可是想問我,究竟有了什麼證據,但是都又覺得不便問出口來,是不是?”木蘭花的詞鋒,如此咄咄逼人,令得白克勞顯然有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之感,他隻好發出了幾下乾笑聲來,來掩飾他的窘態。木蘭花笑了起來,道:“其實,簡單得很,當蒙蒂小姐白天來過之後,我早已料到,晚上一定會有些什麼非常的事故發生,所以我有人在黑暗中監視著一切,電視攝像管,將那兩個放炸藥的人的一切行動,全都記錄了下來,隨時可以播放出來,那兩個人太大意了,他們以為屋中沒有人,是以根本未曾幪麵——”木蘭花才講到這裡,白克勞已喘起氣來。木蘭花卻笑得很開心,她又道:“那兩個人,自然是在你的隨行人員之中!白克勞先生,我料得一點也不錯吧!”白克勞的身子,又震動了一下,他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鏡來,在他滿是肥肉的臉上,有著一對小而銳利的眼晴,他的眼珠,幾乎是淺灰色的,以致看來,根本不像是眼珠,倒像是在他的眼中,嵌著兩粒毫無情感的石頭。但那種冷酷的,無動於中的神采,卻又不是任何石頭,所能表現出來的,他注視著木蘭花,道:“對彆人的行動,我沒有負責的必要!”木蘭花笑道:“說得對,而且,我也相信,這兩個下手的人,由於他們會得到巨大的好處,他們也不會說出是由什麼人主使他們的!”白克勞的小眼珠,眨了一眨,說道:“你很聰明。”木蘭花道:“謝謝你,我來見你,本來也不是為了談這種事的,不過我想提醒你,爆炸結果在花園中發生,我的屋子,並沒有什麼毀壞!”白克勞“啍”地一聲,並不表示意見。木蘭花又道:“所以,有一個人想要將之毀滅的東西,仍然存在,白克勞先生,我猜你對這東西會有興趣,所以才來找你的。”白克勞也笑了起來,小眼晴眯成一道縫。但是,即使在他的小眼睛眯成一道縫時,他灰白色的眼珠,放出的那種冷酷之極的光芒,仍然顯示他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木蘭花望著他,白克勞笑了好一會,才道:“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是什麼,但是不可知的東西,似乎更能引起買家的興趣!”木蘭花道:“或許是。”白克勞道:“好,那麼,請你開價錢吧!”木蘭花聽得白克勞立時那樣說,她也不禁呆了一呆!她曾在言語中,巧妙地想引導白克勞說出,那東西是和李諾有關的事,但是白克勞卻在每一句話中,同樣巧妙地規避著這一點。說來說去,白克勞仍然不肯承認,那是什麼東西!木蘭花其賓沒有得到什麼,她所得到的,隻是幾疊白紙!她知道白克勞是一個世界著名的富商,不論她開出來的價錢多少,如果白克勞想得到那東西的話,那麼,他都會一口答應的。在白克勞答應了價錢之後,那麼,她就非攤牌不可了!是以,她不能那麼快!就和白克勞談到價錢的問題!她心念電轉,隻不過呆了極短的時間,便笑了起來,道:“白克勞先生,你那麼快便提到了價錢,不是太心急一些了麼?”白克勞的眼睛,眯得更細,蒙蒂怒道:“你有東西要出讓,白克勞先生要你開價錢,這還有什麼可以多加猶豫的?”木蘭花連望也不向蒙蒂望一眼。隻是直望著白克勞,道:“我認為我是和懂得生意經的白克勞先生在談判,白克勞先生,是不是?”木蘭花的話,奚落得蒙蒂的臉,變成了鐵青色,白克勞卻是十像分欣賞木蘭花的話一樣,又笑了起來,道:“自然,自然!”木蘭花又道:“那麼,你不想先知道我有的是什麼?”白克勞伸手摸著他疊成了三摺的肥下巴,道:“木蘭花小姐找到了我這個買主,那麼要出讓的東西,一定是物有所值的,不必多問了!”木蘭花的心中,暗叫了一聲“好狡猾的家夥”,她進一步逼問道:“當李諾將那些東西交給我的時候,他曾經提及過——”木蘭花講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她是想白克勞接下口去,那麼,多少可以在白克勞的口中,探聽出一些什麼來了。然而,白克勞的狡猾,遠在木蘭花的預料之上!白克勞打了一個嗬欠,道:“我注意到你提到了另一個人的名字,但是抱歉得很,對於這個人,我根本未曾聽到過他的名字!”講到這裡,又打了一個嗬欠,然後道:“而且,我對於這個人,沒有任何興趣!”木蘭花微笑著,道:“那很好,白克勞先生,你是一個擊世聞名的生意人,我相信你也明白做生意的原則,在不是坦誠相見的情形下,是做不成生意的!”白克勞“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木蘭花小姐,從你的話中,證明你根本不是一個生意人,現代商業的經營原則,恰恰和你所說的相反,不但不能和對方坦誠相見,而且,越是隱瞞得多,對於自己的這一方麵,就越是有利,這便是我的致富的秘訣——”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以為她可以引得白克勞在言語之中,透露一些什麼,但是從現在這樣情形看來,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說話才好,這種情形,是極少在她身上出現的,但是白克勞是如此狡猾,多少使她感到再難以入手!白克勞又道:“或許,你不便提出價錢來,那麼,由我提出來也可以,我提出來的價錢是一百萬美金,你表示同意麼?”木蘭花立時道:“價錢很不錯了,但是,我想知道,你出那麼高的代價,去買一種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的東西,不是很滑稽麼?”木蘭花既然不能用迂回的語言,套問出來,她自然隻好采取直接的方法了。白克勞笑著,道:“一點也不滑稽,你可曾聽說過,一個人用十萬美金,買了一張古老的郵票,立時點火將它燒去的故事麼?”“自然聽過。”木蘭花說。“你說,”白克勞俯身問木蘭花,“他為了什麼?”“為了獨占!”木蘭花立時回答。白克勞立時又將背靠在安樂椅背上,他徐徐地道:“小姐,你是一個聰明人,我想,你的好奇心,也應該得到滿足了!”談話到了這一地步,木蘭花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白克勞卻又在這時,進逼了過來,他道:“假定你己同意了這個價錢,那麼,是我派人跟你取那東西,還是你將它送來?”木蘭花的心中,不禁苦笑了起來!因為在她的手頭,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如果她已知道李諾給他的是什麼,而白克勞這時,又明白地說出,他的目的,是為了獨占,那麼,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多少可以有一點概念了!但是現在的情形,卻並不是那樣。現在,她反而處在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中了,她已不能對白克勞說,她手頭根本沒有他要的東西,而她卻又要立即回答白克勞的話!她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道:“自然是我拿來給你!”她講到這裡,站了起來,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我想李諾一定是一個傻瓜,放著那麼巨大的錢財不要,真是天大的傻瓜!”白克勞“哼”地一聲,道:“我未曾見過比他更固執的大傻瓜,”木蘭花是故意那樣自言自語的,她知道,當自己正麵和白克勞交談之際,白克勞的警惕性十分高,不會露出任何口氣來的。但是,一個人不論防範得多密,多麼小心,如果他的心中,老在想著這件事情的話,那麼,總會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些口風來的。問題就是要製造這種不知不覺的條件。木蘭花自言自語,就是為了要使白克勞放鬆警覺,好使白克勞以為交易已然完成,一切都已經過去,不再那樣提防了!同時,木蘭花也料到,白克勞一定也曾向李諾提出過同樣的條件,而曾為李諾所拒,在一個習慣以金錢指揮收買一切的人而言,當他提出的條件被人拒絕時,他一定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是以木蘭花才特地低聲地自言自語,罵李諾是傻瓜!白克勞果然忍不住接了一句口!木蘭花一聽得白克勞那樣說,心中大喜,立時抬起頭,向白克勞望來,她也不開口,隻是似非笑地望定了白克勞。木蘭花對心理學有著高深的研究,不然,她剛才也難以引得白克勞上當。她知道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下,自己什麼也不說,比說什麼都可以令得對方不安!果然,在木蘭花的注視之下,白克勞局促不安了起來,他先是微笑著,但是仍不能掩飾他的不安,他又按著扶手,站了起來。木蘭花直到這時,才道:“白克勞先生,李諾是被人謀殺的,自然,你也不能對彆人的行為負責,但是警方卻想追求事實的真相!”白克勞陡地轉過了身去,背對著木蘭花,他道:“我明天就想離去,如果你想和我進行交易的話,最好在明天十時之前完成!”木蘭花道:“好的,我會和你聯絡。”白克勞卻一口拒絕了木蘭花的要求,道:“你不必和我聯絡,你和蒙蒂小姐接頭就可以了,我全權委托她代表我,進行一切。”木蘭花呆了一呆,白克勞已下了逐客令道:“你可以走了!”在那樣的情形下,木蘭花自然不能再逗留下去了!她轉身走出了房間,由兩個守衛陪著,用專用電梯下樓去,出了酒店,當她回到家中的時候,高翔已經等得十分焦急了!家中仍然那麼亂,沒有十多天的時間,想回複原來樣子,簡直是不可能的。見到了高翔,木蘭花將經過的情形,說了一遍。高翔皺著眉,道:“他願出那麼高的代價,李諾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白克勞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不肯說。”高翔來回走了幾步,木蘭花道:“照你看,警方有沒有可能,運用權力,到時不準白克勞離開本市?”高翔搖頭道:“如果是彆人,我們自然可以做得到,但是白克勞的身份那麼特殊,除非我們有極其確定的證據,才可以做到這一點。”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我也知道那可能不大,那麼,我想隻好明天早上,再作打算了!”高翔攤著手,道,“明天早上?明天早上你要拿東西給他了,而我們根本什麼也沒有得到,你去拿什麼東西,和他交換?”木蘭花皺著眉,沉思著,過了好一會,才道:“我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想,白克勞就算不在乎這筆錢,那麼,他想得到的東西,一定也是極度秘密,如果我們已得到了那東西,你想,他肯讓我們長遠地保持這個秘密麼?”高翔不禁駭然,道:“你說他會怎樣?”高翔的話才一問出口,木蘭花便已道:“他是如何對付李諾的,就會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我們,自然,那要在他得到了東西之後。”高翔呆了一呆,道:“或許是得到那東西的同時!”木蘭花的雙眉,陡地一揚,道:“你的意思是,明天我和蒙蒂見麵的時候,會有人暗害我們?”“可能是這樣。”高翔神色凝重。“希望是這樣!”木蘭花卻笑了起來。高翔在一聽得木蘭花那樣說時,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接著,他就明白了,他明白木蘭花的意思是,如果白克勞叫人埋伏著,要暗害木蘭花,那麼,他就可以派人作反埋伏!木蘭花握住高翔的手,道:“今天我們無法在這裡過夜,到你以前的住處去吧,明天十點鐘之前,我和蒙蒂聯絡!”高翔點了點頭,他們兩人,手拉著手,走了出去。當他們的車子在公路中飛馳之際,公路上極其平靜,平靜的黑夜,不知掩飾了多少罪惡,大都市之夜,正是充滿了各種罪行的夜,而有許多罪行,根本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無法找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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