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病分兩路(1 / 1)

黑狼把它的來曆、目的向他一一道來,不過他都不在意。直到黑狼向他許了個承諾,他才毫不猶豫地答應它的要求——去收集人血。近來百姓被狼咬傷咬死的事全是他所做,既然能實現他的目的,傷再多的人又何妨。因著近來百姓不去往山裡,他無人可傷,隻得深入村落。這次,黑狼要他收集一個男嬰的血。他路過燕櫻家時,聽到有嬰兒啼哭聲。單聽哭聲,他便可以斷定這是個健康的男孩。於是,他打暈燕櫻,帶走貴兒。“哇哇……”躺在他身邊的貴兒,許是餓了,安靜了好些會,現在開始哭鬨。他低頭看著貴兒啼哭的樣子,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他抱起貴兒,熟練地把羊奶喂貴兒喝下。貴兒喝飽後,小手亂揮,還發出“咯咯”的笑聲來。看著貴兒笑,他也跟著笑。貴兒無邪的笑容,忽然讓他回想起什麼來。他頓了下,變了臉色,把貴兒放在一邊。他痛苦地捂住臉,喃喃道:“三子,三子,是父親沒用啊……”若說再壞的人也有好的那一麵,再冷血無情的人也有熱血溫柔的一麵。他是生性冷血,對誰都是不願意理睬。偏偏麵對三子的時候,他幾乎是把他這輩子的親情都給了三子。他曾娶過妻子,但因他為人孤僻冷血,妻子不堪忍受便離他而去,他倒也樂得自在。後來某次意外,他與茶薑交好,僅那一次,他之後和茶薑再沒交集。直到他聽人說茶薑繼雙胎後,又產下一嬰孩,取名三子,和他一樣,同是灰狼。他想著那雙胎都是白狼,而三子卻是灰狼,他便懷疑三子會是他的孩子。他從未當過父親,到底還是沒忍住去看。當看到三子眉眼和他如出一轍後,他激動得哭了起來,他抱著三子,手都是顫抖的。他無比感動,原因無他,血緣使然。在麵對三子的那刻起,他不再冷血,他學會溫柔對待懷裡的嬰孩。三子在茶薑身邊養到兩歲後,便跟了他。他幾乎是拿三子當做珍寶對待,他用儘心思去嗬護三子,給三子最好的一切。當然,三子和他是最親近的,整日黏在他身邊,他去到哪都要帶上三子,父子倆形影不離。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在三子四歲那年,由於他看顧不當,導致三子從樹上摔了下來,頭著地,當場沒了性命。他為此險些崩潰,發瘋般抱著三子的屍身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堅信三子不會離他而去的。為了保護三子屍身不腐,他不惜冒險上高峰采得寒冰,製成冰棺,永保三子屍身。如今三子死去多年,並未下葬,而是安置在他家中,他日日守護。他相信,三子總有一天會蘇醒過來,甜甜地喊他:“父親。”想罷往事,他不免落了淚。無論時間過去多久,三子永遠是他心中最柔軟的存在。他紅著眼睛看向貴兒,發出低微怒吼。要是三子像貴兒一樣還活著,該多好啊……等至天明,小羽聽說貴兒不見的事,想起昨天碰見的那個怪人,就問高三一:“那人是不是戴著笠帽,還穿有披風?”“正是,正是這幅模樣!”高三一忙問,“你見過他?”“那就是他了,昨天他把我撞到了,我看他走得匆忙,懷裡像是揣著什麼東西,沒想到竟會是貴兒。”小羽想來,還是有些後怕,沒想到那人竟偷走貴兒。“我看他好像是往郊外去,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找!”於是,酒老兒留守原地,他們一行人,包括達哥,立即動身去找。由於百雲壤地勢廣泛,他們打算兵分兩路去尋找。在準備分開時,達哥忽然說:“我好像聞到野歸叔的味道了。”戚宿平問:“野歸叔?”他想起酒老兒所說渡河人失蹤的事,根據酒老兒之前所描述,渡河人便是野歸郎。現在達哥聞到野歸郎的氣息,難道會是野歸郎偷走的貴兒?達哥指著遠處連成片的山林,說:“野歸叔應該就在那片地方。”於是,他們五人分成兩組,戚宿平和阿繪一起,高三一和小羽達哥一起。山林多險難,他們約定,無論找不找得到,必須在天黑前回來。戚宿平拉著繪走進山林裡。阿繪說:“我們趕快去找,要是貴兒出什麼事,燕嫂子定會傷心死的。”戚宿平笑了下,“但燕嫂子對你,似乎有偏見,怎麼你還如此為她著想。”阿繪有些無語地說:“燕嫂子怎麼對我,是燕嫂子的事,貴兒又沒說討厭我。”因著山路難走,他們二人是相互扶持而走。見前麵有荊棘擋路,戚宿平是先開出條路來,才讓她過去的。怕她被荊棘刺到,還貼心地拿手在她身後擋住荊棘。見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自己受傷,她心一軟,頗為感動。他待她,真的是細微入至,事事以她為先,替她著想,讓她感受到被人愛護是件多麼美好的事。她不禁感歎:“你對我這麼好,要是你以後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麼辦?”他反問道:“為什麼我會不在你的身邊?”“我知道,你待我好,是因為我像你的以前的朋友。要是她找回來了,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他無奈地摸了摸她腦袋,笑著說:“怎麼會呢。”他們走了一路,看到有熄滅的火堆後,繼續往山林深處走。到了中午,另頭的小羽等人,走到一半,達哥就喊累,他們索性坐在原地休息。小羽捶著腿說:“唉,找人真是個累活,這麼大塊地界,我們得找到什麼時候呐。”聽她這樣說,高三一有些愧疚,畢竟她這是在幫自己找貴兒。“累的話,要不你和達哥回去吧,我一人能找。”這話讓小羽一驚,摸了摸他額頭,說:“沒燒啊,怎麼會說胡話了?”“什麼胡話,我這是好心,你不是說累嗎?真是的。”小羽暗自笑了下,嘴硬地說:“是嗎?不過你可彆多想,我這是在幫燕嫂子,並不是幫你。”“是,是,我肯定沒那麼大本事,能請得動你老人家出動。”說完,他看到達哥在看著他倆笑,像是在看笑話。他問達哥:“你笑什麼呀!”“我覺得你和小羽姐姐說話好有趣,你說一句她說一句,像是永遠也說不完。”“誰跟他永遠說不完!”“誰跟她永遠說不完!”他們二人幾乎是同時異口同聲地說出來,這讓達哥笑得更歡了,直拍著手說:“哈哈,你們好好玩啊……”如果不是有要事要辦,小羽和高三一真的想當場翻臉不認人。歇息過後,他們正要動身,達哥卻盯住小羽,大聲說:“小羽姐姐,彆動!”小羽一愣,“怎麼?”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看到高三一也是驚得看向她。她頓時身子僵住,說:“到底怎麼了?你,你們彆嚇我啊,我可經不起嚇……”說完,她感覺到自己身子上有什麼東西在爬動。達哥躲到高三一身後,說:“你,你身上有隻好大好大的蜘蛛。”她不敢動分毫,隻能眼睛往下瞄,隱隱看到隻巴掌大的蜘蛛黏衣服上。她嚇得倒吸口涼氣,她最怕的便是這種小動物。此刻她是欲哭無淚,“你們倒是快點救救我啊!”說完,她感受到那隻蜘蛛在慢慢向上爬。“你,你彆動。”高三一頭次見到這麼大的蜘蛛,而且這蜘蛛顏色黑紅參白,一看就是有毒的。他忙四處看了下,本想找根棍子挑開的,誰知這時小羽尖叫了聲。他看去,那隻蜘蛛已經爬進小羽衣襟裡。小羽慌得連哭都不會了,“快點救我啊!”“救,你,你等著。”他靠近小羽,發現此刻找什麼工具都沒用了,還是得靠自己。他擼起袖子,正準備伸進小羽衣襟去,他想到了什麼,手懸在半空中不動。小羽見他愣住,真的要急死了,她吼著說:“你給我快點呐,算我求你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吧?”“我……”他倒真不是不想救,隻是他不知道該怎麼下手。畢竟小羽衣襟裡麵的地方,是他不可冒犯的。當然小羽沒他想那麼多,她體會到蜘蛛在衣服裡麵爬動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情急下,她直接揣了他一腳。他眼睛一閉,一咬牙,心一橫,把手伸進小羽的衣襟裡。一陣摸索後,他也喊了下,因為那隻蜘蛛咬了他一口。他迅速把蜘蛛給掏出來,甩到地上,使勁地給踩死了。小羽擦擦冷汗,仍是心有餘悸。毒蜘蛛是死得快,它的毒液留在高三一手上發作得也快。高三一摁住手,看到手背上已經開始發黑,忙把毒液給吸出來。小羽見他受傷,隨即給他找來藥草替他敷上,拿出帕子給他包紮好。說:“這蜘蛛毒得很,回去得找大夫看看。”高三一點點頭,發現小羽因為剛才他的動作,衣襟還是敞開的,他能看到裡麵的褻衣……他耳朵一紅,立馬轉過身去,輕咳了下,“那個,你衣服沒穿好。”小羽低頭,身子再次僵住,一想到方才她就是這般狀態給他敷藥的,恨不得當場去世。她羞紅著臉把衣服穿好,然後厚著臉皮,假裝跟個沒事人一樣。接下來的路上,他們倆都很有默契地不和對方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和尷尬。他們一直找到臨近日暮,見沒有任何發現,隻好先回去。另一邊的阿繪和戚宿平也本來打算回去,不曾想發現了有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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