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格格笑著,裝出惡狠狠的樣子咬著牙輕輕一用力,薄怒道:“我現在就拆橋!”她下手很輕,謝安一點也不痛,卻給癢了起來。當下他嗬嗬直笑,一邊笑一邊抓向她的小手。馬車晃晃悠悠的,漸漸的駛過了山川深處。兩人玩了一會,楚思伸出頭看向外麵。望著攔過山腰的白雲,近在數米外的深澗和脆響的小瀑布,楚思笑道:“這地方當真清幽,是個隱居的好所在!”謝安在她身後答道:“你以為遠驄是什麼人?可不就是隱士?思兒,你不妨再高歌一曲,安可保證你的歌聲還能驚出一兩個隱士來。”嘿!臨時調戲他的歌曲現在倒成了他笑話自己的根源了!楚思朝謝安白了一眼,輕啐了一聲。看到她鬱悶的表情,謝安又哈哈大笑起來。謝安知道,楚思其實臉皮很薄,隻在她每每心血來潮的時候,那臉皮會變得奇厚,平素的時候還是很薄的。楚思興奮的望著外麵的山景,青翠的起伏的山脈中,鳥聲獸嘯聲時時傳來,給這種寂靜添了一份熱鬨。楚思看著看著,雙眼忽然一亮!就在前麵百五十米遠的地方,一個長相平凡的中年漢子,赤著上身挑著一擔柴走了出來。讓楚思眼睛現的原因是,那漢子在看到他們的車隊時,打量的眼神鎮定從容中,有著一抹輕輕的嘲弄,這定是一個隱士!楚思的目光對上那中年漢子時,楚思咧嘴。露出雪白地牙齒笑了笑,突然聲音清越的問道:“閣下,棄華屋而住茅棚,去錦衣而著麻衫,不在塵世逐名利。挑柴擔水看夕陽的滋味是不是甚為美妙?”她這話一出。頓時包括謝安在內地眾人都轉眼向那中年漢子看去。這一看。他們地眼中都露出一抹疑惑:這個漢子麵黑體瘦。長相氣質都極為平凡。哪裡像個隱世高人?楚思怎麼這麼說他?楚思地話。實際上是一種讚美。那中年漢子聞言哈哈一笑。這一笑。露出了他雪白地牙齒。一看到那副牙。謝安不由讚許地看向楚思!這個時候地刷牙用地青鹽精貴無比。庶民中哪有這麼好地牙?眼前這個中年人分明是個隱居山林地貴人!中年漢子哈哈笑著。朝著楚思說道:“唔。感覺當然美妙。小娘和情郎朝這個方向趕。可不也是準備挑柴擔水看夕陽麼?哈哈。在這山林中。有鳥獸為伴。清風為伍。有流泉為食。山藥為糧。這可是神仙日子啊。哈哈哈。”一陣大笑聲中。他挑著柴轉了一個彎。在眾人眼前漸漸遠去。楚思目送著他地背影。感歎地說道:“這世間可儘是藏龍臥虎之人啊。”謝安說道:“是啊。到處都是藏龍臥虎之人。朝局混亂。戰事不斷。天下人都以隱士為榮。許多有才學地人都紛紛棄世離居。”楚思點點頭。她望著碧藍地天空上那悠然的白雲,想道:這樣隱居的日子真的不錯,不用為自己的生命擔憂,也就沒有了許多無謂的麻煩。隻是晉國如此積弱,不管是燕還是秦,都對它不懷好意。哎,我又想這些事乾什麼?我隻是一個弱女子,一個過客,我隻需要過好我這一生便可以了。這時,一隻手臂伸了過來,摟上了她的腰身,楚思向後一靠,一股溫熱便從她地背心,一直暖到了她地心窩處。自然而然的,她地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整個人懶懶的向後一移,坐上了謝安地大腿。隨著馬車的晃蕩,楚思漸漸有了睡意。兩個時辰後,馬車外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打聲,秦哥的聲音傳來:“公子,前麵是伏虎坡,曆年來山匪眾多。”謝安看了一眼窩在懷中,睡得正香的楚思,笑道:“不用擔心,儘管前進便是。”“是。公子,到最近的鎮子還有八十餘裡,我們得加速了。”“恩。”馬車一加速,晃蕩得更厲害了。楚思悄悄的打了一個哈欠,睜開眼來。她是習武之人,在秦哥開口提到山匪的時候,便自然的驚醒過來。“有山匪?”謝安點頭道:“恩,民不聊生多為匪,過了這段路後,後麵我們天天都會遇到山匪。”聽到他話中的悲憫之意,楚思溫柔的凝視著他,她慢慢的伸出手,撫上謝安微皺的濃眉,輕輕的呢喃道:“你總是忍不住要去憂心。”謝安曬道:“民不聊生是士大夫的過錯!”楚思伸手貼上他的胸口,小臉蹭了蹭,喃喃的說道:“這是個讓人有心無力的世道。”謝安沒有回答,隻是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半個時辰後,馬車走出了風景如畫的山道,駛入了伏虎坡的範圍中。伏虎城,其實是一處坡處很緩的山嶺,一道官道蜿蜒在山嶺間,兩邊都是斜坡。到了這裡,馬車便放緩了速度,眾護衛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楚思坐起身來,她拉開車簾朝四邊看了幾眼後,忽然回過頭來,極其迅速的把小臉朝謝安一湊,準確的讓自己的左頰印在他的薄唇上!做了這個動作後,她格格笑了起來。笑聲中,她縱身一躍,輕飄飄的跳上了秦哥身邊的一匹空馬,姿勢極其的優美。眾護衛先是不約而同的喝了一聲采,轉眼想到現在的處境,秦哥連忙朝馬車中的謝安叫道:“公子,巾幗怎能出來,現在很危險呢。”他才叫完,馬上想到剛才遇到的那個古怪少年曾說過,自家的這個主母身懷不錯的功夫。不由急急的住了嘴,拿眼瞟向楚思。楚思一臉笑意,還抽空衝著謝安做了一個鬼臉。這個鬼臉讓正撫著自己麵頰的謝安哭笑不得,便也顧不上回答秦哥的問話。向前走了五百米不到,楚思忽然說道:“來了,小心一點。”她朝前方的坡頂看了一眼,皺著眉又說道:“可惡,居然準備用巨石攻擊,待我嚇唬嚇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