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足以融化整個巴黎的雪。他錯了,她不是女巫,她是上帝派往人間的天使,他非常確信。忽然間隔壁收音機的音量變大,電台也在預先慶祝聖誕。“Vivelevent,viveleventViveleventdhiverQuisenvasiffnt,souffntDanslesgrandssapis...Oh!Viveletemps,viveletempsViveletempsdhiverBouledejourdebonneannéegrand-mère...Joyeux,joyeuxNolAuxmillebougiesQuandtentverslecielLesclochesdenuit,Oh!Vivelevent,viveleventViveleventdhiverQuirapporteauxvieuxenfantsLeurssouvenirsdhier...”一切溫柔而美好,美好得讓人看不見天邊陰雲。作者有話要說:進程很慢,看看晚上能不能再寫個兩千本作品源自晉江文學城歡迎登陸ahref=target=_bnk/a更多好作品第8章Chapter08Chapter08甚至忘了發生過什麼,甚至聽得見蝴蝶耳語。她來時來,她走時走,無法預料,無法挽留,隻有月光和風有幸瞻仰。她的笑是流星,怦然撞破黑夜。聖誕的歡歌圍繞著他,編織戰爭間隙的壯美夢想。他的想象正在隨歌聲放大,一幅圖向四麵無限拓展,時間從維度變為長度,他看見她穿婚紗的美麗,目睹她在敞篷車裡回頭的明媚,還有數不清的畫作一張張定格的畫麵如同肥皂泡沫往上升,但遺憾的是在太陽出來之前已經一個接一個當了逃兵。她收起笑容,結束了他的幻想。“無論如何,請您離我遠一些。跟您走得太近,即是隻是問好都會給我帶來麻煩。另外,真誠地祝您聖誕快樂,少校先生。”她是如此無情,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的示愛,他學了二十分鐘才能在不讓舌頭失去知覺的情況下用中文說“我愛你”,而她居然在嘲笑他之後命令他理她遠一點。什麼真誠地祝我聖誕快樂,都是騙人的鬼話,魔鬼的心腸天使的臉蛋,上帝啊,她竟然敢踐踏他的心。他氣憤、痛心疾首,但沒膽量伸手去摸腰間配槍。他是麵對漫長馬奇諾防線的孤兵,除了望洋興歎,竟然毫無辦法。“那麼,再一次祝您晚安,少校先生。”她低下頭,繞過他,毫不留情。他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隻顧著繃住臉,用儘全身力氣控製自己,不然他一定會拉住她纖細的小手臂把她推在車門上狠狠吻她,對,他得懲罰她,非這麼辦不可,都怪她撕裂了他的心。這個可惡的、劊子手一樣殘忍的中國女人…………她很快拐進布朗熱家,雅克街又隻剩下他一個,在人人圍爐度聖誕的美好時刻,靠著和他一樣孤獨的太托拉轎車慢慢地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可惡,什麼味道都沒有。可惡可惡可惡,她帶走了他對於香煙的依賴。但或許,真該試試美國人的駱駝牌香煙,也許美國人的尼古丁能幫他戒掉對莉莉瑪蓮的思念。誰知道呢?窗口又飄出聖誕歌:Bouledejourdebonneannéegrand-mère!Viveleventdhiver!聖誕快樂,鈴兒響,鈴兒他媽的一直響。他煩躁地拋棄了抽到一半的香煙,捏了個紮實的雪球往二樓窗戶上砸。一頭枯黃卷發的主婦推開門,“誰!”海因茨戴上軍帽,並腿直立,向滿臉怒氣的太太敬軍禮,在積雪未清的雅克街上對視三秒鐘。他從容不迫地拉開車門,發動汽車,駛離事發地點。很久很久之後,才聽見關窗聲,太太用法語罵,“該死的無聊的德國佬!”海因茨回到雅克街三十八號,邦尼特家的壁爐裡火焰燃燒,燒暖了一整幢房子。他走回二樓臥室,走到他與莉莉瑪蓮最近的地方一扇窗,緊閉的窗,一隻手臂的距離,他的萌芽中的愛情就被埋葬在兩棟樓之間的花圃中,藏在泥土下的蟲正在啃食他的心,直到直到對麵傳來鋼琴聲,如春風搖曳的晚上,如沾滿露水的清晨,如每一個街道向晚的黃昏,如每一個睡眼惺忪的午後。溫柔得像一陣甜蜜的風,將他帶回柏林,帶回故鄉溫暖的懷抱。遠離戰爭,遠離變質的海因茨,遠離令人瘋狂的一切。《帕克尼尼主題狂想曲》,每一個按鍵都是溫柔撫慰,他似乎在打開的窗戶後麵,被緊緊擁抱,即便寒風瑟瑟,即便深夜寂寥。他在她的琴聲中歡喜,也在她的琴聲中落淚。讓我們都回到故鄉,回到我支離破碎戰火紛飛的家,擁抱原野中遠望大火哭泣的媽媽。我的莉莉瑪蓮,你是否也在動搖?Bitte,bleibhier,LiliMarleen.素素的琴聲收尾,她坐在鋼琴前長長歎息。她的鋼琴技藝算不上好,從來沒有哪一次談得像今天這樣美妙,她幾乎忘乎所以,幾乎把自己都拋棄。都怪他,可惡的納粹劊子手。帶著一絲莫名其妙的怒氣,素素關上鋼琴蓋。忽然間她對借住隔壁的“罪惡根源”萌生好奇,這沒辦法解釋,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毫無道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窺測些什麼,她像一名卑劣的小偷,一個可恥的偷窺者,小心翼翼地掀開窗簾一角,從縫隙中尋找一些縹緲虛無的東西。她被逮個正著。這個笨賊根本忘了逃亡,她瞠目結舌,她茫然無措,她毫無意外的陷進那雙幽藍如海的眼睛裡。他是如此英俊,如此多情,是廢墟上的花,是汪洋下的詩詞,是靜默的山原,是低吟的夜露,是海,是雲,是一切美好的化身。半開的窗,冷風命令窗簾輕撫她的臉。他對她招手,微笑,他的眼裡還有昨夜下過的雨。“GutenAbend.”(晚上好)似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