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大家的努力,終於在我的生日那天順利抵達開普敦,真是可喜可賀。路上擦身而過的白人冷眼看著我們舉手握拳,高唱著皇後合唱團的騎進市區。那天晚上我們吃壽司打牙祭。開普敦正是日本(魚有)魚船停靠的港口,有不少日本料理店。在非洲大陸的海角吃著壽司,還真是不可思議。在市區修養三天後,我們朝目的地好望角邁進。從開普敦出發,大約有70公裡路程。道路順著蔚藍的大海一路延伸,有數不清的豪華白色彆墅建在左手邊的山腰上,相比之下,在踏進開普敦市區前看到的廣大黑人貧民窟,真有天壤之彆。雖然種族隔離政策早在1991年就宣告廢止了,南非人的生活還是很難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白人過著富裕的日子,而黑人還是得忍受貧窮,這樣的結構和昔日並無不同。印象中,非洲越往南,白人就越多,城市也漸漸帶有歐洲風味。看到沿岸林立的這些彆墅,黑色非洲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路穿越那麼多貧窮的褐色國家,最後看到的卻是這樣的風景,真是讓人感慨萬千。屈指一算,來到非洲已經一年又三個月了。那天,我們就在距離好望角二十公裡的地方紮營,大家一起痛快地喝酒、唱歌、談笑,一直到天亮。隔天大家睡到中午過去才慢吞吞地收拾帳棚,帶著宿醉啟程了。通往好望角的最後二十公裡是保護區,沿路都是覆蓋著綠樹的大自然寶庫,在海岸沿線的草原上可以看到鴕鳥。大海加上鴕鳥,還真是不可思議的景色啊。好望角的路碑樹立在海邊。我是第一個到的,如同抵達美洲大陸的目標烏斯懷亞時,這一刻我隻覺得茫然,沒有任何感動,就像隻是確認了自己已經抵達目的地這個事實。另外,這裡並非我最後的終點,這大概是另一個我興奮不起來的理由。接下來我還要搭機飛到倫敦,橫貫歐亞大陸的旅程還等著我呢。接著淺野也到了,我想他大概是把自行車靠在路碑上,然後快步往這邊走過來,叫著“裕輔哥”,對我伸出手,我也跟著伸手和他啪地擊掌,然後用力互握。在夕陽映照下,他的笑臉閃閃發光。――我們到了!這一刻,我才有這樣的感覺。剛和淳也到了,大家一個接一個擊掌、握手、擁抱著,然後放聲大笑。沒想到大家的情緒會這麼昂揚。原來如此,這裡就是他們的終點了!我受到感染,也興奮起來,一起大笑著。因為剛這個嚴肅的家夥竟然流水盈眶,害我也跟著眼睛一熱。我還要繼續自己的旅程,但對他們來說,旅途就在此劃上休止符了。大家一起合照,鬨了一會,坐在岸邊眺望著大海。在西斜的陽光照耀下,海邊舞動著一片白色的光點,隻能聽見沉靜的波濤聲。“那麼,就在這裡開唱吧。”剛拿出吉他,開始唱起由我作詞、他作曲、hypocrites樂團的告彆之作: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滾滾熱浪中我低下頭看著眼前的道路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每天都沒有意義一片空白爬上這條長長的坡道他的笑容就在儘頭等著我不斷前進不斷前進喝著水流著汗不斷前進於是抵達目的地現在我們的時間也要結束了回到開普敦的路上,我一邊看著夕陽沉落大海,一邊騎車。一群鴕鳥跑到路上來,被領先的剛嚇了一大跳,又慌慌張張地往前跑。他大叫一聲:“等我啊!”也跟著加速追上去。看到在夕陽餘暉下追逐鴕鳥的他,我們不約而同放聲大笑。此情此景,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感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