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考驗誰?(1 / 1)

村山董事一邊接待著趙守義(杜遇春),一邊還向其他同行的調查本部要員介紹著高島與程延,麵對他的介紹,似乎那些大人物並不驚奇,甚至早就知道了程延這個特殊的存在。

安置好了這一切,村山並沒有讓高島、程延馬上回去,反而對兩人道:“莊深大佐已經將情況告訴我了,我現在很是猶豫!我也不知道趙守義到底是真的專家還是假的專家,雖然這個很容易判斷,我帶來這些人中有我們帝國最權威的技術專家,但是考驗是件很傷人的事兒!尤其是對那種掌握世界最先進技術的人,他們的脾氣性格,令我們不敢輕易冒這個險。雖然我能夠通過在加州的朋友來調查這件事兒,但作為一個三代間諜家族,我不得不對你們說,這種調查同樣很難令人相信,如果這個趙守義真是趙守義,那麼會不會有人故意把他弄成假的;相反如果這個趙守義其實是杜遇春,那麼又會不會有人故意將他弄成真的。我的意思,你們兩個能懂嗎?”

程延沒說話,高島中尉恭敬地對村山道:“董事您這句話,可是說到了反間計中的精髓了,正所謂假做真時真弈假。最關鍵的還是您所說的,帝國需要一個優秀的科學家,這跟一個將軍不一樣,沒了一個將軍我們還有幾百個大佐可以提拔,但一個科學家沒了或者因此出工不力,那我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畢竟石油勘探這種事兒,差一點就可能令幾百萬日元的投入打了水漂。”

村山繼續道:“我想了一個既不傷人,又能夠解決的辦法,但要靠你們兩個來完成。”

高島與程延同聲答道:“我們願意聽從您的安排與布置!”

村山擺了擺手,讓兩個站起來的人重新坐下:“我的辦法很簡單,我讓你們兩個晚上在舉行接風宴的時候,將方誌勇、杜遇春這兩個名字,在他的麵前故意說出來。雖然對於一個優秀的特工而言,這個時候會保持鎮靜,但也有可能會驚嚇住他,令他產生逃跑的想法。”

高島、程延繼續齊聲道:“您這個主意是個不錯的辦法,至少是一個考驗。”

村山:“很好,你們兩個如何做,我就不安排劇本了。你們自己想一想,怎麼完成這個任務。”

隨著村山離開,高島與程延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深思,高島是的確在想如何完成這個任務,在村山這個大人物麵前如果這一次表現好,不僅中尉的軍銜重新升為大尉,甚至以後還可能升為少佐,所以他必須好好完成這個任務。而程延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兒:村山這是在考驗趙守義,還是在考驗自己呢?!

這個想法絕對不是程延聽了村山這些話,突然冒出來的,甚至再接受了護送趙守義(杜遇春)這個任務時,就是他時時在考慮的一個問題,畢竟突然從一個小乘警被提到重要的崗位,他不相信不被懷疑,不僅新川會懷疑他,他更擔心村山會懷疑他,畢竟現在程延在外界跟村山家族扯上了分不清的關係,這種關係可不是程延那種一直否認的態度就能消除的。就算村山家族接受了這種說法,將他程延真當成了村山矢正的私生子,但作為一個三代從事間諜活動的大特務家族,怎麼可能一點懷疑都沒有呢?彆說他一個小小的程延,就算村山董事自己難道不會被更上層的人懷疑嗎?如果將程延放在村山的位置,程延覺得自己一定會懷疑,而且一定會采取措施來檢驗這個懷疑。這也是程延在整個護送過程中一直猶豫不決的一個重要心理原因。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陷阱,他思考再三,就越覺得可以得出一個肯定的回答。否則他們沒必要將一個身份可疑的人從大連一直護送到哈爾濱,在大連以憲兵司令部或者滿鐵調查本部的能力,可能更容易調查一個清清楚楚。

所以雖然這一過程中,這個趙守義(杜遇春)真有可能是抗日分子,但程延要自保,最優選擇就是按著村山的辦法去做,一切就隻能靠這個趙守義(杜遇春)自己的造化了。思及此,看著高島那認真地樣子,他突然感覺自己前幾天在高島麵前對方誌勇使離間之計是多麼可笑,要麼是自己心思太重,陷入了自己挖的陷阱。要麼是這個方誌勇、趙守義(杜遇春)在其他人物手中也成了考驗自己的陷阱。

1934年6月27日晚上六點,歡迎晚安準時在哈爾濱馬迭爾賓館開始了,村山董事為道,一眾大人物圍繞著趙守義(杜遇春)互相苟恭維著,甚至還有兩個專家級人物圍著趙守義談著一些高島與程延根本聽不懂的學術問題,見趙守義已經喝了好幾杯上頭的紅酒。高島覺得時機成熟了,對程延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走到趙守義麵前。

“趙先生,我們非常榮幸能夠跟你一路相處的幾十個小時,作為一個科學的門外漢,我們恐怕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跟你一路同行了,這次酒宴之後,我們就要踏上回大連的火車了,我們兩人再次向你表示最誠摯的敬意,尤其是您在火車上對我們的教導,我們將終身難忘。”高島開始先說了一套恭敬的獻詞,就是為令趙守義心中沒有防備。

“身為同胞,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程延年少的時候也是一心想成為一個學者,但可惜我父親、大哥都是滿鐵的司機、裝卸工,我能混成一個小警察已經算是祖墳上冒香煙了。希望以後趙先生還能記得我。”程延表現出一種分彆前依依不舍的神態。“我要跟高島君馬上回去大連了,那裡還有任務,那個叫方誌勇的投誠者都快煩死我了,自稱什麼南京黃埔陸軍軍官學校六期學員,我看就是一個冒牌貨。還說他有一個同學叫什麼杜遇春的家夥需要我們去抓。現在都好久了,也沒有一個眉目。我們也不敢久待,要不然回去新川隊長可饒不過我們兩個。”

“兩位一路上的護送我趙某人心領了,以後說不定還有的是機會麻煩兩位。見到程君,我很開心,畢竟我跟村山董事也是一見如故,在您身上,我有一種跟他一樣的感覺。”趙守義由於喝了點紅酒,臉上發紅,步伐有些不穩,但醉醺醺地神色卻一點沒變,反而趁著酒勁轉身對正處於斜視角地村山正一說道。“村山君,我在沈陽就已經從武田毅雄將軍那裡聽到過你這個兄弟了,這一路上我有一個感覺,他是一個實誠人,你可不能欺負他啊。”趙守義這個反擊不僅令高島措手不及,甚至連村山矢一董事都顯得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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