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冰冷刺骨。
顧思年與褚北瞻二人出現在了天狼關的城頭上。
朔州前線的大軍還在休整兵力,準備進攻朔風城,顧思年趁著這個時間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幽州城,又帶著褚北瞻一起來到了天狼關。
他想看看幽州大地、想看看曆經一場血戰的天狼關,更想看看那個李陌寒。
不遠處有不少民夫還在抓緊時間修繕城牆,那就是被拓跋烈砸塌的地方,也是燕軍攻入城內的位置。
很快兩道壯碩的身影走了過來,齊齊抱拳喝道:
“末將李陌寒,參見大將軍!”
“末將許心遠,參見大將軍!”
兩人還有些懵,因為顧思年一聲招呼都沒打就來了,今天一早剛剛入城,直到站在城頭上了兩人才接到消息。
“你就是李陌寒?”
“是!”
顧思年回過身來,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位三十左右的武將。
相貌平平,談不上英俊,但一雙眼神堅毅得很,好像能攝人心魄;
身材在一眾涼軍武將將軍更算不上壯碩,但聽褚北瞻說此人刀法精湛、槍法也不賴,長了一顆熊心虎膽,有萬夫不當之勇。
顧思年的打量讓李陌寒沒來由地拘謹起來,麵對尋常將軍他還能鎮定自若,可笑嘻嘻的顧思年總讓他有一種壓迫感。
他知道這張年輕笑臉的背後是無數燕兵屍骨成山。
顧思年看了一會兒才漫不經心地說道:
“聽說天狼關一戰之初,李將軍當麵罵了全城的校尉都尉,說城裡隻有一個頭,就是你李陌寒。
而後你不聽勸阻,不顧丟城失地的風險,毅然決然率兵殺出南門,擊敗荒軍。
你知不知道天狼關一旦失守,整個幽州都可能再次淪陷?”
許心遠一愣,怎麼聽大將軍的語氣像是在訓斥呢?
他剛要開口解釋又硬生生閉了嘴,因為他看到褚北瞻瞪了他一眼。
李陌寒也感受到了責怪的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從戰局來看,兩麵夾擊先破一路是最好的選擇,末將不得不為。
丟了天狼關,殺末將的頭就行了。”
“若是幽州失陷,砍了你的頭又有什麼用?是能擋住燕軍的馬蹄還是能保住老百姓的命?”
“都不能。”
李陌寒麵不改色:
“末將一人而已,變不了千軍萬馬,能做的隻有死在百姓之前。”
這家夥也是硬氣,顧思年問一句他頂一句,一直昂著個頭。
顧思年目光微凝:
“這麼說你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
許心遠急得在後麵直戳他的衣角,哪有這麼跟大將軍說話的,趕緊姿態放低點啊。
“對!”
李陌寒重重點頭:
“褚將軍讓末將堅守二十天,不管過程如何,末將守住了。”
顧思年與褚北瞻就這麼瞪著他,李陌寒渾然不懼。
“哈哈哈哈!”
在片刻的沉寂之後,兩位主帥同時笑了起來,讓李陌寒十分茫然。
褚北瞻樂嗬嗬的說道:
“你看,我說的吧,這家夥可是個倔脾氣。”
“有脾氣好啊,這是傲氣。”
顧思年拍了拍李陌寒的肩膀:
“你說得對,沙場之上,戰鼓聲一響就隻有一個頭,全軍上下都得聽令。
為將者隻要做出決定,錯也好對也好,最忌諱的就是畏縮不前、猶猶豫豫。
你是個合格的將軍,聽說你祖上就是幽州的將軍,你沒有辱沒先祖的榮光!”
李陌寒渾身氣勢一斜,很是尷尬地撓了撓頭:
“將軍不治我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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