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日落黃昏,一輛馬車壓著泥土、砂礫緩緩在城外小路穿行,左側是樹葉掉光、蕭瑟淒涼的叢林,右側不遠處是一片小土坡,微微遮人視線。
略微顛簸的道路讓馬車上下晃悠,車裡麵的顧思年隻覺得屁股都顛麻了。
今天一大早魏晗就派顧思年去城外處理些事務,一直折騰到現在才回城。隨行護衛的除了謝連山、小六子這幾位自己人,還有十幾名魏家派的家丁。
駕馬的車夫慢慢悠悠的揮著馬鞭,時而還有閒情逸致與馬兒輕聲細語地交談幾句,好像一點兒也不怕錯過了入城的時間。魏府的那些家丁更是昏昏欲睡,一看就是一群酒囊飯袋,唯獨謝連山與小六子的眼眸一直在掃視側麵的樹林。
“嘰嘰喳喳!”
“嘰喳~”
光禿禿的樹林中突然有一群飛鳥騰空而起,盤旋在半空不斷撲騰,就好像受了驚。
“小心!”
謝連山冷喝一聲,陡然拔刀。
可魏府的那些家丁哪比得上涼軍精銳啊,什麼反應都沒有,就怔怔然的抬頭四顧,還以為自己打瞌睡做夢呢。
“嗖嗖嗖!”
十幾支漆黑色的箭矢突然從密林中飛出,滿帶殺氣,五六名失神中的家丁當場中箭斃命。
“撲通撲通~”
“啊啊啊~”
異變驟生,哀嚎聲四起。
“小心,有埋伏!”
“蹭蹭蹭!”
直到這時候魏府的家丁才反應過來,全都手忙腳亂的拔出武器,慌慌張張地向四處張望。
“殺!”
數十道身影從密林中一湧而出,全都黑紗蒙麵,隻露一雙眼眸,甚是詭異。
領頭的那名黑衣在衝出密林的那一刻腳掌狠狠一跺地麵,整個身子騰空而起,鋒利的彎刀直揮向一名魏府的家丁。
“不,不要!”
還未拔出刀來的家丁滿臉驚恐,尖叫聲幾乎喊到破音。
“噗嗤~”
刀鋒一揮而過,人頭竟然被整齊砍斷。
血腥的場麵嚇傻了周圍那些家丁,他們平日裡也就打個架鬥個毆,哪裡見過這種場麵。
“砰砰砰!”
“當當當!”
“噗嗤噗嗤~”
激戰突起,埋伏在這兒的黑衣人武藝不錯、又出手狠辣,瞬間就占據了上風。而且他們目標明確,就是顧思年的那輛馬車。
要不是謝連山與小六子帶人拚死阻攔,這些個魏府的家丁早就死光了。
謝連山還是凶悍的,馬背上的他一扯韁繩,坐下戰馬陡然就向側翼一個疾馳,當場就把衝過來的一個黑衣人撞得吐血倒地。
刀鋒揮舞間已經有兩人斃命在他的手中。
“媽的!”
“宰了他!”
見謝連山身手不凡,幾名黑衣人同時從四麵撲了過來,一人一柄刀,直接砍向了戰馬的馬蹄,讓他無路可躲
“雜碎!”
謝連山氣得破口大罵,雙拳難敵四手,迫於無奈他隻能縱身一躍、飛身下馬,落地的同時彎刀狠狠向後一劈:
“噗嗤~”
兩名黑衣人的腳踝當場就被他砍斷。
“砰砰!”
“當當當!”
落日的餘暉灑滿這片不起眼的土坡,鮮血在空中不斷綻放。
可就在不遠處的土坡上,藏著密密麻麻上百道身影,全都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為首的不是彆人,正是魏家父子兩。
顧思年被大批不明人士圍攻,這兩人倒是怡然自得,一點也沒有要相救的意思。
“唔。”
魏晗好奇的說道:
“看身手,這次雲家派出的都是精銳啊,這是要讓古鳳死無葬身之地?”
魏冉微微搖了搖頭:
“說不準,是演戲還是真起了殺機,現在還不好下判斷。”
當了這麼多年將軍的他很清楚,苦肉計也是有的。萬一古鳳從頭到尾都是假意投靠、實則襄助皇甫琰呢?
顧思年想要真正獲取魏家的信任,就必須通過今天這一關。
“我們不出手嗎?”
魏晗微微皺眉:
“咱們的人可都快死光了,也就他自己那幾個護衛在拚命抵擋,尤其是那個紅臉漢子,身手當真不錯。”
魏晗在腦子裡好好想了一圈,發現魏家手底下的人怕是沒幾個能與謝連山抗衡。
“等!”
魏冉冷冷地說道:
“隻要彆讓他死就行~”
“喝!”
“當當當!”
隨著黑衣人的拚命砍殺,魏府派出來的家丁幾乎死絕,大批人影衝向了被護在中央的車駕。
至少從他們下手的狠厲來看,絕不像是作假。
黑衣人也不傻,知道謝連山這幾人強悍,立馬分頭行動,三五人圍住一個,剩下的幾人全撲向了馬車。
“喝!”
小六子手起刀落,一刀就將最前麵那個黑衣人砍死。
“拖住他!”
為首那道壯碩的身影怒喝一聲,身後三人立馬飛身向前,將小六子徹底纏住。
刀鋒揮舞,險象環生,這下隻剩那駕孤零零的馬車。
“哼,這次看有誰還能救你!”
黑衣人冷哼一聲,朝著車門衝去。
“砰!”
一個黑咕隆咚的爐子突然從裡麵被丟了出來,給黑衣人嚇了一跳,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