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滿樓。
右屯城中最好、檔次最高的青樓酒坊。
眾所周知右屯城是邊關,駐軍多、鄉勇民夫也多,做生意的人也不少,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
這座香滿樓的老板也是個狠角色,敢在前線開店,你還彆說,來消費的人也不少,畢竟都是一幫憋足了勁沒處使的軍漢,青樓生意自然會好~
顧思年站在二樓一間甲字號包房的門口,畢恭畢敬地站著,屋裡空無一人但卻擺滿了一桌上好的菜肴。
光這一桌菜就花了顧思年不少銀子,心疼得很啊。
“蹬蹬蹬~”
腳步聲響起,等待許久之後,今天請的客人終於登場了,一道身影順著樓梯走了上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顧思年的頂頭上司,副尉王延。
“王都尉您總算是來了。”
顧思年趕忙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小弟我可等許久了,您再不來,菜都涼了。
請請請,趕緊進屋。”
眯著小眼睛的王延看到滿桌的美味佳肴還有好酒的時候目光閃爍,但還是高昂著腦袋,捏著官腔道:
“顧百戶這是何意,如今大戰時節、前線吃緊,你搞這麼一個排場,不合適吧?”
“哎呦,都尉大人說得哪裡話,不就是吃頓飯嗎?”
顧思年扶著王延就往主位上坐:
“大人平日裡體恤下情、待我不薄,請大人賞臉吃頓飯不是應該的嗎?
再說了,民以食為天,戰事再緊,飯也是要吃的。
大人就彆推辭了,坐,快請坐!若是不坐,那就是怪小弟沒有招待好!”
顧思年的神態舉止極為恭敬,再加上不輕不重的幾句馬屁立馬就讓王延臉上露出了笑容:
“嗬嗬,你小子倒是會說話。
行吧,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下不為例,得注意影響!”
“明白明白。”
顧思年拎著酒壺道:
“我先敬大人一杯,這壺酒據說是香滿樓的招牌,香得很!
大人請!”
“唔~”
一杯酒下肚,王延連連點頭:
“確實不錯,好酒啊,顧百戶有心了~”
顧思年心中冷笑,你這家夥好酒貪財,營中誰人不知?
不過麵上的顧思年依舊畢恭畢敬:
“好酒就該多品,聽聞大人酒量極佳,酒品又好。
來,小的再敬大人三杯!”
“好好好,三杯就三杯!”
“大人海量,小人不如!”
“哈哈哈哈~”
酒過三巡,王延已經有些飄飄然了,臉色微紅,對待顧思年的態度也不像一開始那麼警惕了,偶爾還會蹦出幾句稱兄道弟的話。
顧思年也趁著這個機會端出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好幾錠大銀子,最起碼有二十兩。
王延的目光陡然一亮,眼珠子完全挪不開了:
“顧百戶,你這是何意?”
“嗬嗬。”
顧思年的臉上擠出了一抹諂媚的笑容:
“這些日子承蒙大人照顧,一點小心意,還請大人收下。”
這可都是那筆軍糧賣剩下的銀子,顧思年的心在滴血。
一聽這銀子是給自己的,王延臉上笑意更甚,但他沒有立刻伸手去拿:
“咳咳,俗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啊~讓我白拿兄弟的銀子,說不過去。
這樣吧,顧百戶若是有事相求,直言無妨,本尉能幫的就幫,但觸犯軍規的事咱可不能乾。”
“大人痛快!”
顧思年豎起大拇指道:
“那小的就厚著臉皮直言了。
我知道,白岩給大人塞了十兩銀子,我這裡有二十兩,還想請大人在張都尉麵前美言幾句,日後彆為難咱們兄弟了。
都是在前線賣命的,兄弟們也不容易。”
“原來是這個事~”
王延眯著眼睛說道:
“咳咳,張都尉嘛,確實對你有些意見,我不說你也知道為什麼~”
“大人這話就不對了,小的還真不知道都尉為何看我們不順眼。”
顧思年滿臉疑惑的叫起屈:
“自入軍以來,小的本本分分做事,交代下來的軍務也從未出過紕漏。不說彆的,光是前次守城戰,咱們都是玩了命的。
此前張瀾百戶身死,小的知道他是大人侄兒,更是不顧一切從燕軍手裡搶回了百戶大人的遺體,本以為都尉會誇獎我們一番。
哪知都尉不僅沒有給咱們好臉色,更是想置我們於死地。
唉,不解啊,小的是真不解!”
“嗯?”
王延皺起了眉頭:
“顧百戶,現在四下無人,你跟我說句實話,張瀾是不是你們殺得?”
“大人何出此言?”
顧思年一下瞪大了眼眶,就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張百戶被燕軍所殺是許多人親眼所見,這件事大人可以去查。
我與張百戶無冤無仇,殺他作甚?
說句心裡話,張百戶死的那一晚,小人可是難受的徹夜未眠。”
“無冤無仇?不至於吧?”
王延翹起了二郎腿,有意無意的念叨了一句:
“聽說張瀾藏了一批軍糧,不見了,是你搞的鬼吧~”
此話一出顧思年就斷定,一定是白岩通風報信,出賣自己的消息博取了張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