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駙馬到——”
狄笙月隨著太監,走向了雲仙宮的正殿。
魏雨晗打量著朝著自己走來的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身著一襲勁裝,勾勒出玲瓏身段,襯得雙腿筆直修長。
她烏黑的發絲高高豎起,露出了修長的脖頸。
因為常年征戰,皮膚並不白皙,卻讓她更多了幾分颯爽。
狄笙月走入正殿,直視魏雨晗,平靜的眼眸中蘊藏著銳利,渾身透著一股鋒芒。
魏雨晗的眉頭微微挑起,不愧是簫國赫赫有名的將軍,氣勢果然逼人。
她走到狄笙月麵前,看向狄笙月幽深的雙瞳,嫵媚的眼眸中微波蕩漾,勾人萬分。
“將軍……”她朱唇輕啟,柔聲呼喚含著萬千風情,勾動她的心神。
狄笙月的眼中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魏雨晗眼眸含笑,指尖拂過狄笙月的脖頸,虎口掐住了狄笙月修長的脖子。
眼前這個簫國的戰神的生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間,隻要她的手用點力,就能讓簫國失去這個庇護。
魏雨晗看向狄笙月的眼神漸漸危險了起來,她的五指一點一點收攏。
那一瞬間,她覺得狄笙月的脖子脆弱極了。
忽然間,一隻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以她的力氣,竟也一時掙脫不開。
不愧是簫國的將軍,和她想象的一樣厲害。
魏雨晗抬頭看向了狄笙月,發現她眼底的迷茫早就消散,隻剩下一片清明。
魅術,果然對狄笙月不起作用。
魏雨晗輕聲笑了起來:“那日入京的時候,果然不是我的錯覺呢。”
她如今的時候被刺客刺殺,剛對刺客施展魅術,狄笙月就救下了她。
她與狄笙月四目相對,魅術沒來得及收。
然而狄笙月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狄笙月隻是冷漠地將她扔給了侍衛,然後轉身離去。
那是她的魅術第一次失靈,她差點以為自己沒有使用魅術。
後來遇上了簫凝心,她才發現,這簫國當真是藏龍臥虎。
“這就是公主所謂的答謝?”狄笙月的眼眸中泛著冷意,開口說道,“用攝魂術算計你的救命恩人。”
“若真是攝魂術,駙馬此刻還能反應過來嗎?”魏雨晗說著,視線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駙馬就這麼喜歡抓著我?”
狄笙月鬆開了魏雨晗的手腕。
魏雨晗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說道,“不過是一點小小的魅術而已,隻能引心智不堅定的人上鉤。哪能和控製人心的攝魂術相提並論。”
隻不過,雖說是小小的魅術,但是這個宮裡,能完全抵抗她的人,隻有狄笙月和簫凝心。
“更何況,答謝?”魏雨晗看向她,眼底的水波漸漸往外漾開。
“你覺得,”她笑得嫵媚勾人,“對方對我下得了手?”
狄笙月縱使能不會被這個女人魅惑,卻還是覺得這個女人的眼眸勾人的很,一不留神就會深陷其中。
狄笙月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日,她救下魏雨晗的時候,那個刺客確實有些木楞。
“駙馬,你破壞了我的計劃,這筆賬,你應該怎麼償還我?”魏雨晗晃了晃手中茶盞,將茶盞重重放在了桌上,看向了狄笙月。
“公主以為僅憑一塊玉佩就能挑起兩國紛爭?”狄笙月悠悠說道,“皇上是個多疑的人,證據太多,反而會引起皇上對你的猜忌。倒不如像現在這樣,在皇上的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在適當的時候,引發出來。”
“不愧是簫國赫赫有名的將軍。”魏雨晗笑道,“說出來的話,令人茅塞頓開。”
“將軍這樣的人才,堂堂簫國戰神,如今卻隻能入贅給長公主,成為一個金絲雀。我真替將軍感到不值。”魏雨晗一邊說著,指尖撚著茶杯,在桌子上狀似無意地輕輕敲著,一下接著一下。
她的魅術除了要直視雙眼以外,若是配合一些聲音,更容易惑人心神。
她此刻對狄笙月用的,就是這種手段。
魏雨晗的雙眸直直看向狄笙月,眼神漸漸變化,如同汪洋一般,深不見底:“皇上懼怕將軍的兵力,以這樣屈辱的手段折辱將軍,將軍難道不委屈嗎?簫國容不下將軍,但是我魏國卻不會做這種卸磨殺驢的事情,將軍不妨考慮一下,加入我魏國?我可以讓父皇劃一塊封地給你,你將來可以自立為王。”
她說的每一點,都戳在狄笙月的軟肋上。
而且給出的條件,又是那麼的優渥。
縱然是心智再堅定的人,在心底瘡疤被揭開的那一瞬間,也會心神大亂,從而被她的魅術蠱惑。
魏雨晗的嘴角一點點上揚起來,她等著狄笙月被魅惑住的那一刹那。
然而令魏雨晗意外的是,狄笙月的眼神沒有她預料中的迷茫。
“公主不要白費心思了。”狄笙月冷眼看著她,冷淡地說道,“從一個人內心的脆弱點下手確實很有用,但是很可惜,入贅給長公主,並不是我的心病。”
“哦?”魏雨晗眉頭一挑,頓時有了幾分興趣,“莫非將軍是自願入贅的?”
“有何不可?”說起長公主的時候,狄笙月眼底的柔情如幽潭一般,深不見底,“公主怎知我不是真心實意想要與長公主長相廝守。”
魏雨晗善於觀察人心,自然能看出狄笙月眼中真實的情緒,眼底劃過一絲驚訝。
她在來簫國之前聽說過,狄將軍對這門親事極不滿意,上奏了好多次,今日一見,竟然並非如此。
看狄笙月的樣子,對這個長公主的感情,還非常濃厚。
“倒是我孤陋寡聞了。”魏雨晗說道,“竟不知道駙馬對長公主用情之深。”
怪不得魅術不起作用,狄笙月對這門親事,根本沒有半點怨言。
魏雨晗突然間就對長公主簫吟雪產生了興趣。
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竟然能令簫國的戰神甘願放棄一切。
簫國的兩位公主,一個能駕馭心誌堅定之人,一個能抵禦她的魅術,還真是特彆。
狄笙月收斂的眼中的柔情,看向魏雨晗,冷淡地說道:“公主今日喚我前來,就是想勾引我嗎?”
同樣是冷漠的表情,簫凝心的冷漠會讓她忍不住想要逗弄,而狄笙月的冷漠卻是完完全全的不近人情。
“駙馬儘可放心,我對你可沒那麼大的興趣。”魏雨晗搖了搖頭,說道。
有簫凝心珠玉在後,她對狄笙月早沒了入京時候那麼濃厚的興趣了。
“公主想要攪簫國一池渾水,不一定要從我身上下手。”狄笙月說道,“以公主的魅術與才貌,難道還不能勾引皇上嗎?後宮和前朝息息相關,隻要後宮一片混亂,朝堂自然也和諧不起來了。再者,公主可以效仿貂蟬,以選駙馬為由,挑得他們父子反目。”
狄笙月前世的時候就見識過魏雨晗興風作浪的本事,好好的一個古國,被魏雨晗玩弄在股掌之間,最後走向覆滅。
所以她完全相信魏雨晗的本事。
“駙馬當真是看得起我。”魏雨晗掩嘴輕笑道。
“在希望簫國後宮亂起來這方麵,我與公主目的相同。”狄笙月笑道,她伸出手掌,豎在了魏雨晗的麵前,說道,“公主,何不擊掌為盟?”
魏雨晗勾唇一笑,與狄笙月擊了掌。
她忽然間身子一軟,朝著狄笙月的懷中倒去。
狄笙月往側邊讓開了一步,托住了魏雨晗的手臂,
魏雨晗側過頭,指尖輕輕掃過狄笙月的下顎,想要勾在她的肩上。
狄笙月單手一推,便將她推開了去。
“將軍到底有些不解風情了。”魏雨晗站直了身子,撩了撩耳邊的發絲,妖媚一笑,“難道我比不上你的長公主嗎?”
“在我心中,任何人都不能與她相提並論。”狄笙月說得極為認真,眼底深情一片。
“公主若是沒彆的事情,我就告辭了。”狄笙月拱了拱手,說道。
“駙馬留步。”魏雨晗說道,“倒是有一事,還要請駙馬幫忙。”
“不知是何事。”狄笙月問道。
“聽聞前些日子,太後將所有的墨菊都賞賜給了長公主,可否請駙馬轉贈一盆於我?”魏雨晗說道。
“此事容易,待我回府,便命人送一盆來。”沒想到魏雨晗出言留下她,竟然隻是為了一盆墨菊,狄笙月隻當時魏雨晗格外喜歡墨菊,也沒放在心上。
她回答完魏雨晗,便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魏雨晗看著狄笙月的背影,眼底浮現出點點笑意。
果然,對比下來,還是簫凝心最合她的心意。
等狄笙月離開以後,蘭馨才走到魏雨晗的身前。
“公主,簫國將軍雖然戰功赫赫,但是如今也不過是個金絲雀了。公主何必費那麼多心思?”蘭馨問道,又是施展魅術,又是拉攏的。
“畢竟她是這個宮裡,唯二不受我魅術影響的人。”魏雨晗說道,此等心智,絕對不凡。
可惜了狄笙月武力值太高,一下就將她推開了。
她都沒有機會近身,否則以她的手段,定要狄笙月心神大亂。
罷了罷了,還是招惹簫凝心來得有意思,至少簫凝心,推不開她。
想起簫凝心被她搞得臉紅惱怒的樣子,魏雨晗的眼中就人忍不住浮現出點點笑意。
“對了,蘭馨,我入京的時候,帶來了多少匹流光紗?”魏雨晗問蘭馨道。
流光紗是魏國獨有的料子,十分罕見。
顏色格外豔麗,更特彆的是,在陽光下能透出不同光彩。
“公主帶來了五匹。”蘭馨說道,“有一匹已經做了一身衣裳了。”
魏雨晗點了點頭,說道:“一會兒給長公主府送去一份,就說是我報答入京相救的恩情。另一份收起來,等長公主的墨菊送來,我親自給二公主送去,就當對害她染了風寒的歉禮吧。”
她送了兩份這麼大的禮物給簫凝心,簫凝心總不會再生她的氣了吧。
“公主。”一個宮人行色匆匆走了進來,朝著魏雨晗行了一禮。
“怎麼了?”蘭馨攔下她問道。
“宮裡方才出事了。”宮人說道。
“何事?”魏雨晗漫不經心地問道。
“長公主將五公主推落蓮花池了。”宮人說道。
“宮裡的蓮花池,還真是熱鬨。”魏雨晗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引簫凝心的時候,選擇了蓮花池,現如今,長公主出事,也在蓮花池。
魏雨晗的眼底閃現出幾分興趣,這事兒,聽著就挺有意思的。
“蘭馨,走吧,隨我去瞧瞧。”剛好也可以看看,讓簫國大將軍死心塌地的女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