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上好的羊肉彆浪費(1 / 1)

天地一片蒼茫,白雪紛飛,銀裝素裹,一片肅殺之氣彌漫於野。

一軍營隱於這皚皚白雪之中,宛若天地間的一粒微小塵埃。

且看那營帳由粗布搭就,簡陋的讓人懷疑它是否能抵禦這刺骨之寒。

叛軍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軍營四周,火把星星點點。

最大的營帳內,幾人圍坐在火堆旁,臉上被火光映照得通紅。

“將軍,照俺說,直接殺向幽州便是,為何要在這半路上停下來,平白受凍不說,若是沒有等來援軍,咱們豈不是半分功勞都撈不到?”

一口鐵鍋架在火上燒,鍋裡的水在沸騰,幾塊煮熟的肉翻湧上來,旁邊一個將領抓著一塊骨頭啃下熟肉來,邊嚼邊對上首的光頭壯漢說道。

那光頭漢子吃的滿嘴流油,放下手裡的骨頭又端起碗大飲一口,暢快的長舒一口氣,這才開口道:“你懂什麼?二當家讓俺在這兒等著,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若真是要取幽州,那何必停在這兒?當務之急是先把肅關攻下來,至於幽州……嘿嘿,等打完了肅關,自然會拿幽州開刀。”

“等不等的到援軍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在這兒了,肅關肯定就是咱們的囊中之物。”

這光頭漢子便是於衡樹了,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否則也不會在叛軍裡脫穎而出。

在整個並州的叛軍裡,他唯獨怕蔣丞這個二當家,對他的命令那是言聽計從。

雖然對於二當家讓他守在這兒荒郊野地,於衡樹也有些心裡嘀咕,但總歸不敢抗命,一路馬不停蹄就過來了。

為此,他隊伍裡原本的三萬人,銳減到了如今的兩萬人,這一路翻山越嶺過來,足足花了七日。

也好在天冷,‘糧食’不會壞。

“愣著做什麼?倒酒啊!”於衡樹不滿的吼了一聲,旁邊端著酒壺、穿著粗衣的兩名女子頓時身軀一抖,連忙上前斟酒。

“過來!”一個將領嘿笑著將其中一個女子攬住,嬉笑著將一塊肉抓起塞向那女子麵前,女子早已經嚇得臉色煞白。

儘管麵有菜色,已經餓了不知多久,但看到那塊肉還是本能的目露恐懼,閉嘴止不住的搖頭,眼角噙著淚花。

那將領瞪眼怒道:“吃!不知好歹,莫要浪費了這上好的羊肉!”說完強行扣開嘴,讓那女子吃了進去。

另一名女子看著她如此,雙手輕輕顫抖,卻不敢多看,隻能強裝鎮定的給其餘人倒酒,待於衡樹幾人酒足飯飽,便要開始商議起正事來,將旁人屏退。

“嘔!”

帳外不遠處,剛出來的女子當即伏著木樁嘔吐起來,無聲的哭著,將口中穢物儘數吐出,好惡心……好惡心啊!

明明沒有膻味兒,可那也從來就不是什麼羊肉。

……

此處兵戈,彼處安詳。

相較於整個大衍其他地方的亂局來說,此時的幽州更像是隔絕於世一般,全然是兩派景象。

特彆是長公主府所在的廣陽郡城,更是蒸蒸日上的景象,天雖然已經黑了,城中燈火點起,比起天上的繁星也不遑多讓。

更有火爐這樣的新奇事物,連路邊的小攤販也支起來取暖,讓百姓在冬夜也能增添幾分暖意。

公主府內,宇文謹端坐在案桌前,身上披著絨衣,聽著幾位手下幕僚的彙報,大多是如今幽州一些民生的問題。

譬如火爐的普及、還有近日來雪災賑災的進度,其中還有少府一位負責人的彙總報告。

當然,今夜不是專門來說這些的,宇文謹聽著幾人一一說完之後,並未有所表示,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幾位先生,如今並州叛軍日益壯大,我幽州與其相鄰,是否應當早做防範?”宇文謹的目光在麵前這四人的身上掃過,誠懇的問道。

這幾人皆身穿儒衫,年紀最大的已經滿頭白發,而年紀最小的不過及冠之齡,能夠坐在這裡,已經足以說明他們是宇文謹手中可堪一用之人。

“殿下!”坐在右側的白首老者思索了片刻,開口道:“臣以為那並州叛軍成不了氣候,陛下既然已經頒布討賊書,各地豪傑便不會坐視不管,此時叛軍壯大,也不過是時間尚短,其他勢力還未反應過來罷了。”

“幽州如今要的是平穩,切不可妄動刀兵,如今還未到時候!”

宇文謹蹙了蹙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之色,正要開口說什麼,另一頭一個消瘦的儒衫男子便說道:“誒!柳大人此話不妥,動不動刀兵也分情況才對,若是如此次北蠻入侵一般,不派出兵力鎮壓,豈不是要任人宰割?”

“我看呐,那叛軍起勢如此迅猛,並州的那些官員守將定然難以抵擋,萬一並州淪陷,下一個開刀的定然是咱們幽州了。”

宇文謹看向那男子,笑著點了點頭:“杜先生此話有理,所以諸位可想個辦法來,防患於未然?”

“並州與幽州之間的門戶是肅關,此城是重中之重,若是能在我們手中,便是任由叛軍如何迅猛,也必然過不來。”

被喚作杜先生的杜柏沉吟片刻,接著說道:“聽聞那肅關的知府乃是陳尚陳大人,臣有幸與陳大人見過幾麵,知他是個懂進退的。”

“若是能派出人去,同他說明利害關係,他未必不會倒戈向殿下。”

“杜大人此言,有些異想天開了。”最年輕的青年搖了搖頭道。

“哦?吳大人為何這麼說?”那杜柏疑惑的道:“按照殿下所言,那叛軍也不會放過肅關,定然派兵攻打。”

“以肅關的兵力,很難堅守下來,隻要知道這一點,依那位陳知府的性子,定然會求援,而如今最近的便是我幽州,他有什麼理由不投誠呢?”

吳姓青年頷首道:“杜大人所言不無道理,但您隻怕漏了一點。”

“什麼?”

“前提是陳大人知兵,可實際上你我都清楚,他如同你我一般,戰場局勢根本就看不出來,隻怕他還以為憑借手中兵馬,能夠擋得住叛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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