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偉華突然把目光轉向趙成強,說道,“老趙,你都被李霖逼到絕境了,難道還不打算做點什麼?你手裡那些關係、那些手段,要是再不拿出來用,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
江偉華心裡清楚,趙成強能穩坐山南縣首富的寶座,絕非偶然,手底下肯定養著一幫能為他賣命的人,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如今趙成強明麵上能使的招都已經用完了,也該是動用那些暗中力量的時候了。
趙成強聽了這話,陷入了沉默。
他心裡明白,自己手底下那些所謂的打手,像經常跟在身邊的馬小龍,其實也就是表麵上看著凶,實際上也就是跟著自己混口飯吃,真到了關鍵時刻,讓他們去乾殺人越貨的勾當,他們可沒那個膽子,更彆說去對付李霖這樣的國家乾部了。
江偉華緊緊盯著趙成強,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把他看穿。
吳愛國也同樣凝視著趙成強,兩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期待,暗自想著,要是李霖突然失蹤了,那他們現在所麵臨的一切困境,豈不是都能迎刃而解了?
在兩人的激將與逼視之下,趙成強心一橫,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說道,“想要收拾他李霖,這有何難?自古以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要我出夠了錢,還怕找不到人替我賣命?可是...”
江偉華皺起眉頭,追問道,“可是什麼?”
趙成強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打擊報複公職人員,這罪名實在太重了,我擔不起啊!”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李霖現在查他,頂天了也就是沒收他的違規所得,就算查出他行賄,也判不了多重的刑。
為了這點事兒,把自己的後半輩子搭進去,實在不劃算。
聽到這話,江偉華和吳愛國同時失望地歎了口氣,臉上滿是對趙成強的不滿。
這種違法犯罪的事兒,他們倆隻能旁敲側擊地暗示,絕不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否則一旦事情敗露,他們就成了主謀,到時候罪名比直接動手的人還要重得多。
就在兩人失望透頂的時候,吳愛國眼珠子一轉,突然話鋒一轉,說道,“雖然咱們不能直接把他做掉,但是嚇唬嚇唬他,還是可以的。你們想想,要是他大半夜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截住暴打一頓,再被威脅一番,他能不害怕嗎?他一害怕,說不定就退縮了,也就不敢再把咱們往絕路上逼了。”
江偉華和趙成強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默默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笑容,看向趙成強的眼神裡滿是認可。
江偉華思索了片刻,興奮地猛地一拍大腿,笑道,“老趙,你這主意行啊!隻要李霖不再繼續查下去,你首先就安全了,我和吳常務不也就跟著安全了嗎?”
趙成強聽了兩人的誇讚,心裡不禁有些得意。
他暗自思忖,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找幾個剛從外地來的、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去教訓李霖一頓,這事兒應該不難辦。
而且隻要自己不露麵,就算最後那些人被抓了,也查不到自己頭上。
不管能不能達到震懾李霖的目的,起碼能讓自己出一口惡氣。
然而,吳愛國臉上卻突然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
他心裡清楚,這事兒雖說隻是嚇唬人,但要是弄不好,也是重罪,一旦出了岔子,那可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他思前想後,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一臉鄭重地對兩人說道,“偉華、老趙,我今晚就是來這兒喝喝茶,你們剛才說的這些,我可什麼都沒聽見,我啥都不知道……”
江偉華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說道,“吳老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就咱們仨在這兒,你怕啥呀?要是我們倆出事了,你覺得你能躲得過去嗎?再說了,老趙是個有分寸的人,他能把事兒辦砸了?你就放一百個心,等著看李霖的笑話吧!”
想到李霖馬上就要被趙成強的人狠狠收拾一頓,江偉華心裡彆提多暢快了,仿佛已經看到了李霖狼狽不堪的樣子。
趙成強瞥了吳愛國一眼,心中暗自冷笑。
當初分錢的時候,你吳愛國那可是衝在最前麵,積極得很,現在一遇到事兒,就想撇清關係?哪有這麼容易!
就像江偉華說的,他們三個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彆想獨善其身。
吳愛國站起身來,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生怕再坐下去,就會被卷入一場可怕的犯罪陰謀之中。
然而,他剛一起身,江偉華和趙成強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就像兩把利刃,直直地射了過來,仿佛在無聲地警告他,咱們三個永遠是一條船上的人,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吳愛國被這目光盯得心裡直發毛,無奈之下,隻能又緩緩地坐了回去。
江偉華見此情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就回去給市紀委寫舉報信,實名舉報李霖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
吳愛國提醒道,“一封匿名信,估計起不了多大作用。”
江偉華嘴角浮起一絲狠厲之色,眼神中透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說道,“我就實名舉報,我倒要看看,他李霖還能囂張到幾時!”
吳愛國聽了這話,驚訝得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心想江偉華這是破釜沉舟啊!
不過,這正合他的意,心想你們倆鬨的越凶越好,哪怕最終隻是分散一下李霖的注意力,說不定就給他自己創造逃脫製裁的機會!
趙成強則接口道,“行,我這就吩咐小龍,讓他去外地找幾個靠得住的人,找機會好好教訓教訓李霖這小子,讓他知道,山南縣的水到底有多深,就算是龍,到了這兒也得給我盤著,是虎也得給我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