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曲敬悠自是沒回到長居宮,而是跟在太子身旁,麵色擔憂地問起他,“太子哥哥,你身體好些了嗎?”
送她的太監早已不知去向。
怕是回到皇帝跟前伺候了,用不著跟著他們走動。
臨悔長相偏像生母,他待人溫和有禮,不曾與人發生爭執,柔和的目光渡向她,又一次喚起她來,“懷柔。”
“你知道的,我時好時壞。”
縱使身為太子,身體不好也不行。
其實,他倒希望自己不是這等孱弱,不然也不必去觀中靜心修養,離開了這麼久,都不知道她過的什麼日子。
想必,跟他想到的,更加不好。
朝中無人不知皇帝最愛皇後生的孩子,一出生給予了常人無法形容的期待,太子之位在臨悔身上板上釘釘,除他之外再無可能。
曲敬悠看著身旁之人,跟一年前相比他容貌更甚,可惜他身體向來不好,太醫看了都搖搖頭,生來就體弱,要想徹底好全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她從沒見過他喝藥,曾問了一句為何不用,要是用了是不是就會好些。
他撫著她的發,溫笑道:“沒必要啊。”
是藥叁分毒性,用了也不好,用了更差,不如體麵些。
曲敬悠一時想著久了,連他曾投來的一瞬目光都沒有查覺。
太極殿初建輝煌,想著有大用處,皇帝便早早的留給太子了。
曲敬悠對這念念不忘,她還小時就常進出太極殿,待大了些才謹慎自守,不敢太放肆招搖了。
太極殿是太子的地方,她要是隨便進出算什麼。
臨悔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了,說道:“你放寬心,我很好。”
“要是真的就好了,可你是在誆騙我。”曲敬悠還是不相信,紅著眼說道:“我一直希望太子哥哥長命百歲的。”
要是她說彆的,尚且可以笑著答應,唯獨這不行。
臨悔一陣沉默,斷然不可隨便說給她聽,卻不想就這般將就於她,“你六歲那年,不是問我為何給你取字為懷柔嗎,現在,你還想知道嗎。”
他穿了平日鮮少觸及的白繡雲質長袍,在觀中的數日,為故去的母親也為已誠心祈福。
隻是,母親太早走了,都來不及喚她母後。
他從記憶中找不出她的模樣了,想她不要怪他,也原諒不了自己。
這些事早把他的情緒遮掩得極好。
曲敬悠說道:“不太想知道了,我隻想你好好的。”
她那時還小,就何種的話都說出來,連為何喚她懷柔都要問個究竟。
太子哥哥並未說與她聽究竟為何,到如今,她不是很想聽了。
“懷柔,你不想知道就不說了。”臨悔溫柔地笑,留戀於她六歲那年天真的叫他哥哥,他聽後其實深陷其中,麵上卻不顯,跟她說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不管是不是,你也要長命百歲的好。”
他不乞求長命百歲,能活多久是多久。
若是此情能長久,他是願那小人兒長命百歲,幸福美滿。
“那太子哥哥,你會留多久。”曲敬悠就認為他是對自己最要好的人,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比較的。
她心裡清楚他此行必不會太久,可能隻是順道回來看看陛下。